第9章 第九章

余欣拿着那束‘冰雪公主’，一直打量着花上那一层毛茸茸的像天鹅绒的薄毛。最后余欣还是忍不住去摸了它一下，余欣搓掉手上摸得一手绒毛。

        “这个不是它自己长的吧？”

        祁昊岷帮余欣找了张湿纸巾，指了指花上的那层绒毛，向余欣凑近了些，一样盯着‘冰雪公主’上的绒毛。

        “这个虽然不是它自己长的，但是它原本长得就好看，才会有机会到你手里。就像我，如果单纯穿的衣服好看，长得不好看，也是没机会和你约会的。”

        祁昊岷就是想引起余欣的注意，提醒余欣今天自己穿的衣服是上一次她的同款运动装。

        余欣感觉出祁昊岷向自己凑近了些，便下意识地向椅子后面躲了下。

        余欣听了祁昊岷的话才发现他今天的衣服自己也有一套同款，但她并不在意，只是微笑了下，问林编辑什么时候开始正式录制。

        今天的约会场地还是餐厅，还是两个小时，但是和上次不一样的是今天的餐厅是家甜食店，主食只是简单的面包和三明治。

        和上次一样，余欣和祁昊岷坐下，节目组就把菜单递给了余欣，余欣这次留意看了眼饮品区，才将菜单转递给祁昊岷。

        “你来点吧。”

        余欣把那束花放在桌子边，双手交叉的向桌前趴了下，眼睛看着桌子上的花，装作不经意地向翻看菜单的祁昊岷提出自己的需求。

        “我刚有看到她家好像有芋泥奶茶，可以帮我点一杯吗？”

        “好，你要全糖还是半糖？”

        “要不要加其他配料？”

        祁昊岷找到菜单上的芋泥奶茶，细心地询问着余欣的口味需求。

        “半糖，什么都不用加。”

        余欣想了想昨天训练结束后的称重，最后只要半糖。

        “还有一个芋泥蛋糕你要吗？”

        祁昊岷觉得余欣应该是喜欢芋泥，便把菜单放在桌上，把那个芋泥爆浆蛋糕指给你余欣看。

        余欣凑过去一起看菜单，看了眼芋泥蛋糕的照片，又看了眼放在桌上的蓝白色郁金香，指了指菜单上芋泥爆浆蛋糕旁边的蓝色渐变白的蛋糕，试探性地问祁昊岷。

        “这个和花的颜色是不是更搭？”

        祁昊岷看着余欣手指的位置，大概了解了余欣今天想要的食物风格，便点了两份金枪鱼的三明治和一些马卡龙，又专门点了些好看的白色和淡蓝色甜品。

        “计时开始。”

        祁昊岷刚把菜单交给工作人员，就听见宣导演让工作人员拿出来一个倒计时器放在他们两人旁边的桌子上，从镜头里刚好可以看到倒计时已经开始计时了。

        “所以计时是从点完餐开始吗？”

        祁昊岷看着计时器上两个小时的设定，脑子里已近开始想着怎么跟宣导演讨价还价。

        宣导演看着祁昊岷的表情，就猜到他在打小算盘，立刻开口戳穿了他。

        “你是不是下次想先点两个小时的餐？”

        “对。”

        祁昊岷老实地点了点头，拽了拽外套的袖子。

        宣导演对祁昊岷做了个禁止的手势，想要断了他的念想。

        “今天是忘了，下次你们进门就会把倒计时放出来。”

        “从进门算？那还要不要采访了，要不要点餐了。而且点完餐还要等餐吧，吃饭的时间能剩多少？先不说吃饭太快对肠胃不好，我们这毕竟是恋综，不是吃播，怎么能少了聊天的环节。按你的要求，两个小时从入门开始算，采访半小时，点餐半小时，等餐半小时，吃饭半小时，不聊天。到时候节目组剪辑没有素材，节目播出效果不好，收视率达不到要求，你作为导演，你的招牌就砸了呀。”

        祁昊岷说得理直气壮，但是宣导演才不会轻易跟他妥协，宣导演很无所谓地摊了摊手，眼神里也是一副随你，反正我不介意的样子。

        “你们快点点餐就好了。”

        “点餐是要思考的，不是进来坐这里随便点的。”

        “那你平常去‘那家饭店’喝酒的时候点餐可快了。”

        ‘那家饭店’就是宣导演和祁昊岷私下最经常去喝酒的饭店，宣导演刚揭了祁昊岷的一个老底，祁昊岷就十分紧张地用眼神示意宣导演不要再说了，他轻咳地想要盖过宣导演的声音，还用眼神偷瞟了眼余欣。

        余欣正研究着桌上的那花，丝毫没留意祁昊岷和宣导的对话，祁昊岷便小声示意导演：“喝酒和约会能一样吗？”

        “那你就努力让观众的支持票高一点，就可以加时长了。”

        宣导演拿出节目规则让祁昊岷闭嘴，祁昊岷也怕宣导演在余欣面前再揭自己老底，便消停了一分钟。

        毕竟祁昊岷不是轻易低头认输的人，刚消停了一分钟就继续跟宣导演讨价还价。

        “主要是吃饭太快对肠胃不好，我倒是无所谓，余欣作为运动员肠胃要是不好了，耽误比赛训练了，那不就耽误事了嘛。”

        旁边的祁昊岷和导演组据理力争的讨论时间，余欣在旁边坐着像个局外人一样，她一心好奇桌上的那束‘冰雪公主’到底是怎么长出来的，更在意着吧台的食物什么时候出来。

        “余欣你怎么看。”

        林编辑看着走神的余欣，拍了拍宣导演的肩膀，让他询问余欣的想法。

        余欣虽然心思在吧台，但是祁昊岷和宣导演的对话她还是大概听了些，无非就是关于到底怎么计时的事情。余欣本就想早点下班，所以对于计时这件事情，她肯定是向着导演组的。

        但是桌上的那束花，以及祁昊岷那双透亮的眼睛里透露出的期待的眼神，让余欣突然有些心软。毕竟吃人嘴软，拿人手软，她最后还是选择站在祁昊岷的一边。

        “两个小时光吃饭其实还好，但是又要采访，又要聊天，的确时间有点紧张。而且很抱歉，我有胃炎，如果点的食物是那种烫的食物，我的确没有办法很快吃完。”

        ‘她有胃炎’，祁昊岷第一时间就把这个信息牢记在了心里。余欣开了口，林编辑就也替她说了两句话，宣导演也就妥协了。他们最后达成一致，同意点餐时间不计入规定时长，但要求祁昊岷必须在半个小时以内点完餐。

        祁昊岷对这个新决议还是有些不乐意，但是有节目的规则在，这样的协商结果已经是很民主的了，所以他也就勉强答应了。他心里只想着做些什么事情让观众的支持率高一些。

        一番争论完，他们点的餐也好了，余欣先拿起花，让服务员把甜点放好后，又专门找了个合适的位置放花。

        “拍照吧。”

        祁昊岷对着节目组的摄影师提醒他可以拍新一期的宣传照了，余欣也配合地冲相机露出了标志性的抿嘴笑，祁昊岷还和上一期拍照的时候一样，深情的看着余欣。

        祁昊岷帮余欣把蛋糕切开，用自己的甜品勺给她先挖了一块蛋糕想要喂给她先尝味道。余欣看着甜品勺上的蛋糕犹豫了下，错开祁昊岷拿勺子的手指部位，轻轻接下他手里的勺子，自己放到嘴里蛋糕。

        “嗯，好吃。”

        蛋糕的味道比它华丽的外表还要惊人，余欣吃完整个眼睛都亮了，余欣忍不住又尝了一口。

        余欣看着一口不尝的祁昊岷问他：“你最近减肥吗？”

        “不减。”

        “那你不尝尝？”

        祁昊岷低头看了看自己空空的餐盘，又看了看余欣手里的甜品勺，余欣立马反应过来，赶紧把自己没用过的甜品勺递给祁昊岷。

        祁昊岷接过甜品勺，余欣乖巧地把蛋糕转向他，祁昊岷并不是喜欢吃甜食的人，像马卡龙他平常一块都吃不完，但今天他看着余欣吃饭的样子，连马卡龙都忍不住吃了两块。

        “你有想我吗？”

        余欣被祁昊岷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措手不及，那口甜点刚到嘴边她就把甜品勺放回了餐盘里，有些尴尬地清了下嗓子，停顿了三秒把那口甜点重新放到嘴里。余欣虽说被祁昊岷问得有些尴尬，但回答问题还是实诚，说的也都是实话。

        “一直训练和复习，没有时间想其他的事情。”

        “那有想其他男生吗？”

        “其他男生？”祁昊岷的这个问题问的余欣有些疑惑，就连祁昊岷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

        祁昊岷硬着头皮解释道：“就是其他男生，你喜欢的球星啊，之类的。”

        “最近事多，都没时间看比赛了。”

        祁昊岷本想打听下余欣最喜欢的球星是谁，但什么也打听到，于是不死心地又提醒余留意自己今天的服装。

        “我今天的造型好看吗？”

        余欣不想跟他套近乎，也没说好看不好看，只评价他长得帅穿什么都好看。祁昊岷对余欣的话感觉有些敷衍，便挑明的提醒余欣。

        “你没发现今天我的衣服很眼熟吗？”

        余欣摇了摇头，装作不懂他在说什么的样子。祁昊岷不是傻子，看得出余欣在装傻跟自己保持距离。他到没有戳穿余欣，只是问她：“你觉得我穿西装好看还是运动装好看？”

        余欣继续装傻，带有歉意地跟祁昊岷讲：“抱歉啊，我不记得你穿西装什么样了？”

        “没事，你今天记住我穿运动装的样子，我下次换西装你再对比对比。”

        余欣就是堵冰墙，换个人面对余欣的话，到这里都会知难而退了，但是此刻面对它的是祁昊岷。祁昊岷虽然心里有些失落，但是还是十分知难而上，起身对着余欣转了一圈，让她好好记住自己今天的造型。

        余欣露出标志性的微笑，配合地看着祁昊岷转了一圈，有些敷衍地说了句好。

        余欣是一个能在一堆球杆中一眼认出哪个是自己球杆的人，是只摸下冰面就能感觉出与上一场冰质有何差距的人，她怎会看不出祁昊岷造型的差距，她怎么会看不出祁昊岷穿西装更好看，她只是在刻意避嫌而已。

        “你什么时候还会有比赛啊？”

        祁昊岷想见余欣，不只想在每周一录节目约会的时候见她，就连平常也想，他还想看余欣在冰球场上的样子。

        “联赛一直没有人愿意赞助，我上一场比赛是在年前了。”

        余欣想到自己上次比赛竟然是在三月前，有些辛酸的笑了笑。

        “会有人赞助的。”

        祁昊岷从余欣辛酸的笑中看出她对冰球场的向往，也看出她对没人赞助的无奈，他不只是在语言上安慰余欣，他心里也开始默默打起了小算盘想要帮余欣。

        余欣只当祁昊岷是在安慰自己，没有放在心上，只顾着认真品尝美食。

        余欣不仅把主食的金枪鱼三明治吃完了，还把满杯的芋泥奶茶喝完了，就连那个蛋糕一半以上都是她消灭的。

        余欣是吃的心满意足，但是祁昊岷就喝了杯柠檬水，吃了个三明治和两个马卡龙，其他的甜点都是看余欣吃的有食欲才多尝了两口。

        祁昊岷看余欣擦了擦嘴角询问她吃的怎么样。

        余欣满足地冲祁昊岷点了点头，祁昊岷看了眼倒计时，余欣顺着他的眼神也看了过去，看到上面仅剩五分钟的倒计时有些兴奋。

        “还有五分钟就下班了。”

        林编辑知道余欣是慌着下班，但还是笑着提醒她：“乖，你不要总想着上班下班，你是在约会，谈恋爱，不是工作。”

        余欣最先认识的导演组的人就是林编辑，林编辑平常也照顾她，她此时也吃饱了没事做，默默调整了身后的抱枕，和林编辑打起嘴绊子来。

        “收钱的约会不就是工作吗？”

        余欣总说约会是工作，林编辑也拿余欣没办法，但好在余欣工作还算认真，不迟到也不早退，也就没人和她计较。

        “还有三分半，我们用对视结尾吧。”

        “可以吗？”

        祁昊岷跟节目组提完建议，主动询问了余欣的意见。

        余欣看了眼导演组对祁昊岷的提议很满意，就没有扫兴，顺势答应了他的提议。

        “到2的时候我们开始。”

        祁昊岷得到了余欣的同意，赶紧检查了下自己的头发、妆容和衣服，把面前的餐盘拿开，将手放在桌子上，深情地望着余欣。

        余欣则是毫无准备，一直盯着计时器，在倒计时到‘2’的时候，转头看向祁昊岷，露出标志性的抿嘴笑。

        余欣从祁昊岷的眼神中看到了星光，她还看到了祁昊岷看似乖巧地外表下藏着一份倔强地心。她看的入神，停下了藏在桌下揉搓的双手，本抿起的嘴角也放松到了自然状态。

        祁昊岷用眼睛在脑海里刻下着余欣的面容，黑色短发、秋波眉、双眼皮、圆眼、小鼻尖、爱笑？

        祁昊岷看着余欣从微笑到自然地放松，暗自在心里打了个问号。他在余欣的笑里看出了些刻意和讨好。

        余欣内心有些微妙的感觉，她仿佛感觉到祁昊岷看穿自己的笑不是由心的，余欣有些心虚，有些不自然地想躲避祁昊岷的视线，她比赛时都没有像这样不知所措过。

        同样心里有被人看透的感觉的还有祁昊岷，但他没有像余欣一样想要逃，反而像是卸下了厚重的盔甲一样更加轻松，直直地盯着余欣没有一丝躲避。

        祁昊岷和余欣眼神里暗自较劲，像是一场只属于她俩的无声比赛。但他二人的对视在节目组眼里像是一幅郎才女貌的画一样值得欣赏，就连时间已经到了，大家都不忍打破这份美好。

        这场比赛没有拖入加时赛多亏了余欣准确的卡点，余欣在心里默默掐着时间，在时间到了的时候没有选择直接说时间到了，而是指出祁昊岷酒窝卡粉了。

        录制结束后，余欣把那束花放回车筐里，骑着自己的自行车回了学校，一路上时不时还会看两眼车筐里的花。

        祁昊岷站在店门口目送余欣离开后，又被节目组叫进店里聊后续节目的录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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