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39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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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海滨别墅,栾夏跟着导航,穿入海滩。
夜晚的海滩,就像一片倒覆下来的银河,沙滩里的贝壳和鹅卵石被月光打磨出星星点点的亮光。
她赤脚踩在柔软的流沙里,仿佛在广袤浩瀚的银河里漫步。
在光芒微弱的星群中,她突然撞见一颗闪耀的星星——那是盛予明搭好的帐篷。
帐篷顶端吊着一盏明亮的灯,两边的帘子都被卷起来,旁边定着盛予明支好的三脚架和摄像机。
他蜷坐在帐篷里,专心致志地不知在捣鼓什么东西,又下意识地将唇抿得紧紧的。
她没发出什么声响,可他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觉察到她的气息,向她望过来。
下午的吻戏过后,他们忽然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静静相视许久却没有人说话,仿佛一说话就会打破空气中某种微妙的平衡。
半晌,盛予明才道:“不好意思,又麻烦姐姐。”
“没关系,也不远。”她强装镇定,“夜景都拍完了?”
“嗯,现在要等日出,还有好久。”他从帐篷里钻出来,去接她手里的东西,“谢谢姐姐。”
来之前,她本还想挣扎一下,在心里无数次暗暗告诉自己,一旦给他送完外套和樱桃,她就立即回家。
可看见盛予明的那一刻,她的决心再次可耻地动摇了。
她自己也不晓得自己到底在说什么废话:“要这么干等一夜么?不去睡一会儿?”
“嗯,怕闹钟到时候叫不醒我。”
他说完这句话,笑容蓦地生硬顿住。
她一直在等着他再度开口,他却用手卷绕着塑料袋的拎带,卷了好几下都不说话。
栾夏半是失望半是松了口气。
她正打算和他道别离开时,他又叫住她:“想看电影么,姐姐?”
她讶异:“这里没电,也能看电影么?”
他领她进帐篷里,拿起一块刚从椴木木板上雕出来的零部件,给她看:“这是若客和上海美术电影制片厂联名出的手摇放映机,总共有16个部件,拼装之后就能通过手摇胶片放电影。但是装起来挺麻烦的,最快起码要四五个小时。”
“需要这么久吗?”不用他再多说,栾夏借机主动坐下,开始和他研究图纸和拼凑好的零部件,“你这两块拼错了。”
“是么?”他调了调灯光,对准那两块零件,又看了看图纸,“还真是。”
她替他把那两块部件拆掉,重装到其他地方:“这样才对。”
又指指椴木木板上的另一块零件:“接下来先割这块。”
他应了声,言听计从地去剪裁新零件。
栾夏手上虽然忙活着,但心思都都在琢磨盛予明到底何时会说正事。
拼零件应该只是他用来留住她的借口吧。
他会在割完下一块零件的时候开口么?还是会在下下块呢?
他总不会是约她来拼一夜的放映机吧?
但盛予明的心思好像确实只放在了拼零件上。
他格外仔细地对着灯光,一丝不苟地割裁下零件,递给她。
栾夏等得越来越失去耐心,在他裁下第五块零件用左手递过来时,她在交接时,故意叠在了他的手指上。
她没料到盛予明的反应会这么大。
他震颤了下,握着刻刀的右手一抖,一下就不慎割伤了他的食指。
鲜血汩汩而出,栾夏胃部一阵作呕,出于自我保护的本能立刻将头别过去。
她顾不上关心盛予明受伤的手,从帐篷里飞跑到海浪边,对着拍上岸的海浪干呕起来。
不要命地猛吐出来许多酸水,她还是难受,五脏六腑都被挤压变形,令她痛不欲生。
浑浑噩噩的脑袋里唯一的想法,就是跳下海可能会凉快一点,好受一点。
在她要把这个疯狂的想法付诸于实践之前,紧跟着她的盛予明飞身扑过来,眼疾手快地从她身后锁住了她。
她着了魔,死命地用肩发狠撞他,想要用尽浑身解数挣脱他的桎梏。
他最后不得不钳制住她的双腕,拖着她在被海浪冲软的砂砾里跪坐下来,轻声细语:“姐姐,不要去那边,海里太冷了,来我这里。”
他的呼唤让她清醒回来。
栾夏牙关打颤,全身发抖,想要和他道歉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能断断续续叫他的名字:“……盛予明。”
“我在,没事了,姐姐,都过去了,没事了。”
他温柔地拥抱着她,在下一阵冰冷刺骨的海浪打来前,把她更深地拥入他怀里,替她挡去了所有飞溅来的咸涩海水。
她在他怀里抽搐了一会儿,呼吸着他身上的薄荷味,缓缓镇定下来,恢复了些许意识。
攀着他的肩尝试着站起来,她却又再一次虚脱地陷落在沙坑里。
头晕脑胀间,突然一片天旋地转。
栾夏起先是以为她已经脑子不对到出现幻觉了,可下一瞬,他微热的掌心上滑了几寸,不重不轻地扣住了她的腰,她才懵懵地明白过来——是盛予明抱起了她。
她以前总觉得盛予明的体型偏瘦,但他却有她想象不到的力量。他沉稳有力地托住她,一路向前。
她紧贴着他胸口,看着他手臂因用力涨出的青筋,听见他砰砰的心跳,在茫然中得到一种踏实感。
抱着她回到帐篷,他将她轻轻放倒在他的睡袋上,垫高她的头:“现在有好一点么?”
她想对他说好多了,可眼里又涌出一股生理性泪水。
他意识到不能再这样下去:“要我带你去医院么?”
她摇摇头,终于能讲出话来:“不用,我就是……晕血。”
他看得出来,栾夏没有对他说实话。
而她支离破碎却仍极力隐忍的声音,让他再也难以忍受。
他犹豫了一下,将满是沙砾与水渍的右手在衣服上揩了揩,慢慢伸过去,紧握住了她冷冰冰的左手。
栾夏惊颤地抬眸,他却认真告诉她:“不是所有事都需要自己一个人抗的,姐姐,向别人求助从来都不是软弱。”
她怔忡,他却试图融化她冷硬的心防:“如果你觉得我是值得信任的,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
“如果姐姐不愿意让其他人知道,我可以为你保密,我只是想和你一起解决问题,”他的目光真诚得让人无法拒绝,“你每次一进小黑屋都会状态不对,和你的晕血是不是有关系?”
她在内心深处筑起的厚厚心墙,被他的温存震碎。
太多的情感裹挟着晦暗不清的痛苦记忆,向她漫天卷地而来,太过厚重的情感让她一瞬泪如雨下:“那些……都已经过去了,不需要再去解决了。”
“你知道戏剧和电影最不一样的一点是什么吗,姐姐?当你站在舞台上的时候,你和观众之间是没有屏障的,你所有的情绪都会毫无保留地传递给观众。如果你带着负担登场,他们也会因为你的负担而痛苦煎熬。”他交扣住她的手,给她以力量,“我能感受到,你没让它过去,它一直在影响你。所以告诉我,我们一起去解决它,让你能没有负担地登场。”
或许因为他的执着,或许她确实一个人再无力支撑下去,她闭眼静默了几秒,才开始讲述那段她最不愿意提及的往事:“我有告诉过你,我两年前最后演的那部戏么?”
“应该从没有过吧,”她回忆着,泪水又从眼角渗出,“那部戏叫《绝对零度》,是我最好的朋友写的本子。她叫丁月竹,她是个非常有才华的人。”
有才华只是丁月竹身上众多优点中最不值得一提的优点。
丁月竹是单亲家庭长大的小镇女孩,考上了汐南的重点高中后,一个人从小镇辗转来到汐南求学。从小镇来到繁华的大城市,她却从没有过自卑与迷失,用她乐观而强大的心态对待一切坎坷。
也许她的物质不像她的同学们那么丰富,但她饱满积极的精神状态却让她比任何人都要出众,也很快吸引到了栾夏的目光。
人总是会不自觉想要接近与自己气场相投的同类,可栾夏在关注丁月竹很久之后才有机会和她说上第一句话。
那天,是丁月竹作为话剧社的新任副社长在招新,而栾夏对要不要加入话剧社这一点举棋不定。
她犹犹豫豫地从话剧社的宣传摊位走过时,却被丁月竹叫住:“要来试一试么,栾夏?我觉得你肯定会喜欢的。”
她惊讶于丁月竹居然没喊错她的名字,很多同学都分不清她和栾梦。可丁月竹后来才告诉她,其实她也关注她很久了。
受丁月竹的邀请,她也加入了话剧社,也和她成为了亲密无间的朋友。阮杏子和天性开朗的丁月竹也很合得来,她喜欢丁月竹和她一样直来直去的性子。她们三个人,就开始了最快乐的“三人行”时光。
这段时光在她们毕业时戛然而止。
栾夏为了照顾栾梦,不得不按照家里的意思去rada就读,阮杏子也拿到了伯克利音乐学院的offer,而丁月竹在和母亲抗争后,坚持要去京戏读导演系。
按丁月竹的成绩,如果不选择艺考,正常去数一数二的大学读火爆的专业都是可以的。
丁月竹的母亲本想让她读金融或者法律这些更有“钱途”的专业,但她已经铁了心,要去尽情追逐她的梦想。
栾夏在临去英国前,三人又凑在一起吃了一顿。
三人碰了酒杯后,却突然静下来,你看我,我看你,又都不说话。
“夏夏,”最后还是丁月竹先讲,笑盈盈祝福她,“祝你在rada一切顺利。我等着你学成归来,继续和我一起排戏。”
栾夏却问她:“真的决定了要去京戏了么?”
丁月竹家里的经济情况她们都清楚,京戏虽然是艺考生们向往的顶级学府,但毕业后的出路很难讲,要是真的从事艺术相关的工作,收入估计不会很稳定。
栾夏和阮杏子都在担心丁月竹的经济压力,可丁月竹却没放在心上:“既然立志要做出最好的话剧,那我当然要去中国最好的学府。我决定了的事,就不会后悔。”
“我就在这里等你们回来,你们可不准向万恶的资本主义倒戈,留在那里就不回来了!”她硬挤到她们中间,左拥右抱一手揽一个,“等杏子毕业了,就乖乖回来当音乐总监,给我的新戏写歌。夏夏你就不用说了,以后我的戏,你都是内定女主角,就算其他剧团出高价挖你,你也不准溜!”
阮杏子和栾夏都笑了:“好,我们都听你的吩咐,丁导。”
“这样笑就对了嘛,刚才那么愁眉苦脸的是干嘛呢。”她大大咧咧说着,起身去卫生间,“你们先喝着啊,我去上个厕所。”
她走之后,阮杏子和栾夏却互相给互相使了个眼色,拿出她们的积蓄,凑成一个大红包,往丁月竹的包里塞。
不料,丁月竹居然因为忘记带卫生巾,折返回来,逮她们逮了个正着:“喂,你俩这是干啥呢?!”
栾夏忙缩手,但想要藏起那个红包时已来不及,被丁月竹抢了过去。
她瞬间明白了她们在干什么,又是无奈又是感动:“你俩怎么就这么小瞧我,倒贴钱给我算什么意思,要包养我啊?”
“两个小傻瓜,”她点她们脑袋,“放心吧,我现在已经是百万富婆了,不需要你们包养了哈。有个好消息我今天正打算告诉你们的,我写的那个剧本,被人买了,准备要拿去拍电影了,版权费还不错,反正这三年的生活费都够了。”
“真的?”栾夏和阮杏子都为她激动了,“是你上次在写的那个剧本么?”
“是啊,就卖了电影版权,他们没一次性买断,要是想导话剧版的,我还能自己导。”丁月竹也很兴奋,又和她们郑重其事地提一次,“我刚才都是说真的,我等着你们回来陪我一起做这部戏。剧名我都想好了,就叫《绝对零度》。”
她再一次举杯,为她们的未来,为她们的《绝对零度》:“这是我们的四年之约,下一个四年,我们剧场见!”
“剧场见!”阮杏子雀跃地高举酒杯。
栾夏也赶紧举起酒杯和她们碰杯,喊得比她们谁都响:“剧场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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