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没有最烂，只有更烂。
阿尼亚从伏黑甚尔的回忆中，读取到了几段他与儿子的相处片段。
早上妈咪不在家，黑发的男孩拖着小短腿走到爹地身边，仰头喊饿饿。
爹地：(￣_,￣)
甚尔一把卷起了上衣，露出精壮的胸膛。
爹地：“家里没米了，凑合喝吧。望奶止渴懂吗？”
儿子：(。_。)
中午妈咪不在家，爹地陪儿子玩举高高游戏。
爹地两手举起别扭的儿子，不顾儿子的挣扎，两手向上一抛。
“飞高高咯。”
——咚。
头撞到了电灯泡的小男孩晕乎乎地倒在了爹地的怀里。
晚上妈咪不在家，爹地带着儿子来到了歌舞伎町蹭饭。
璀璨的夜晚，灯红酒绿，纸醉金迷。
爹地用健硕的手臂夹着生无可恋的亲儿子，那粗犷的外表，不羁的步伐，吸引了无数目光。
好心路人：“小朋友如果你被绑架了你就眨眨眼。”
儿子：(。_。)
那一天晚上，他们是在警察局度过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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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男孩的妈咪似乎是身体不好，在女儿的陪同下于某个疗养院修养中。
阿尼亚不禁为尚未见面的小伙伴掬下一了把辛酸泪——
没妈的孩子是根草啊！
这场见面的影响无疑是巨大的，巨大到阿尼亚忘记了约尔的纤细手臂是能勒段肋骨的，主动扑进了母亲的怀里。
约尔受宠若惊：“怎、怎么了？阿尼亚累了吗？我帮你做好吃的恢复元气……”
“父亲做。”
阿尼亚一秒恢复冷静，脱离母亲的怀抱。
“唉~o(╥﹏╥)o”
约尔的母爱今日也无处安放。
小雨淅淅沥沥地接连下了好几天，路面上弥漫着一层薄雾，倒是让这座钢筋铁骨的冰冷城市柔和了不少。
“你为什么还在这里。”劳埃德毫不客气地说道。
他对于弗兰克资料提供不准确的事情颇为恼怒，若是知道长谷川泰三的交友圈如此不着调，他压根不会带阿尼亚去拜访。
“哎~人家没带伞啦~”生命力顽强的情报贩子，刚出院就来讨人嫌了。
阿尼亚细软的头发由于静电的缘故异常容易炸毛，弗兰克拉长了袖子在她头上一厘米的位置摇来摇去，看着她的头发如菌丝一般攀着上身的衣服，十分好玩。
“别玩了，”劳埃德拦住阿尼亚，“都快成金毛狮王了。”
阿尼亚抱着头，嘴巴撅的老高。
弗兰克说：“不用对我比心。”
阿尼亚吐舌头：“才不是比心呢！”
劳埃德举起一叠卡片：“我们来检查一下你的语文补习成果。”
阿尼亚立刻扭头：“不要！”
弗兰克比阿尼亚积极，他问：“有奖励吗？”
“当然，”劳埃德竖起食指，“顺利答对，奖励牧场的特级牛肉一份。”
【之后再找管理员报销。】
阿尼亚可不认识什么管理员，“不要，不参加。”
弗兰克不意外阿尼亚会拒绝，晓之以理动之情地说：“年轻人，在哪里跌倒就要在哪里站起来。”
劳埃德笑吟吟地问阿尼亚：“想不想吃牛排呀？”
阿尼亚脆生生地答道：“想！”
劳埃德两手插进她的胳肢窝，稍一用力就把她提了起来，好整以暇地看她头发炸得像朵花，两只小蹄子在空中乱踢。
劳埃德朝弗兰克努努下巴：“你来出题吧。”
弗兰克“嘿”地一笑，翻开第一张卡片：“先从简单的开始，送分题啊，听好了，风马牛——”
阿尼亚在语文方面表现突出：“不相及。”
弗兰克：“白骨精照镜子——”
阿尼亚：“里外不是人。”
弗兰克真情实意地夸阿尼亚有进步，阿尼亚问一共要答几题？
劳埃德说：“再来一次成语接龙，接上六个就算成功。”
阿尼亚拍手助威：“牛肉，牛肉，牛肉！”
弗兰克起头：“以逸待劳。”
阿尼亚爽快地接道：“劳师动众。”
弗兰克：“众所周知。”
阿尼亚：“知难而退。”
“退避三舍。”
“舍己为人。”
……
阿尼亚表现良好，然而弗兰克很快就腻了，他摊开身子躺在地毯上问阿尼亚会不会唱歌。
阿尼亚冥思苦想，炸了毛的小脑袋一点一点的。
“阿尼亚会唱小星星。”
她用童稚的嗓音不成调地唱了起来：“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劳埃德替她打着拍子，目光温柔地能滴出水来，屋外的雨声都不再恼人了。
弗兰克灵机一动，用手机拍摄下阿尼亚唱歌的样子。
“把视频发到网上，一定能火。”
“火？”阿尼亚从父亲身上跳下来，趴到地毯上，与弗兰克的爆炸头抵在一处。
“汪！”
邦德也摇摇尾巴跑了过来。
在劳埃德的视角里，便是三团毛茸茸。
弗兰克信誓旦旦地表示阿尼亚有成为网红的巨大潜力——呆萌，表情丰富。
“网红！”
阿尼亚非常浮夸地原地转了三个圈，直把自己转的晕乎乎的，要不是劳埃德及时捞了一手，非得倒栽葱不可。
“阿尼亚要当网红！”
间谍需要低调这种观念在阿尼亚的脑海中是不存在的，她的大脑已经完全被新的名词占用了。
网红=大明星=无数漂亮衣服=天天收粉丝的礼物=豪宅+异国料理
想想就很激动呢！
至于弗兰克说的“要走谐星路线”，自动被阿尼亚的耳朵给过滤掉了。
弗兰克决定先帮阿尼亚建个账号，他一边捣鼓手机一边问道：“你用户想叫什么？”
阿尼亚摸摸下巴：“花生侠。”
弗兰克：“已用。”
阿尼亚：“阿尼曼。”
弗兰克：“已用。”
阿尼亚绞尽脑汁地说：“世界第一美少女华生侠阿尼曼！”
弗兰克面无表情地说：“超出字数限制了。”
阿尼亚：(ΩДΩ)
劳埃德看不下去了，提议道：“华生侠与邦德怎么样。”
邦德第一个叫好：“汪汪汪！”
弗兰克一面输入，一面自言自语：“感觉画风好像逐渐走偏了……”
无论怎么说，至少不会重名了。
注册好账号，自然是要上传头像了。
阿尼亚摆了好几个动作让弗兰克现场拍照，但是弗兰克看着照片里僵硬死板的阿尼亚，全部否决了。
“没有冲击力啊，”弗兰克摩挲着下巴说，“要那种叫人一看就能记住的照片才好。”
……冲击力吗？
劳埃德犹豫了一下，说：“我倒是有一张，不过不是阿尼亚的。”
“没关系，没关系，”弗兰克不介意，“狗嘛，就是要骗进来杀。”
于是，劳埃德献出了约尔发给她的照片。
弗兰克和阿尼亚果然有被冲击到。
“哪里来的妖怪？”
“白骨精？”
“蜘蛛精吧。”
劳埃德干咳两声。
总之，上传了风格独特的头像后，弗兰克振臂一呼。
“直播测试走起。”
“走起！”
未来的网红阿尼亚响应号召。
走向主播界的第一步由牛轧糖花生开始，阿尼亚坚信这是一道会为她带来幸福的小甜品。
哼哧哼哧地咬掉一块牛轧糖，阿尼亚问弗兰克有人留言了吗。
弗兰克纠正她：“那不叫留言叫弹幕。”
阿尼亚从善如流：“有人弹了吗？”
弗兰克瞅了瞅：“没有……哎，等等，有一个。”
阿尼亚激动道：“快读给我听！”
弗兰克用激情澎湃的声线朗诵道：“本平台将于即日起全新升级，提供更为优质的用户体验……哦，是广告。”
阿尼亚：“……”
澎湃胎死腹中。
当阿尼亚吃完花生牛轧糖，开始喝热可可的时候，弗兰克激动地说又有新弹幕了。
阿尼亚用怀疑的眼神看向他，俩人之间的信任正濒临崩塌。
弗兰克再三保证不是广告，用自己的手机打开直播间，给阿尼亚看评论记录。
阿尼亚眯起眼睛瞅过去还真有了一条信息。
id“黎明”丢下一颗地雷，并表示小朋友好可爱，想rua。
好可爱阿尼亚懂，但是想rua是什么意思？
弗兰克亲身演示，他抱住邦德的狗头，一顿狂撸，随之被邦德踩在爪下，挨了一记大屁股墩。
旧伤未愈，再添新伤的情报贩子，躺在大型犬的身下颤巍巍竖起一根手指。
“这就是——rua。”
阿尼亚：瑟瑟发抖>﹏<
劳埃德：“……别教坏小孩子。”
阿尼亚咽了咽吐沫，压抑住内心的恐惧，鼓起勇气面对镜头，朝她唯一的观众说道：“谢谢你，可是能不能不要rua阿尼亚。”
说完，等了五分钟，阿尼亚用眼神示意弗兰克。
弗兰克：(￢￢)？
阿尼亚催促道：“她怎么不说话了。”
弗兰克查看了观看人数：“她退出了直播间。”
阿尼亚倒吸一口凉气，网络的黎明早已远去。
劳埃德安慰阿尼亚：“她可能肚子饿，去吃东西了。”
好吧，阿尼亚原谅她了，直播可以不看，肚子不能饿。
“阿尼亚，你看，你看，”弗兰克突然兴奋道，“又有人给你送礼物了！”
小天使表示看她吃饭好开心，希望她天天都能这么快乐。
阿尼亚太感动了，阿尼亚也要请她喝热可可，大杯的，那个不认识的管理员报销！
然而这位小天使，仿佛看懂了阿尼亚的眼神，屏幕上飘过一行白字——
小朋友不用有负担，姐姐我就是怕胖才云吃饭的_(:3」∠)_
阿尼亚问弗兰克什么叫云吃饭。
弗兰克解释道：“就和云养猫一样，看别人吃就假装自己也吃了。”
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阿尼亚体贴地又替观众吃了一块奶油小方，其实她还可以吃更多，然而父亲不允许了。
阿尼亚问父亲为什么这直播平台的礼物名称都那么凶残啊，地雷，鱼雷，火箭炮。
劳埃德想了想，说可能老板是个军事迷。
弗兰克吐槽：“……其实你也不知道吧。”
劳埃德回以微笑：“我在了解的过程中。”
阿尼亚瞧着手机上的礼物图标感慨道：“如果是我，一定会用草莓蛋糕，花生饼干之类的来代替。”
弗兰克说：“那大晚上看直播岂不是越看越饿。”
阿尼亚举起叉子，“云吃饭嘛。”
最后，阿尼亚的第一次直播以圆滚滚的小肚子，和两位可爱的粉丝完美收尾。
万事开头难嘛，阿尼亚相信不久，她的名字就会响彻直播界。
第二次开直播，阿尼亚已经驾轻就熟，根本不需要弗兰克从旁指点了。
打开直播间软件，阿尼亚对准摄像头，举起小布丁。
“大家好，这是我父亲做的芒果布丁。下面我为大家表演三口吃一个布丁！”
嗷呜一口，声势很大，效果一般。
阿尼亚鼓着腮帮子，看着弹幕，嚼嚼嚼。
本平台为提供优质的用户体验，即日起……
又是你个臭广告！
到了第三天，阿尼亚惊喜地发现自己的粉丝一夜破万。
她怀揣着成为巨星的美梦打开后台，瞬间被想要拜师学艺的私信淹没了。
原来阿尼亚点错了镜头，后置镜头对着在客厅练武的母亲拍了半个多小时。
阿尼亚倍感失望地关掉了后台，顺理成章地错过了官方平台提出的签约邀请。
网红计划就这样夭折了。
倒是约尔，不知不觉中在直播界留下了一道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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