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顾铭抓着司奕将他背过去，司奕被撞得有些晕，顾铭拉下了他的上衣，露出背上那幅惊艳的牡丹，继续道，“朕想断了爱妃对你们的念想，可爱妃还是没学乖，为了想见你们一面，低声下气的求着朕，在他背上纹上塔里部象征爱情的牡丹来取悦朕。你们看这副塔里部牡丹，好看吗？”顾铭的手滑到那片新刺的花瓣按压，司奕疼得惨叫出声，浑身发抖，“你们看，这片新刺的，他现在还疼成这样呢。”

        众人色变，恐惧不已，塔里部的牡丹，那是九死一生的图腾。

        顾铭继续道：“朕的爱妃见你们应该有一年多了吧，巧得很呢，这副牡丹图，朕也纹了一年，每个月，整个皇宫都能听见爱妃的嚎叫声。”

        司奕已经泣不成声，他像是被人按在砧板上剥光了鳞甲的鱼，痛苦又被人宰割。

        顾铭接着说：“你们骂的对，接着骂，等会儿朕带他走了，可就骂不成了。”

        顾铭松开司奕，司奕跌落在地上，拾起衬裤，拉起衣服，他只觉得自己身上满是污色，无地自容。他不敢看族人，更不敢看那些敬重的父辈。

        他恬不知耻，他咎由自取，他活该，他无颜再面对他们。也是他天真了，牡丹纹完了，顾铭得换个玩法。

        天牢中的人都沉默了。他们恨司奕交出了西南兵符，让他们沦为叛臣；他们骂他苟延残喘，不知廉耻，雌伏男人身下；他们骂他祸乱后宫，竟与女子争宠；他们他每一次来，他们都用最恶毒，最难听的话骂他。

        他是西南兵的统帅，可那年他也才二十岁啊！才刚刚及冠，一个孩子，为了救他们，究竟都答应了皇帝什么？！！

        几位忠臣慢慢眼泪婆娑，族人更是扼腕心痛，司契伸手想将司奕狠狠拥进怀中，却听到司奕说：“陛下，臣想回去了。”

        顾铭却饶有兴趣的看着众人问道：“还骂吗？朕看得正尽兴呢。”

        司奕跪着，磕头伏在地上，道：“陛下，臣，求陛下带臣回宫吧。”

        顾铭却笑着道：“可你作为后宫妃嫔，半个身子都给人看去了，你让朕怎么办？”

        司奕一惊，不由得哆嗦。

        顾铭看着司奕，语气平静而温柔，“朕喜欢你床上的样子，舍不得杀你，不如，朕挖了他们的眼睛。”

        “陛下！”司奕惊惧，跪到顾铭跟前，“陛下，臣以后会乖乖听话的，臣以后什么都听陛下的！”

        “让朕看看这里有多少双眼睛”，顾铭目光扫向众人。

        “陛下！”司奕恐惧，拦着顾铭上前的步伐，“陛下要眼睛，拿臣的眼睛，臣不需要眼睛。臣求陛下！臣求陛下”司奕磕头，仿佛不知道痛。

        天牢里的人哭了，都哭了。他们为了一时爽快，沦为叛臣，他们骂司奕，恨司奕，可真正让他们沦为叛臣的，不是自己吗？他们让司奕承受了多少不该他承受的？

        顾铭道：“朕喜欢你那张脸，你那张脸要是破一点儿皮，朕回去就用刑针罚你，他们也全部赐黥刑。”

        年老的司云听到刑针吓得心颤不已，顾铭竟然用对付奴隶的方法对付了司奕！

        司云如鲠在喉，痛心疾首，他的宝贝孙子被人用刑针逼得臣服了，为了救他们，堕入了永不轮回的地狱。

        司云闭上眼，老泪纵横，他终于想明白了，顾铭为王，大局已定，他却因为心中的一口气，久久不能释怀。顾铭给了他们三年多的时间醒悟，他们却从未反省。

        顾铭并非鞑靼，他是隋燕的王，他身上流着皇室血液，继承皇位，顺理成章。他们的反抗最终都毫无意义，他们还是隋燕国，纵然他们忠肝义胆，可背上了叛臣之名，那千秋史上，他们就是叛臣，百姓心中，他们就是叛臣，他们犯了最愚蠢的错误，误入了帝位之争。司云苦笑，为何他现在才想明白。

        司奕吓得不敢再磕，如同惊弓之鸟，可怜的看向顾铭。

        司契从没见过儿子这么恐惧的眼神，这些时日，不知道他到底受了多少罪。

        司云将指甲都掐进了血肉，终究，他跪下了去，道：“今日陛下没有来过天牢，罪臣什么都没有看见，请陛下开恩！”

        接着，族人一个接着一个全跪了下来，司契闭上眼，也跪了下来。接着，黎岩、苏御还有其他亲眷都跪下了，“今日陛下没有来过天牢，罪臣什么都没有看见，请陛下开恩！”

        所有人都知道这一跪代表着什么，但所有人都跪下来了。

        顾铭看着跪了一地的人，蹲下来抬起司奕的头，道：“爱妃可听见了，今日什么都没有发生，爱妃这双眼睛这么漂亮，暂且留着吧。”

        司奕看着顾铭，眼神复杂不已，顾铭伸手帮他擦眼泪，道：“不许哭。”

        司奕立马用袖子擦眼泪，忍着不敢再哭。

        顾铭起身意味深长的看向司契、黎岩和苏御，大声道：“你可是妖妃啊，怎么能哭呢。”

        司契、黎岩和苏御几人诧异的盯着地面，顾铭这句话，话里有话。

        妖妃乱世，叛臣当道！顾铭在给他们卷土重来的机会？！

        顾铭没再理他们，拉着司奕出天牢，顾铭上了轿撵，让司奕坐在他的腿上，在众目睽睽之下，大摇大摆回了宫。

        宸乾三年秋，顾铭亲自出使木马儿部族，将游离在外的族人全数召回，并将西北草原供给木马儿部繁衍生息。顾铭以母妃木马儿琪琪格在天之灵起誓，他在位一日，西北草原就一日是木马儿部落的家园。因着母妃是部落王室宗亲，顾铭便是木马儿族人的后裔，木马儿部族自那日起，正式归顺隋燕国。

        解决了木马儿部落的安抚，顾铭骑着马带着司奕去了一趟接壤的北疆，看了他们当初跑马的山脉，去了他们当初趟过的河川。那里有他对司奕绝对的爱意，可是一切都不复从前了。

        不过司奕出了宫，心情倒是好了不少。他脸上的笑容多了。顾铭把最后的纵容也留在了北疆。这些日子，他如同当初一样宠着司奕，等到回到队伍，他们便又会回到从前，一个君王，一个叛臣。

        没多久他们回归了队伍，回都途中马车依照原定线路行进，萧炎、萧赦护卫在左右，旁边还有亲兵护卫榆林和榆夕。

        顾铭闭眼坐在马车中，司奕跪在他脚边，替他捶肩揉腿，因为跪得太久，马车又颠簸，此时他下肢已经没有什么知觉了。

        半晌，顾铭睁开眼，看着脸色不是很好的司奕，开口：“朕允你歇息片刻，到朕身边坐着。”

        司奕停下手中动作，却没法立刻爬起来，心中微惧，抬眼看向顾铭，果然，顾铭目光一沉，面色不喜。

        “陛下！臣，臣脚麻了。”司奕伏在他脚边，怯生生的道。

        顾铭的脸色果然好看了些，伸手一把将他拖进怀里，撩开他的裙摆，提起裤腿，司奕的膝盖有一大片乌青。

        顾铭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感情，像是心痛又像是得到了报复的快感。

        顾铭的手移到司奕的膝盖上，狠狠的压了一下。司奕疼得一抖，哼出声，又立马捂着嘴。

        马车外的人听到这声，脸不自觉的有些红，往后退了些。

        “疼？”顾铭开口问。

        “臣不疼。”司奕怕他又要发作，道。

        顾铭冷笑，“爱妃越发大胆了，如今都敢欺君了。”

        司奕立马吓得想跪下，却被顾铭按了回去，他被顾铭收紧在颈间，耳边传来顾铭慢悠悠的声音：“爱妃身上有伤，今日朕就不罚了，如果再犯，今日的一并算上。”

        司奕松了一口气，道“谢陛下！”他现在越发琢磨不透顾铭，顾铭更加喜怒无常，前一刻罚他，后一刻又好似很心痛他。

        一支箭穿过丛林嗖的一声落在了马车护栏上。

        “有刺客，护驾！”萧炎、萧赦带人团团围住马车。

        他们此刻已经入了隋燕，不可能是敌军，那是山匪。顾铭眼眸微沉，敢打劫朝廷车马，胆子当真不小！顾铭下意识的搂紧了怀里的人，目光不善，这山匪必除！

        他们的队伍正处在山涧处，还有五百来米才能出了山涧，现在被围困很难有胜算。

        有更多的箭朝他们飞来，亲军护卫手挽花剑将箭矢挡下，山涧上有大批石头滚下来，嘈杂声此起彼伏，那些贼人漏了头，杀了出来。

        马夫的被箭矢射杀，萧炎跳下马落在车架上，扬鞭想让马车冲出这地段。顾铭将司奕按在坐塌上，自己出了马车，牵上缰绳对萧炎道：“将他们全部斩杀。”

        萧炎应下道“是”，朝着来路吹了一口口哨，他的战马朝他飞奔而来。

        萧炎跃上马，来到萧赦身边道：“带上火油，撤！”

        大批马队弃了物品，飞奔出山涧。山匪以为人弃物逃跑，没再追，直奔下来拿自己的战利品，正当这群人兴高采烈的打算将物品运回去的时候，山涧之上，万箭齐发，打得他们猝不及防，接着一瓶瓶陶瓷罐子在山匪脚尖炸开，巨大的火球滚下，瞬间，那底下成了修罗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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