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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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奕指着简易棚子道:“这从外面瞧不见里面,将就着。也不是第一次见着,当着哥哥的面就别害臊了,你我结拜我真心将你当成妹妹。我听说女儿家来癸水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如今带着你颠沛流离,是我的错。大夫说那不晦气,我们不可能一路走一路买衣服,一是银钱不够,二是买要入镇子费时间也会一路留下痕迹,陛下的人很快就会找来。所以脏了洗洗就好,你换下来放在那我等会儿回来洗,棉布在包袱里。”
司奕走出几步折回来道:“这件事就是有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不会外说,我只是想照顾好你并非想你难堪。我没这么近身照顾过女子,司情她们我都不曾这么亲近照看过,所以你多担待些。你从小养在深闺有婢女伺候,现在跟着我自是多有不便,若我有让你不适你大可说与我听,我会想个折中的法子。”
花棉一没说话,依旧红着脸,司奕继续道:“等到了钱卢我们便寻一间房子住下来。我不会走远,有事你大声唤我。”
花棉一看着司奕走开,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她没觉着吃苦受累反而阅历新奇,她只是觉得挺尴尬的,这件事要是换做亲哥哥她也一样尴尬。
等到司奕走后花棉一沉了沉肩,拿了衣服和布条换了一身,接着在河道里插了好一会儿鱼,虽然啥都没捞着,还弄湿了裤腿。
这时有人赶着牛车从远处来,花棉一爬上岸盯着牛看,一直盯到看不见了才转回头。没一会儿又有人背着货郎架子走过,花棉一都没见过,她就盯着人看,把人看得都避开她走,她手中拿着竹竿子裤腿湿了,看着像脑子不正常,若不是那河道离路还有些距离,若非司奕将马栓在那,那行人可能都会操起家伙吓走她。
没一会儿司奕提着一只野兔子回来,手上拿着些皂角和干树枝。花棉一没自己洗过衣服,司奕回来的时候,就见她将衣服泡在水里戳。司奕上前,将兔子吊起来,道:“不是叫你抓鱼,就着衣服戳什么?它惹着你了?”
花棉一站起来,司奕瞬间夺了花棉一手中的竹竿将衣服挑起来,要慢上半拍,那衣服就被河流冲走了。
花棉一像是做错了事,低头道:“我不是故意的。”
司奕笑着,将衣服仍在石头上,道:“我知道,本就是千金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如今要做这些自然是不习惯。”
花棉一抬眸看向司奕道:“奕哥哥,我不是这个意思。”
司奕还是笑着:“慢慢来,粗活我自是不会让你做的”,说着手中竹竿插进水里,再提出来便有一条鱼,花棉一惊讶的看着司奕,司奕拿着竹竿走近花棉一摸摸她的头,将竹竿递给她,道:“本就是见着你好奇,让你玩,怎么会真的让你做这些事。”
花棉一看着鱼,道:“奕哥哥,我真的不是这个意思,我我是不会”,花棉一说着又尴尬的低下头,“奕哥哥可以教我。”
司奕轻笑,道:“你想学?”
花棉一抬眸点头,司奕道:“那你自己去抓鱼,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抓上来一条我便教你。”
花棉一看向河流这次兴趣更浓,将竹竿上的鱼丢在旁边拿着竹竿就下去了。司奕把兔子皮剥了,开膛破肚清洗干净后生火烤了起来。
花棉一在岸边不远的地方,竹竿插不准她就用手抱,抱不到她就拿石头砌了道塘子把鱼往里面赶,然后把回路堵死,就在那小塘子里抓,成功抓了一条。
她抓着鱼跑回司奕身边道:“奕哥哥你看,抓住了。”
司奕看着花棉一笑:道:“你已经学会抓鱼了。”
花棉一先是愣住,随后看着手中鱼兴奋起来,是啊,她抓到鱼了。
司奕接过她手中鱼又提起河边那条,拿着刀剃了鱼鳞,花棉一蹲在身边,觉得太腥捂上了鼻子,司奕道:“去看着火,别烤焦了。”
花棉一挪去看着烤兔子,司奕瞧了她一眼道:“去拿两个竹条给我。”
花棉一应声跑开,没一会儿跑回来,司奕将鱼串起叫道:“拿过去烤,翻着面别焦了,别被火点着竹签子。”
花棉一接过拿去火边烤起来,司奕拾起衣服拿了皂角去了河边洗衣服,等回来时,就见着花棉一小脸乌漆嘛黑糊了一脸,司奕舔了舔唇硬是憋住了笑意。
他将小棚子上的衣服收了,搭了湿的放到太阳下,这艳阳好,看时辰申时三刻能干,他们吃了东西小憩片刻可以继续上路。
司奕晾完衣服,从包袱里拿了盐,倒出少许撒在烤的食物上,花棉一问:“这是什么?”
司奕收了纸包道:“客栈顺的盐。”
花棉一又问:“盐用来干什么?”
司奕道:“会好吃些。”
花棉一好似懂了点点头,司奕拿起烤好的鱼递给花棉一道:“尝尝。”
花棉一接过咬了一口,点头道:“虽然没有宫里的好吃,还是能吃的”,说着又咬了一口。
那路上时不时有人经过,也有人经过他们来河道装些水走。
还有赶路的人饿着肚子跑过来,问他们鱼卖不卖,司奕没说,递上一条,那人道谢之后便走了。
正在两人吃东西的时候,有马蹄声传来,司奕一心下一紧,刚才路过的都是他骑马遇见过的,而这马蹄是后来的,这些人定见过了那些流寇的尸体,是刚才他身后的那些人吗?
司奕刚想起身带花棉一躲,但侧脸就瞧见了人,远处的人已经看见了他们的身影,藏是不能藏了。
花棉一吃的香,司奕定了定心神,扯了个兔子腿给花棉一道:“别看人,继续吃。”
两匹马匆匆从他们旁边那条道掠过,祁寒和乔晓都朝低头和背对着自己的花棉一和司奕看了一眼,两人远去眼神交汇了一下没有停留,朝远方奔去。
马蹄声渐消,司奕心落了地,他双肩微沉,松了口气道:“慢些,别噎着。”
司奕抬眸,瞧着她那张花脸笑着道:“吃了等一会儿我们也要走了,今日尽量找一个镇子买辆马车,等买了马车,再在路上过夜。”
花棉一道:“不寻客栈吗?”
司奕摇头:“私人窄户,三教九流的地方,我不能带着你冒险。”
花棉一听罢点点头,反正司奕考虑的都是对的。
祁寒和乔晓奔出一段距离,勒马停下了,两人脸上露出欣喜,乔晓道:“当真是奕妃!”
祁寒松了口气道:“我在宁江露了脸,他们会认出我,我从林子绕回去,宁江出了命案,让衙门的人去报信,那郡守说不定会为了功绩直接先拿人,我直接去都城,陛下定着急要消息,你装作路人尽量跟随奕妃一同行进,尽量留标记。”
乔晓点头,道:“我得绕回去,这样顺理成章些。”
祁寒看着乔晓的佩刀道:“腰牌刀给我,这是清侯司的佩刀,若你跟着奕妃同行,这刀不能露馅了,若他们去镇子,你就寻个铁匠铺子随便买一把。”
乔晓将佩刀取下丢给祁寒,却迟迟不递出腰牌,祁寒看着道:“怎么信不过我?”
乔晓道:“寒哥,不是不信你,我两一块儿光屁股长大,一起落草为寇,又一起弃暗投明,只是这腰牌有规定不能乱给。”
祁寒道:“那我回去就给陛下,说你随护,定不让你吃板子。”
乔晓最终将手中腰牌丢给了祁寒,道:“我可是将身家性命都交给你了,丢了可就是要命的仇。”
祁寒道:“丢了我这条命赔给你。”
两人扬鞭再次策马在丛林中穿行而回,等到祁寒走远,乔晓慢悠悠的骑着马走到河道边,还好人没走。
司奕叼着根草,半搭着腿躺在老树根上,旁边窝着花棉一,两人都身着男子装束。
司奕听见慢悠悠的马蹄声停了睁开眼,乔晓朝他这边看,司奕目光扫过去,乔晓拱手道:“打扰了,我能在这儿也歇一会儿吗?”
司奕抬了抬下巴示意他随意,乔晓骑着马到司奕身边,下了马将马匹栓好,凑到那团快要熄灭的柴火旁道:“我能借个火吗?”
司奕道:“随意。”
乔晓又看着旁边的竹竿鱼叉,道:“这个也能借我?”
司奕笑了笑坐起身看向花棉一,花棉一半趴在树根上睡着了,他挪到乔晓身边道:“要不你插两条,方才我还没吃饱,刚才路过一个商人,从我这顺了一条。”
乔晓道:“行啊”,说着脱了靴子拿起竹竿下了河道,下了河道心道:好险,幸亏听了寒哥的话换了民靴,要不然这一脱可就露馅了。
司奕朝着乔晓脱下的靴子瞄去,又放心了几分。没两下乔晓就插了两条鱼上来,他走到司奕身边甩了甩水,看着鱼有点犯难,他没刀啊,他顺嘴问了一句:“有刀吗?”
司奕道:“有,等我一下。”
乔晓看着司奕走远,没一会儿折回来,递上一把刀,乔晓看见刀的时候愣住了,一把抢过来看着司奕道:“这把刀你从哪来的?”,说完看着司奕又觉得越举,软了些语气,“对不起,我”
司奕眼神儿变了,心道:他不会和那流寇一伙的吧,那人有被拖行的痕迹,难道他是藏着没出来的人。
就在两人剑拔弩张的时候,花棉一醒了唤了一声奕哥哥。两人都看向花棉一,司奕想后退,可他没有兵器,对方手力强悍他是抵不过的。
乔晓捏紧刀,双眼血红,他哽咽了一下道:“我失态了,这是我父亲的佩刀,你可以告诉我,你是从哪儿拿到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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