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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融


  在其余人一副惨不忍睹,不忍直视的怜悯视线中,顾隽执箸轻尝,细嚼慢咽不紧不慢,似乎真在品尝什么珍馐美味,

  此情此景看的周遭围观者直咽口水,若非那东西味道太过霸道,也定要迫不及待的试上一试。

  这头顾隽咽下一块,学名为臭黎祁的食物之后,竟主动再添一块,车队一行人惊疑不定。

  旁边一脸菜色的秦珩,更是看的饶有兴味,在旁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中,捏起鼻子飞快向口中送了一块,初始气味难挨,咀嚼片刻,竟吃的得津津有味。

  看到此处,一桌人终于动筷尝试,越是细品,越发上头。很快盘子见了底。

  此番变故令周遭观望的食客,一头雾水。真...这般美味?可那气味...明明一言难尽。

  众人尝试移开鼻孔处手掌,深吸一口,这下可好,有几个受不住的,转身冲出大门,一把抱朱红大柱干呕不停,一时间鸡飞狗跳乱作一团。

  当然也有些个适应良好的,大着胆子派人打听,新奇物件是什么东西。

  这店主倒店主着实是个精明人,设法高价雇来了,做臭豆腐生意的小贩,担任厨房二师傅,本是孟川清幽僻静的旅人下榻之所,一夕之间人声鼎沸。

  客店打着特色的招牌,大量招揽外乡客人,自此此间客栈,以‘臭名远扬’名声大噪,还美其名曰,推广孟川特产,可谓是一手烂棋生生盘活了。

  是夜,蜀城山色好,夜寒春料峭。

  客栈虽地处偏僻,但意趣尤甚,听闻此地原身曾是风流名士之居所,后因家道中落,才不得已变卖祖产,客栈便由此改建而来。

  易主之人也都是些风雅之人,保留了意趣之处,几经转手,才有了今日这般情状。

  顾隽歇于角亭,偏首倚肘。

  秦珩步入内里,手中提着壶上好的桃花佳酿,放在亭中石桌。

  秦珩这番动作,声响不小,惹得顾隽投来目光,随即转开。

  当着顾隽的面,秦珩仔细的清洗了一波酒盏,朗声说到“多谢顾兄,山中赠酒”。

  “那你谢错人了,猴儿不在”。顾隽不为所动。

  “阿隽,客气了,明眼人都知,猴儿是专程赠酒与你,我是沾了你的光”。秦珩继而插科打诨。

  俊朗公子提起酒樽,将杯子注满上好的桃花酿,还贴心的将酒盏,置于顾隽顺手的一方。

  “秦珩,你无须这般”。素衫公子语气依旧平淡无绪,仿若一切都于己无关,

  只是初闻那声阿隽,恍如隔世,勾起阵阵涟漪,对面那人声线缱绻似有若无。

  “阿隽,重新认识一下,在下秦珩,表字怀卿,你可唤我阿珩,亦或者怀卿”。俊朗之人执拗之意尽显,诚意十足。

  月华流转,拉长两人欣长的侧影,光影皎皎,打过俊美绝世的侧颜。

  摄入两双熠熠通眸,清澈透亮,眼底波光粼粼。两人尽是些,磨而不磷,涅而不缁之辈,各个分毫不退,互不相让。

  顾隽望进对面,眼神深笃之眸,看着星瞳倒影的俊颜,透过它仿佛回到那亘远沧桑岁月,陷入那辽远古早的回忆,暮气聚合周身生气凝滞。

  对面秦珩不知为何,心底一抽,这般悲恸怆然,阿隽你究竟经历过什么。

  沉默良久,顾隽素手倏然握紧,裹住掌边骨瓷杯身,递至唇边,浅尝辄止。

  恍然间,气氲回暖,刚才的彻骨决然仿若幻觉荡然无存。

  秦珩心绪翻飞,喜不自胜。递过掌中杯盏,与对面矜贵男子杯盏轻磕,许是高兴,一时间气力失控,漾出丝丝银线月下飞舞。

  两人默契十足侧坐台几邀月对饮,安逸自得。

  顾隽定身瞧了眼对面俊朗男子,逡巡片刻,垂手浅酌,眼底寒冰似有消融,泛起清浅涟漪,层层漾开。

  华灯初上,街市如昼正值热闹之际。这偏远客栈丝毫不被波及,清净闲适,喧哗隔绝。

  本应是岁月静好,远离是非的好去处。而今梁上君子频频造访,反倒是辜负了这般清雅月色。

  瓦檐屋脊噼噼啪啪,不知是谁,脚下使力过重,这瓦片怕是不得善终了!

  只见屋脊上,一人御风前行脚步飞快,后面远远坠着,三两玄衣掩面之人追踪而来。不时间还有打斗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为首与其说逃窜,倒不如说遛弯之人,倒是了的,与黑衣的追兵,缠斗良久也不落下风。

  在看这亭中二人气氛融洽,碰杯畅饮,将那梁上之人,看作那耍猴逗猫之辈,好不悠哉。

  还时不时闲话家常,聊的大都是风光如何好,天象如何宜人,视梁上众人于无物,就像两个喝多的醉汉呢哝醉语一般。

  那群黑衣未避免节外生枝,也当这两人饮酒过量,并未在意,偏偏这被追之人,可是出了名的好酒之徒,顷刻间旋身,掠身而下凑到了亭中。

  屠玖其人在江湖上,是个混不吝的散门子弟,无甚派系,唯有一个爱好,便是好美酒。

  此人因天赋极好,功夫了得,单枪匹马也少有敌手,所以就时常潜入,大家门户偷饮美酒。

  也因为他的名字谐音骇人,久而久之便传作了‘秃鹫’,一副听上去就不大不好惹的样子。

  得益于世人固有印象,鲜有人找他的麻烦,到也给他省了不少麻烦,所以与他臭名昭著的外号旗鼓相当的,就是这厚颜无耻的印象了。

  可不这人酒瘾犯了,循着酒香,就自顾自凑了上来,也不管认识不认识,舔着脸想讨杯酒喝。

  “好酒,我循着味跑了三里,总算寻着了,嘿嘿,在下跑了半天舌敝唇焦,请问兄台可否,给我来一杯?”不速之客堆笑,对着亭中二人开口。

  来人满脸憨笑,粗布短褐,五官端正,硬朗有余,清秀不足,眼波清亮倒是无甚算计。

  顾隽自是不予理会,秦珩肆然一哂。拎起一壶佳酿,随手抛出。

  惊得讨酒男子飞扑而来,几个借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接下。滴酒未撒,他深嗅一口心情大好,当即畅饮起来。

  旁边黑衣门蒙面的人看在眼里,见二人并没有,相助屠玖的意思,立刻合围拥上,还似有忌惮的观察亭中两人片刻,随后放下心来,专心料理起豪饮之人。

  不一会,那讨酒的人,便饮尽一壶,游刃有余的一边吃着佳酿,一边与黑衣人对招,战斗也差不多进入尾声。

  那群黑衣人见未占得上风,不想多做缠斗,尽数撤去,此行也是为教训,此子的放肆举动,如今回去也能有所交代了。

  屠玖似有些意犹未尽,偷瞄了眼桌上另一樽佳酿,到底没有太过造次,于是上前见礼“在下屠玖,是个酒徒,哈哈今天多谢二位赠酒,他日定当重谢”。

  当然这都是场面话,他日能否再会都说不准,屠玖一如既往的空许甜头,果真白拿的...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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