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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临安皇城满诱惑


  “你下如此重手,是跟我有深仇大恨么?”离焰不可思议的说道。
  “你这样说,我觉得还真有可能。”司萱不以为意的道:“就算这辈子没有,但上辈子我们肯定是有血海深仇的,不然,我怎么那么不待见你呢。”
  本是一句玩笑话,离焰的眸色暗了暗,却是很快掩过,岔开话题。“对了,我让你带的钱带了吗?”
  司萱毫无所觉,说道:“带了,不过,你让我带钱出来做什么?”
  “自然是有用的。”离焰问:“你还剩多少?”
  “你想做什么?”司萱警惕道:“难道你的钱又没了?想找我借钱,去赌坊出老千?”
  离焰道:“说什么呢,我是那样的人么。”
  “你又不是没干过这样的事儿。”司萱白他一眼。
  “算了,我大人大量,不跟你计较。”离焰说道:“让你带钱出来,确有正经的事,你到底还剩了多少钱,我看看够不够。”
  看他神色有几分认真,司萱也不继续和他瞎扯了,说道:“这黄金拿出去买东西太不方便,我就去钱庄兑成了五百两银票,这段时间买东西花掉一些,还剩四百六十多两。”
  “我也兑成银票了,不过我只剩了三百多两。”离焰从怀里把银票掏出来数了数。“加上碎银有三百七十二两,那就够了。”
  司萱看他把钱也拿了出来,不由问:“什么够了,你要买什么?要这么多钱?”
  总之,她缺多少钱,自己剩的钱肯定就是相应的,留个一二十两能生活就行,要随时随地让她心怀没钱的危机感,离焰说道:“昨天我无意间在一家药铺看到了黎枢果,那掌柜的要八百两银子才肯卖,你现在有四百六十两,我这里有三百七十两,加起来不就够了么。”
  自己正在愁去哪里弄黎枢果呢,他就找到了,司萱眼睛一亮。“你怎么知道我要黎枢果?”
  “你这问题不是傻么,吃那么多石仙桃,没有黎枢果中和石仙桃的药性,那寒气不得侵入心脉呀。”离焰不以为然的道。
  自己也是没反应过来,才会被他揶揄,司萱也不恼,说道:“好吧好吧你聪明,那黎枢果在哪儿,我们这就去买吧。”
  离焰道:“在临安城。”
  司萱奇怪。“临安城是皇城,你没事儿跑那么远的地方去干嘛?”
  离焰貌似羞涩的笑了笑。“当然是......花天酒地。”
  难怪不过十余日,他就花了一百多两银子,司萱脱口而出。“皇城繁华,确实是花天酒地的好去处!”
  离焰侧首。“怎么听你口气生气了?”
  自己好像真的生气了,可是他花天酒地跟自己有什么关系?自己为什么会生气?司萱也莫名其妙,倏尔觉得脸有些发烫,忙道:“我才没有。”
  拿手臂轻轻撞了撞她的肩头,离焰道:“我都看出来你生气了,好吧好吧,下次我再去花天酒地,把你也带上,够朋友吧。”
  把自己带上还花什么天酒什么地?司萱听了却觉得很满意,嘴上道:“这还差不多,算你还有点儿义气。”
  你是在......在意我吗?
  离焰莫可言喻的心愉,唇角浮起一抹好看笑容。
  因路途太远,两人便没再耽搁,由离焰御着桃木剑,一路飞往临安城,等到了的时候,晌午都过了。
  与清水镇比起来,临安城确实热闹非凡,走在街上的姑娘,一个比一个打扮得美艳妖娆,而男子,也一个赛一个风流倜傥,街道两旁商铺林立,卖什么的都有,闻着酒楼饭馆里飘出来的香味,司萱直咽口水,看着成衣铺里花花绿绿的衣裳,司萱只得闭了眼,自我劝诫。“不能看不能看,那些好看的好吃的,都是为了骗我的钱。”
  “人家骗你什么钱了?”离焰在她身侧好笑的说道:“开门做生意,那是买卖,全凭自愿,一个卖,一个买,天经地义。”
  “你就不能不戳我心窝子么。”司萱抬头看向他,脸上苦涩。“那些好看的好吃的我当然也想买,可我要买黎枢果,哪里还有钱去买其它的东西。”
  离焰道:“那你也不能说别人是为了骗你钱呀。”
  司萱一本正经的道:“我那是为了提醒自己不上当。”
  “不还是一个意思么。”
  刚说完,就看她横眼瞪过来,离焰马上双手举起。“好了好了,你赢了,还真是脾气大。”
  司萱这才说道:“离焰,我们不能再瞎逛了,快带我去买黎枢果,否则,这满城的诱惑,我怕我禁不住啊。”
  “我就说吧,都是你自己的原因,还赖人家......”离焰话音未落,就又感受到了她凶巴巴的目光,忙道:“快了,转过前面两条街就到了。”
  一路行去,是越来越热闹,人也是越来越多,几乎是与人擦肩而过,有不少姑娘经过离焰身边时,都会对他眨眼微笑,而对他身边的司萱却仿佛没看见一样,司萱的脸不由冷了下来,却是忍着,好吧,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他长得好看,姑娘们对他爱慕也是人之常情,这样想,心里就舒服多了。
  然刚安慰完自己受了打击的小心灵,一个面容俏丽的少女就拦在离焰身前,盯着离焰看了好半晌,然后把手里的一束花塞进离焰怀里,这才红着脸忽溜烟儿的跑开了。
  自己被无视就算了,可那姑娘也太明目张胆了吧,这大街上给一个男人送花,不是明摆着对离焰有意思么?
  司萱看向离焰,正经八百的道:“离焰,我知道你长得好,有很多姑娘喜欢你,可是,你也要明白,那姑娘在众目睽睽下给你送花,显然是对你心怀不轨,不然哪个姑娘好意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你送花呀,你要有分寸,不能遭了别人的道。”
  她话刚说完,又有一个姑娘塞了一束花在离焰怀里,离焰的唇弯起。“心怀不轨?难道姑娘送花给我,不是心慕于我?”
  “相信我。”司萱正色道:“自古以来,矜持是女子的品性,没有哪个女子会在光天化日之下对男人无事献殷勤,后面的话就不用我说了吧,所以,你切莫一时冲动,上了人家的当。”
  “我觉得你说得很有道理,我不能中了别人的美人计。”离焰忍俊不禁,把怀里的花随手一丢,道:“这样吧,你挽着我走,那些对我心怀不轨的姑娘见了,便知道我是有主的人,也就不会对我动歪心思了。”
  “啊?”司萱讶然。
  “不是你说的么,不能遭了别人的道。”离焰露出为难的神情。“这皇城里这么多形形色色的美人,我也怕,我禁不住她们的诱惑啊。”
  诱惑,确实,这皇城里的诱惑太多了!自己不就被那些好吃的好看的给诱惑了么?司萱给自己找了个合适的理由,也不再犹豫,抬手就挽上了他的胳膊。“你所虑甚是!”
  先前的人对她全然无视,然而,当她挽上离焰的胳膊后,倒是没有哪个姑娘再对离焰抛媚眼送花了,却几乎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还有些姑娘在路过他们身边的时候,以一种仇恨的目光盯向司萱,更有甚者三言两语的议论。
  “这男子英俊风流,器宇不凡,找个女人却是......一言难尽。”
  “这男的找个这样的女人,真是白瞎了一张俊脸。”
  “不是白瞎了一张脸,是他就是个瞎子。”
  “或许,是那女人用了什么手段逼迫?”
  什么瞎子,什么逼迫,什么一言难尽,难道自己站在他身边,就要自惭形秽到难以形容了吗?至于找不到形容词需要用一言难尽来表达吗!
  司萱可谓是骑虎难下,既挽了他的胳膊,现在再放下的话,岂不显得自己真是自惭形秽了?却又忍无可忍,只得回眼瞪了那些说瞎话的人一眼,离焰赶紧一脸关切的道:“娘子消消气,夫君我对你可是一心一意,生死不渝,那些闲言碎语而已,本不堪入你之耳,你权当没听见罢了。”
  他声音不小,又说得满怀深情的模样,周围的人都能听见,司萱惊得张了嘴,想着他一番话也是为了给自己找场子,便也勉强扯了个笑容出来。“夫君......说的是。”
  须臾,那些本来对司萱满含恨意的目光换成了对离焰的鄙夷,离焰把旁人对司萱的恶意全都转换到了自己身上。
  “果然是个眼瞎的!”
  “对,长得好有什么用,还不是个吃软饭的!”
  不管旁人如何看待离焰,离焰都毫不在意,一路殷殷切切,神色温柔的跟司萱说笑,看着完全就是个宠爱妻子,体贴妻子的好丈夫,却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是他心底最奢望的幸福,然而只能通过假扮的方式才能一全心中夙愿,这短暂幸福,不过是他偷来的。
  不多时,两人到了药铺,进去后,司萱松开挽着离焰的手,一脸不可置信。“离焰,你好会演戏呀,别人还真以为我们是夫妻呢。”
  在她的手松开的一刹那,离焰有一瞬失落,却很快掩过。“哪里哪里,我也是为了自己不被骚扰而已。”
  这时候,掌柜迎了出来。“两位要抓些什么药?”
  离焰朝掌柜挑了挑眉。“掌柜忘记了,我昨天银子没带够,让你帮我把黎枢果留一天,我今天可是把钱都带来了。”
  “哦,当然没忘。”掌柜一副恍然之色。“我们济和堂素以诚信为本,既已答应为公子留着,便不会失信于公子,请稍待,我这便去库房帮公子取来。”
  掌柜走开,离焰把自己的三百五十两银票递给了司萱。“喏,拿去。”
  司萱接过银票,心中很是感激。“离焰,谢谢你。”
  “诶,司萱,先别急着道谢。”离焰状似不好意思的说道:“那个,你也知道,亲兄弟明算账,虽然我们是朋友,但,那个钱么,我们还是要说清楚的,所以......”
  “我懂我懂,你能借钱给我买黎枢果就已经很感谢了,况且黎枢果可遇而不可求,若错过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遇上。”司萱真心道:“谢谢你离焰,你放心,欠你的钱我会慢慢还给你的。”
  有了牵扯,如此,我们才不会断了往来,你可知,诚然你要我这条命,我亦不会吝惜,离焰嘴上却道:“嘿嘿,不过,有借有还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是吧。”
  “离焰,谁的钱都不是白来的,借钱还钱理当如此。”司萱说道:“你不要认为我们是朋友就觉得不好意思,朋友间相互帮助本是应该,可若是一味索取不知回报,这朋友也做不长了,我希望,我们能永远都是朋友,不要因为一些银钱而断送了。”
  永远,不论以哪种身份陪在你身边,永远,便是我一生之幸,离焰望着她,将她装入自己眼中,面上是一贯不羁的神情。“嗯嗯,你说的很是,我还担心你会觉得我小气呢。”
  司萱笑道:“怎么会。”
  恰逢掌柜拿了药匣子出来,打开匣子,十数颗黎枢果规规矩矩装在里面,看着很新鲜,司萱惊讶。“掌柜,这黎枢果是新采的吗?”
  掌柜看了眼离焰,昨天,就是眼前这个人把一匣子黎枢果拿到自己店里,说明天他再来买,而且卖的钱都归自己,自己活了这么大岁数,还没遇到过这样的事情,根本不相信,他把药拿给自己再买回去,这算什么事儿?然而,他真就把黎枢果丢给了自己,还说明天会以八百两银子买回,自己简直都懵了,可看着他离开,自己手里确实抱着一匣子黎枢果,这才相信是真的。
  离焰几不可查的朝他摇了摇头,掌柜才半真半假的说道:“可不就是,昨天一个药农拿来的,说是刚采的,正巧这位公子路过瞧见,便让我给他留着。”
  新鲜的黎枢果药效更甚,虽然只有十几颗,但每日用一颗配以石仙桃连续服用,就抵得上两三个月服药的功效了,司萱欣喜道:“真是太好了。”连忙把银票递给掌柜,掌柜接过银票,心里生出一丝担心,该不会这男子把黎枢果给自己,是专门为了骗这女人的钱吧?不由再次看向离焰,离焰这才说道:“掌柜的,你济和堂讲信用,我也讲信用,说今天来买就今天来买,怎么样,这买卖做得可还愉快?”
  他是在暗示自己,他是守信之人,让自己安心把钱收下,掌柜这才放下心来,原来真有天上掉馅饼的事情砸在自己头上,连连道:“愉快愉快,与公子做生意,当真是非常愉快的事情。”
  看掌柜高兴得过了头的样子,司萱有些讶异,旁边的离焰说道:“既然银货两讫,我们也该走了。”
  司萱便跟着离焰出了铺子,哪想那掌柜的还把他们送出门口,临了还道:“公子,下次有这样的生意,还来找我呀。”
  八百两银子买十几颗黎枢果,这掌柜的都没怎么赚钱吧?却欢喜得那样喜笑颜开,司萱只得归于。“离焰,这掌柜的还真是热情。”
  离焰嘴角抽搐,不置可否。“是啊,还真是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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