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六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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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桌上规规整整地摆开了一套茶具。炉、碗、瓢、盏应有尽有。水线一端自铜壶口中而出,没入桌上的茶壶肚里。
滚烫的水流裹挟着茶叶上下翻飞,一时间茶香四起。冥界的茶叶也是不同,幽幽的冷香吸淀入肺便绵绵缠绕不肯散去。让人忍不住一闻再闻。
林西贝好像有点理解承屹来时为什么会背那么大个包袱了。
余下一小壶水在炉子上烹着,承屹才抬眼看林西贝。“来讨茶吃?”他问的她一愣,林西贝立时舌下生津,硬生生转了话头:“也不是不可以,如果方便的话。”
承屹抬起茶盏往唇边送,无情地甩出三个字,“不方便。”
不是人。
点卯并不是个轻松活儿。真要按着巡法使大人的要求给每一只囚魂画小像,她就不用回来了。活人不能被尿憋死,鬼差更不能被画逼疯。
回去路上林西贝便想着怎么偷懒。画像不就是为了对号入座么,动作到位也就行了。
次日。她起了个大早,决定就从产鬼开始点卯。
那产鬼背对着窗户口侧卧着,林西贝便唤她的名字。床上身影动了动,已然醒了。再唤,终于转过身来。那对空洞洞的双目茫然地盯着窗户口看,眉头动了动,应了声“在”。
出乎意料的顺利,却反倒让人不适。
产鬼重新躺回去,依然背对着窗口,脊背跟即将熟透的虾子一样弯下去,蜷缩成胎儿的姿势。像是保护自己,亦或是正承受着莫大痛苦。
林西贝在产鬼名字后划了个圈,怅然走向下一间囚室。
未至近前,一股热浪忽然迎面而来,迫得她后退一步,差点从道边倒栽下去。囚室都是在高约数十丈的石柱上开凿而出的,掉下去焉有命在!
林西贝抚抚心口,暗道一声有惊无险。
再看那囚室,她不禁揉揉眼,有些不可置信。
方才明明还是寻常的玄色石墙,怎么这会儿跟烧红的烙铁一般,成了个火球?
越往近前,那股热浪更加势不可挡了,燎得人睁不开眼。热气冲带出了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沉稳的女声直挠人耳膜。
她侧过身子,避过了热浪的正面冲击,只见窗口石栅内已成滔滔火海。火海中依稀有个人形,正受熊熊烈焰焚烧。
林西贝捂住嘴,双眼快瞪出眼眶。茫然无措间竟落下泪来。
刀山火海莫不如是,可笑初到之时,她竟然还以为在这里当差挺好……
尽管在夜叉鬼口中这些囚室里关的都是大奸大恶之徒,可是要她眼巴巴看着他们行刑,心里却总有一道跨不过去的槛。
关于镇守炼魂窟一职,夜叉鬼一族应是当仁不让的。换了别的地灵,怕是也比林西贝好不到哪去。倒不是夜叉生性残忍,实在是夜叉一族本就跟其它神魔妖灵天差地别。
作为地府土生土长的地灵,夜叉们胸腔里的那颗心本就少了两窍,遑论有什么恻隐之心。故此千百年来,夜叉鬼一族除了炼魂窟便再无去处。
这点林西贝可不知道。
哭过了,该干的活还得硬着头皮干。
这里实在不能算是一间囚室。起码就林西贝而言,就从没见过这么一间跟厨房布置得一模一样的囚室。
双口土灶依着墙根而砌,上面架两口铁锅。灶门已熏得发黑,炉内灶火堂堂,土灶旁堆了小山似的柴火垛。
由远及近分别是米缸水缸和一众常见食材,东西虽多,摆放得却井然有序。
笃笃笃的切菜声清脆动听,灶台前立着的主妇正在有条不紊地操持厨务。
莫不是这妇人一时不察起了火情,这屋子才成了火海滔滔?
就林西贝走神的片刻功夫,屋内景象已然大变。
妇人不知怎么扑倒在地,身边站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正抡了一根吹火筒往她身上招呼。那汉子满脸狠厉,下手没轻没重,妇人只得护住要害,徒劳无功地四下躲避。
那汉子扯住妇人发髻,撞钟似地往墙上甩去。哐当一声响,柴火堆被撞得四散开来,满脸血污的妇人已是躲无可躲,依着斑驳的墙壁粗重地喘气。
被撞得皮开肉绽的额心不停的渗着血,淌过眼皮,漫出血泪来来。
妇人浑身抖若善康,死死闭着眼睛,准备等死。
死生一线之间,那汉子一时不察踩上了一根柴火棍,失足直跌至妇人身前。那女人惊得浑身一凛,操起一根柴禾照着汉子后脑猛力一棍下去,便捣衣似地停不下来。
汉子极快地抽搐两下,终于不动了。
妇人跌跌撞撞地跑起来,被灶膛里的半露的柴火绊倒。当她近乎匍匐着爬出房门时,火,燃起来了。
“何晓妹,弑夫,纵火。燃十七户,伤数十,罪无可赦。”
林西贝捂着嘴一口气跑到藏书阁,这会儿程越正在整理名册,新来的囚魂信息每日都需要登记入册,是项丝毫马虎不得的活计。
她两手撑住石几,粗喘几口道:“随便你派什么活给我都行,不点卯了。”还在沉浸式对名册的程越迷迷蒙蒙地抬起大脑壳。就对上了林西贝那张焦急的脸。
“让姚鑫去行不行,点卯我反正不行!”
程越没马上回答她,伸出夹着毛笔的那只手示意她坐下说话。林西贝坐下来,看程越不紧不慢地落下最后一笔,又将笔放回笔架,觉得他身上那股子文气越发浓郁了。
“花大人何以如此大反应?”程越跟老大夫问诊一样循循善诱。林西贝却不愿意说太多前因后果,只一个劲重复自己的诉求,再不去点卯。
程越碧绿的指腹轻拂过纸面,墨迹已经干透。才将名册合拢,无波无澜地看着她问:“可是觉得她们可怜?”
这话若是别人问,林西贝可能真的会思索一番再给出答案。可问话的是程越,从执法者的口中听到。她只觉得愤怒,她觉得自己才是那个无理取闹的人。
“我不是,算了。我不知道。”
索性破罐子破摔。她就是个外来客,又能做得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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