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二选一

普通的放学后。

        禅院惠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背着小书包往商业街走去。

        郁理发消息说，有人推荐给她据说味道超级好吃的店铺，今晚想去尝尝。本来郁理想直接在他学校门口等他放学一起去的，结果对方突然想吃菠萝包，又发消息通知他直接去商业街找她就跑了。

        打开电话手表短信，确认对方最新消息是当前这家面包店，却根本没有见到人的禅院惠，只能打电话向郁理询问。

        但是对方没有接通。

        禅院惠抿了抿嘴，神色说不上来的有些不安。

        目光扫过街口和商铺，试图在人群中发现那个熟悉的身影。

        可是，他没有找到。

        他有些慌神的想继续拨打对方电话的时候，突然头顶一重，被人很敷衍的揉了揉。

        “小惠，冰淇淋你要巧克力味的还是香草味的？”郁理感受着禅院惠松软的头发，没忍住，又揉了好几下。

        禅院惠转过头去，抬头看向郁理。

        郁理手上除了一袋面包之外，还拿着两个冰淇淋。

        “香草味的吧……不对！郁理你怎么又吃冰淇淋！！！前些天你才吃冰吃坏了肚子！！！”

        禅院惠傻愣愣的接过对方递过来的冰淇淋，反应过来接着就是对郁理进行一阵教育。

        “啊，那是前几天的胃，今天我的胃肯定进化了。也没吃多少，不要紧的不要紧的。”

        “你看你今天不是比昨天长大了一天嘛，一个道理嘛。”

        郁理十分真诚的解释。

        禅院惠觉得有哪里不对，但是又好像没有哪里不对。看郁理的样子，知道她也不会听，只能小声妥协：“那今天就不能再吃冰的了哦。”

        郁理假装没听见禅院惠的话，天知道如果她吃完饭还有胃口，就想去便利店再买一个冰淇淋吃。

        禅院惠扯着郁理的袖口，一边吃着冰淇淋一边跟着她走。没多久两个人都吃完后，禅院惠把垃圾扔进垃圾桶里，然后把对方拿着的袋子接过来，挂在手上。另一只小手继续扯着郁理的袖口。

        郁理想了想，牵上禅院惠的手往前走。

        禅院惠一愣，有些害羞的抿了抿小嘴，手紧紧回握住郁理。

        -

        十分钟后，禅院惠跟着郁理进入了一家小巧但干净的店。

        现在不到六点，店里却已经几乎坐满了。

        跟着店员指引入座，郁理兴致勃勃的翻开菜单。

        她觉得这次的探店一定不会失望来着，毕竟还不到饭点就这么多人，这感觉就不会差！

        “麻烦来一份天妇罗盖饭。”

        如果不是她跟惠的胃口没那么大，她真想再点多一点。

        希望惠快快长大能吃多点吧。

        郁理在心里幽幽的叹了口气。

        郁理放下菜单一手托腮，“小惠要点什么？”

        “生姜烧！”

        禅院惠看到菜单有这个，语气一下子变得雀跃起来。

        他曾经吃过一次，有姜的味道好好吃！

        禅院惠克制着并没有表现出很急切的样子，可是睁得大大的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渴望，还时不时的往厨房那边瞄去。

        超明显的期待。

        郁理久违的感受到了一丝愉悦。

        自从小时候灵力不足，为了救母亲，她用她的大部分情感转化为灵力，把她曾经以为的妖怪给消灭了之后，她好久没有真实的感受到情绪了。

        为了不让自己在人群中显得太突兀，她伪装成正常人，但是在母亲的眼里，她还是不正常的。

        在母亲那压抑着恐惧害怕厌恶的眼神里，她累了，伪装好累。

        小时候想得到母亲的关爱，这一想法，她觉得没有必要了。

        后来啊，母亲还是病逝了。

        菜没多久就上齐了，本来一人在说着自己在学校的经历，一人听着，中途插上两句话的状况迅速崩裂。

        两人不约而同的停止说话，举起勺子，埋头干饭。

        天大地大，干饭最大。

        禅院惠舀了一勺生姜烧凑到郁理嘴边，郁理身体快过意识，就着他的手把那勺生姜烧吃了下去。

        后知后觉眨了眨眼睛，姜有点辛辣的口感为烤肉增色不少。

        郁理少见的露出幸福的表情，向禅院惠比了个大拇指。表示绝赞！

        见状，禅院惠满意的点了点头。也收下对方递过来的天妇罗，咬了一口。

        好好吃！

        -

        小孩子对感情的感知能力比较强，特别是禅院惠这种敏感的孩子。禅院惠能感受到就算郁理平时再怎么跳脱不靠谱，看起来没心没肺开开心心的样子。

        眼里却尽是没有真实的笑意。

        尚为年幼的禅院惠只知道，有时候郁理表现得有多开心，但是也不一定是真的开心。

        禅院惠目前感受到郁理有开心这种好的情绪反馈的时候，最多的就是在吃到她喜欢吃的东西的时候。或者有时候看着他，也会觉得开心？

        他还搞不太清楚，但他知道他想要郁理开心。

        喜欢郁理。

        -

        日本真小。

        郁理接了个除妖委托，解决完之后打算四处逛逛，想起这个地区好像之前看过有什么店想要去打卡的。

        拿出手机，打开与禅院甚尔的聊天记录，翻了翻。

        翻出记录，原来是家大福的店。她就打开导航打算去买。

        就在这时马路对面一个熟悉的黑发男人身影映入进了郁理的视野中。

        虽然只见过一次，但是对对方的印象也足够的深刻。

        话说回来，那之后的半个月他居然还是一次都没回家啊……

        小惠现在都直接住进她家了来着，再坚持坚持是不是能直接拐走了？

        郁理看着对方走进xx弹珠店，漫不经心的想着。

        站了片刻，郁理还是打算跟进去看看。

        郁理看了一圈，在一台柏青哥机器前寻到了禅院甚尔。

        禅院甚尔已经玩了一会了，但是他好像跟这种机器也无缘，战况惨烈。

        注意到身后有人，他往后面望去。看见是郁理，耸了耸肩，因为战况惨烈而产生的怒气不自觉的向别人倾泻出。

        “大小姐还会来这种地方？”

        “看见你进来了，有点好奇，就跟着进来了。”

        郁理并没有理会禅院甚尔的嘲讽，在他旁边坐了下来，给他比了个“请”的姿势，示意他继续。

        他“啧”了一声，没有理会郁理，继续操作。

        而郁理看了一会，发现好像并不难，只不过操控手柄，将机器的弹珠打到指定的位置，就能得到更多钱的游戏。

        没一会，禅院甚尔被旁边的动静所吸引。看着对方已经“十连贯”了，周围的人莫名其妙多了起来在围观。

        而主角却没有丝毫的不自在，视线一瞬不瞬地盯着界面。

        郁理察觉到禅院甚尔的视线，转过头去，问道：“全输没了？”

        没等他回答她就把点券给递了过去，自己却停了下来没有继续了。

        郁理体验过了觉得有些无聊，便把点券全给禅院甚尔造作了。

        只不过她没想到，禅院甚尔的运气有这——么的差，刚递给他热乎的没多久，就造没了。

        两人互相瞪眼了一会。

        禅院甚尔露出他营业时候的微笑，狗腿道：“大小姐，不如——”

        郁理犹豫了一下，接过他仅剩的点券，自己操作了起来。

        达成“二十连贯”后，郁理把点券再一次塞给了禅院甚尔，然后站起身子，打算走人。

        禅院甚尔挑了挑眉，看了看手中的点券，又望了望对方什么都没说就走了的背影。

        “嗤。”

        挠了挠头，跟着站起身子跟老板兑换好之后，出门环视了一圈，找到那人的身影跟上。

        郁理看了眼一副“我们很熟”走在她旁边的禅院甚尔。

        “不继续玩了？”

        “突然觉得很无聊，不想玩了。”

        “哦。”

        ……

        “大小姐你来这边干嘛？”

        “有个委托处理。”

        ……

        ……

        郁理已经对禅院甚尔完全没有了兴趣，所以她干脆的走了。

        对方跟上来她是没想到的。

        “你跟着我干嘛？”

        郁理不是很理解。

        “大小姐不是雇佣我了嘛？”

        其实不是，禅院甚尔只是忽然没有继续玩下去的意思了，一时不知道干什么，就干脆跟着大小姐屁股后面了。

        禅院甚尔从口袋里掏出香烟，想要抽。谁知郁理扫了一眼，往旁边走了几步，远离了他些。

        “跟着我可以，但是我不喜欢烟味，要抽就滚远点。”

        也没有跟对方说这不是吸烟区，不能抽烟这种事情。对方一看就是无视规定的人。

        禅院甚尔面无表情的跟郁理对视着，郁理停止了这个没有意义的行为，毕竟他爱跟不跟，她又不需要他跟着。

        郁理不理会禅院甚尔，径直的根据导航继续走。

        禅院甚尔盯着她的背影，不知道想了些什么，最终收回香烟，继续跟着郁理的身后。

        走到大福店门口，现在这个点没有什么人，她就把除了芥末味的所有口味买了一份。

        后又看到在不远处靠坐在栏杆上的男人。

        转而又指了指那个芥末味的大福和抹茶味的大福示意店家。

        接过打包好的大福，跟另外两个单独现在吃的大福。

        郁理走到禅院甚尔面前，举着两个除了里面味道不同和外表颜色有些不一样的大福，用眼神示意禅院甚尔随意选一个。

        看见对方随意拿走一个之后，转身摆了摆手。

        “下次再见吧，临时保镖先生，家里还有小宠物要喂养，我该回去了。”

        小宠物啊……

        他是不是还有个儿子来着？

        禅院甚尔对着手中的大福发了好一会呆，随后一口把大福塞进嘴里。芥末辛辣刺激到着味蕾，他猛然被呛到咳嗽流泪。

        可恶的大小姐！

        他咬牙切齿在内心骂骂咧咧。

        好不容易冷静下来，不流眼泪了。

        中间他有听见手机有动静，打开手机之后发现那个不要钱就照顾自家儿子得白白胖胖的女人，又发来了信息。

        那个女人经常性发消息过来，有些是他儿子的照片，可以看得出来被照顾得很好，都有婴儿肥了。但是更多的是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比如说有哪家店的推荐链接，某游戏的信息啥的。

        刚开始他还懒得理，直到对方越来越多信息发来，他回了个问号给对方询问。

        他还清楚记得对方是怎么回的。

        她回复：“分享生活。（卖萌jpg）”

        那个表情包还特别的欠扁。当时禅院甚尔要不是在鬼混，他可能真的会去打对方一顿来着。他可没有不打女人的规矩。

        禅院甚尔隐隐约约记得听禅院惠提过类似这样的人，但是他记不清禅院惠是怎么说的了。反正离不开说她的好就是了。

        没有制止的原因就是她免费帮他养着儿子。

        所以对方说的“分享”就当作是他付的钱了。

        禅院甚尔完全不觉得这样有什么毛病，毕竟他是真的觉得对方很烦。

        不过时间长了，他偶尔还是认真看一下的。毕竟对方的探店真的挺有用的。

        禅院甚尔点开信息，发现她一分钟前，发来了一个“你好菜”的表情包，没有其他的话语，莫名其妙。

        可能是时间对的上的原因，他一时间把这表情当成了大小姐对他的嘲讽。

        啧。

        更生气了。

        可恶的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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