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黯然神伤

“人不能贪得无厌，一个样就够了。”叶长歌替小桃拿出纸条，将笔塞到她手里“快点想想愿望吧，再晚一会，神仙就要休息了。”

        小桃擦了擦眼角的眼泪，有些笨拙的写下，小时候没有上过学堂，现在还有许多字她都不会写，不过才几个字，写的磕磕绊绊。

        “你可以画出来。”叶长歌声音温柔，她可以看得出小桃的窘迫，“神仙自然会懂的。”

        两个人一起看着那盏花灯放入河中，叶长歌视线慢慢拉远，看到了卫炎景。

        他此刻正站在船坊上，徐徐清风吹拂，衣角翻飞，虽然衣饰简单，但是气度非凡，单单站在那里，便能引得岸边女子连连尖叫。

        许久未见卫炎景，叶长歌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他，此刻站在原地略显得局促。

        “那不是卫……”小桃刚要说些什么，却被叶长歌捂着嘴。

        “转身，他看过来了。”叶长歌也不知为何自己如此紧张，只能先默默整理情绪，不想被卫炎景发现。

        小桃有些迷惑不解，但还是照做，“小姐，为什么要躲着卫公子？”

        叶长歌解释不清，“现在……”

        一旁夸张的尖叫声平息，叶长歌试探性的转头，却发现那间船坊已经停靠在岸，和他们的距离也不过几十米。

        这离的也太近了，叶长歌想也不想便拉着小桃要走，没想到小桃的一句话让她停住了脚步。

        “卫公子身边好像有个女子。”

        叶长歌鬼使神差的回头，正巧看到卫炎景牵着那位女子下船。

        那女子仿佛是从画中跑出来的一半，一身月牙白的齐胸襦裙，到是和卫炎景一身衣衫相得益彰，头上佩戴的流苏头饰，缓缓挪步，那流苏，却不见晃动，看得出来是教养得当的世家小姐，与卫炎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

        这女子是谁？叶长歌以前从未听说过。

        “这女子长得真是温婉，莫不是那个叶家女儿？”

        “哪里是，我之前见过叶长歌，可不是这般模样，卫公子真是风流啊……想必那个叶长歌已经失宠了。”

        周遭人都在议论那名陌生女子的身份，顺带编排了一通叶长歌。

        “你们不知情就不要胡说……”小桃听不过去，刚想上前理论，便被叶长歌拉住了手。

        叶长歌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描述现在的心情，仿佛一拳砸在胸口，心中酸软一片，以前卫炎景身边那个位置一直是她，已经换了另一个人，

        叶长歌才真正明白了她并不是无可替代，包括他离开卫家，卫炎景也没有丝毫的回音，她之前的辗转反侧，此刻就像一颗石子投进大海，再无音讯。

        “小姐……那些人都是胡说的，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要在意。”小桃看叶长歌黯然神伤的模样，因为她是被这些流言蜚语扰的心烦，担心问道，“不然我们先回去？回去晚了，老夫人……”小桃脱口而出，立刻捂住嘴，老夫人已经过世了，叶家并没有等着叶长歌回去的人。

        叶长歌陷在自己的思绪里，并没有注意小桃的口误，不死心，“跟上去看看。”

        卫炎景带着那位女子进了醉芳楼，引的行人侧目。

        叶长歌随后进入，掌柜的看到许久未见的她，刚想上前打招呼，叶长歌却是一摆手，示意他安静，此刻卫炎景和那名女子已经上到了顶楼。

        叶长歌最是清楚醉芳楼的格局，顶楼正式观望台，站在那里，可以俯瞰整个京都，那可是个谈天的好地方，卫炎景都没带她去过那里。

        掌柜的却没有理解叶长歌的意思，“叶……”

        小桃当时动作迅速，立刻捂住了掌柜的嘴巴，不让他发声，抬头向上看，却发现并没有引起卫炎景的注意，这才松了口气，“我家小姐让你安静点，你没听懂吗？榆木脑袋。”

        掌柜了然的点了点头，被憋的有些受不住，小桃这才松了手，看到叶长歌也上去，不解风情的说了句，“要不要我给叶小姐开间雅间，今日酒楼里上了不少新的菜品，叶小姐可以尝一尝。”

        “尝什么尝，都被你们家公子气饱了。”

        “这是怎么了？两人闹脾气了？”掌柜的主动凑近，忍不住八卦，“前些时日，叶小姐始终不来盘账，我便问了我家主子，卫公子只说叶小姐身体不适，怎么今日看叶小姐神采奕奕……”

        小桃拍案而起，“什么身体不适！我家小姐……”话说到一半，小桃猛然刹住，坐下来冷静的喝了一杯茶，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什么啊？”掌柜拉了拉她的衣袖，“你还没说发生了什么呢？”

        “好好管你的店，别好奇这些。”小桃不说也是有理由的，卫炎景没有直接和他们说叶长歌已经递了辞呈，那是不是还有回转的余地，毕竟……小涛抬头看了看顶楼的方向，她总觉得小姐还是有所依恋。

        那一边叶长歌跟上卫炎景，后知后觉自己的异常，她为何这样鬼鬼祟祟的跟着卫炎景，着实奇怪。

        可此刻身体有些不受他控制，叶长歌不知不觉便走到了顶楼的门口。

        这两人有闲情逸致，此刻背对着门，聊起了天。

        “你怎么不去放河灯？带我来这地方做什么？”女子的声音仿若银铃一般清脆。

        “这里安静，你不是最讨厌喧闹吗？”卫炎景回答的理所当然，仿佛十分了解女子。

        叶长歌只能看到卫炎景的背影，此刻他的表情全然不知，这般堂而皇之的偷听别人说话，确实不太好。叶长歌为了稳妥起见，又溜到了另一侧的柱子后面，确保自己不会被发现。

        “之前一直跟在你身后的那个叶家的小姐呢？”女子继续说道，“真的没瞧见她。”

        卫炎景确实好一阵沉默不语。

        叶长歌先是忍不住，主动缴械投降，不想再听卫炎景接下来说的话，落荒而逃。

        只是一转身，便踩到一块瓦片，动静很大，引得正在赏景的二人转过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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