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人心凉薄

沈丘在医馆里正低头研究着小册子，这本书他不知道看了多少次，但是许多防治的方法，似乎可以从古书上罕见的疫病终找到依据，比如说，古书上曾记录一个村庄，因为喝了受污染的井水，纷纷感染瘟疫，但是叶长歌在小册子上便给出了方法，还有就是小册子上记录的七步洗手法，沈丘还照着做了一遍，正当翻到下一页之时，突然听到一声喊叫，“沈丘！”

        这种直呼全名的方式，当时吓到了沈太医，正当他起身看看是哪尊大佛，却首先看到躺在卫炎景怀里的叶长歌，垂下的那只胳膊已经青了大半，沈丘一看便知是事态严重，立刻上前诊脉。

        看到叶长歌手臂上的伤口，沈丘便问，“造成这伤口的武器在哪？我要看看刀面上是不是有毒的残留。”

        卫炎景心中一慌，他刚才走的着急，正当转身，却听到医馆门前响来急促的马蹄，血月翻身下，快步进来，将那把刀送到沈丘面前。

        沈丘在鼻尖嗅了嗅，确实紧皱着眉头，又从医馆的柜台上拿了一把小刀，在火上烤了烤，便要切开叶长歌的伤口。

        昏迷的叶长歌忍不住呻吟了一声，就是这样的痛，也并没有让她清醒过来。

        从伤口中又流出了血液，已经不再是鲜红，反而带着浓重的黑。

        这并不是个好征兆，“这是一种蛇毒，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青目蛇。”

        这种蛇生有一双青色眼睛，毒牙分出的毒夜，虽不能让猎物立刻毙命，但是会让猎物行动迟缓，在三日之内，这条蛇会和他的猎物如影随形，直到猎物彻底倒下，青目蛇才会放心的享用自己的猎物。

        “你是说只有三天？”卫炎景问道，眼神中的慌张却是遮掩不住，“可有解药？”

        “有是有……”沈丘却摇了摇头，“恐怕是凑不齐……”

        卫炎景抓住沈丘，叶长歌再次中毒，让他最后一点的耐心都几乎耗尽，“快说！”

        沈丘看着面前完全失了往日风采的卫炎景，又看了看叶长歌，心中了然，这两人的关系果然与谣言不同，想必也是两个苦命鸳鸯，“苍兰，雪灵芝……”

        沈丘报了五个药材的名称，“这些药大部分长在西域，而且并不常见……”

        听到西域，卫炎景想到叶长歌之前中毒，也与西域有些渊源，这两次并不是巧合，但现在并不是时候细想，需要抓紧找到解药。

        可派去找药的血月，只在府中找到三味药材，还与难缠的景夫人纠缠了一番，最后为了快点赶到卫炎景身边，只得用刀柄敲晕景夫人，看到晕倒在地的夫人，“对不起，时间紧迫。”

        还差两味药材，卫炎景动用了在黑市中的人脉，但却毫无音讯。

        此刻宫中，驻扎在帐篷周边的士兵传消息，皇上得知叶长歌又一次中毒，立刻起身，将宫中所有的太医全部聚集起来，真要赶去城外。

        还没等皇上起身出发，皇后便突然出现拦住了皇上，“皇上且慢。”

        使了个眼色让那一群太医在殿外等着。

        此时已经是火烧眉毛，皇上并不懂皇后这般举动是何意，“快些去，不然叶长歌撑不过去……”

        “她撑不过去又如何？若是叶长歌死了，岂不是万事大吉。”皇后说到。

        皇上愣了愣，“可是现在疫病……”

        他心中自然有顾虑，若是没有叶长歌在城外照看那些病人，恐怕这瘟疫便会蔓延到京城，那到时候便一发不可收拾，虽然现在有些气色，但如果叶长歌现在出事，疫病再次复发，这责任可不是谁担得起。

        “皇上大可放心。”皇后从怀中取出两张纸，“我之前让肖太医替我盯着叶长歌，之前她治病救人的药方，已经被肖太医誊抄下来，还有这个小册子，如今京城里多少人都看过，向来叶长歌也是个傻子，将自己的所有底盘都露给别人。”

        并不是叶长歌傻，只是在疫病治疗时，有一点点藏私，便会造成不可预计死亡，但这点赤诚之心却在皇后皇上看来一文不值。

        皇后看皇上面色松动，便乘胜追击，“叶家如今闹得厉害，还不是因为叶长歌带头，要是没了叶长歌，想他们也翻不出什么风浪来……”

        这句话才切切实实的打动到了皇上，他咳嗽了一声，“那门口那些太医都回去吧，叶长歌想必自有福分，也用不着担心。”

        门口的太医莫名其妙被聚了起来，如今却被通知回去太医院，有人消息灵通，早早的知道叶长歌已经中毒，此刻皇上的态度这般，确实再清楚不过。

        太医门口怀鬼胎，谁知进了太医院，便看到沈丘正在翻箱倒柜找些东西。

        肖太医看他这样，便猜到了沈丘是要找药材去救叶长歌，怎么可能让他如意，他早早的便将那些稀有的药材转移到了别的地方，“沈老怎么今日进宫，可是城外的事情已经处理好了？”这话说的轻描淡写，好像根本不知道叶长歌中毒一事。

        沈丘自然知道肖太医的人品，根本不想与他争执，他方才在医馆，别说突然想起一味药材在宫中，恰好就在太医院，便立刻赶了回来，可谁知翻箱倒柜了半天，却没找到想要的东西，正当想放弃之时，肖太医突然说到，“沈老，你德高望重，最是受先帝爱戴，怎么反到这个时候糊涂了？皇上喜欢谁不喜欢谁，沈老还是好好揣测揣测，可不要莫名其妙得罪了贵人。”

        沈丘扫视了一圈，果然看到一些太医心虚低头，心中有了猜测，看来此地也没有留下的必要，离开的时候就送了肖太医一句话，“做人贵在品德，肖太医，当心爬的越高，摔的越惨。”

        如今还有两味药材，迟迟得不到，卫炎景听了沈丘的话，确实知道了皇上的态度，一时间冷笑，“果然人心凉薄，更何况那九五之尊，叶长歌，你这是何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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