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戏

也许是下午的聚精会神消耗了叶长歌的精力，吃完晚饭以后，叶长歌便感受到了困意，早早的睡了，一夜好梦。

        第二天早晨，还是小桃进门的动静吵醒了她，“小姐，你看看这都日上三竿了，可不能再赖着了。”说着她便打开窗户，阳光直接洒在叶长歌的床铺上。

        叶长歌用被褥挡住了脸，阳光过于刺眼，被窝过于温暖，她还在是不想起床。“小桃，我再睡半个钟，今天又没什么事情。”

        “小姐还是快些起吧，昨日不是还答应三皇子去万花楼吗？”小桃笑着看着叶长歌为了赖床耍赖。

        叶长歌这才想起来，只得不情不愿的起身，昨天起争执，让她暂时忘了约定，“替我洗漱吧。”

        万花楼，是清扬名下那座茶楼，不过这件事只有叶长歌知道，清扬在京城中的产业并不为人所知，清扬将实力掩饰的很好，叶长歌也只能隐隐感到他的城府颇深。

        清扬此刻正在大厅，桌上只有一壶清茶一盘瓜子，饶有兴趣地听着前面说书先生讲着那些猎奇的话本。

        叶长歌坐到他身边，顺势抓了一把瓜子，与他手指无意间相碰，清扬还以为是哪个不知趣的小姐，皱眉转头之时，却看到了叶长歌，面色变缓和了些许，“等你半天，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叶长歌有些心虚的端起桌上的茶壶，“有事，这不来了吗？”

        在座位上坐了半饷，叶长歌才察觉到不对，原本热闹的大厅，此刻空无一人，台前那位说书先生说的话似乎能在空旷的大厅中回音，“这里的人呢？今日生意怎么这么冷淡？”

        清扬拍了拍手，台前的说书先生会意，悄然退下，“我今日包场了，平日里那些人成日说八卦，我觉得聒噪。”

        叶长歌腹诽，如果觉得聒噪，怎么不开个雅间。

        清扬好像是听到了叶长歌心声，“在大厅里听，更有意味。”说完还看了一眼叶长歌，笑了笑。

        叶长歌虽然不懂他此举含义，隐隐约约听到店外的声音，似乎是来听戏的人败兴而归，叶长歌转过身来，“果然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倒是喜欢热闹的感觉。”

        就是那种闲谈声和唱戏错落，反而显得出人间烟火。

        清扬顿了顿，“既然你喜欢，那就照你说的办吧。”说罢又是拍拍手。

        清扬一句话，不过片刻，大厅里的人便满满当当，而台上表演的人，此刻已经扮上妆相，浓妆艳抹，净是唱戏的打扮，咿咿呀呀，便上了台。

        叶长歌不懂戏，小时候，叶家繁盛，倒是有几次专门请来京城有名的戏班子来，“这是什么戏？”

        清扬指了指台上那个穿青衣的女子，“那是你。”

        “我？”叶长歌没太明白，看到清扬的笑，“这戏不会是你写的吧？”

        周遭看戏的人也觉得新奇，听过几句唱词以后，却觉得熟悉，好像是发生在当下时，突然有人一拍大腿，“这不是写叶家的吗？好像叫……叶长歌！”

        果然放在每桌上面的曲目本上，只写了一折的戏的名字，“叶女救父。”

        这戏写的便是从叶长歌违抗圣命，反对赐婚，并与皇上约定，救治瘟病中受苦的百姓，借此机会，在救回边境流亡的父亲，还将之前叶家的案子演了一遍，任谁都能看得出，叶家是冤枉的。

        叶长歌起先觉得自己的故事编排在台上，觉着有些不适应，可那一幕又一幕，好像情景再现一般，勾起了她的回忆，叶长歌渐渐泪眼朦胧，正想用衣袖拭泪，一旁清扬遍地过来一个手帕。

        她哭，一方面是因为共情，另一方面，叶长歌想起了父亲的书信，此刻台上父女相拥，这画面与叶长歌脑海中的书信内容相合，叶长歌现在急切的想见到边境的父亲，也不知此刻的他可还安好。

        清扬写的戏本子，所刻画出叶长歌的形象，倒是和谣言中的并不相同，周边的看客窃窃私语，有的还为叶长歌的大义哭泣，其中离叶长歌座位十分近的一位夫人，喃喃自语，“看来，叶长歌也实在是不易。”声音中带着一丝哭腔，同为女子，他更是能够体会到叶长歌走到现在的艰辛。

        清扬听到这句话，立刻拍了拍手，正巧这戏结尾，一众人叫好，清扬适时的站起，“今日本该是我包场，可是叶长歌不愿意辜负各位想看戏的心情，今日一天的戏，大家想看到什么时候就看到什么时候，叶长歌请客。”

        果然又一阵欢呼，叶长歌原本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之中，突然众人的喊叫，她一头雾水，隐隐的听到请客两字，下意识的转头问清扬，“这得要多少银子？”心中的小算盘打的飞快。

        所幸的是掌声雷鸣，没有人听见她这句话，清扬却拉起了她的胳膊，“走吧，算是我请客，接下来的戏没什么意思，出去走走吧”

        外面人流不息，叶长歌从方才的情绪中抽离，清扬写这个戏本子，恐怕是想改变叶长歌在大众心目中的形象，以往关于叶长歌的谣言匪夷所思，似乎众人都相信叶长歌是一个水性杨花自私自利的女子，如今有这方面的描写，对叶长歌是件好事。

        知道了清扬苦心，叶长歌心中也十分感激，“多谢你。”

        清扬看到叶长歌又要哭，连忙摆手，“这对我来说小事一桩，你可别再哭了，我看着不适应。”

        叶长歌笑着擦擦眼泪，方才的戏文写到她心里，恐怕只有和她一起经历过这些事的人才能写出。

        清扬原本是想让叶长歌开心，看到她满脸泪痕，“不如去马场？之前狩猎事多，恐怕你也没好好玩。”

        这确实是个好主意，叶家是书香门第，叶长歌常日里不是翻阅账本，就是翻阅古文典籍，狩猎也是有卫炎景和清扬的相助，玩的确实不够痛快，“走吧！”这样想着，叶长歌迫不及待的推着清扬，恨不得立刻驰骋马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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