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下跪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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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晴儿的尸体从莲花池里被打捞起来，众人发现她的身上绑着一个巨大的石头，所以沉到了水底，并且， 还打捞起其他两具白⻣。
在场的人都噤若寒蝉，下人们更是冷汗直流。
晴儿母亲坐在晴儿身边嚎啕大哭，那情景真是闻者伤心⻅者落泪。
老夫人将下人们都挥退，看向了大夫人，似乎没想到这莲花池里竟然还有其他的冤魂。
大夫人此刻的脸色极度难看。，就更别说凤天了，他没想到自己的后院竟然有这么多的人命官司这些女人真的是太可怕了，一个个装得若无其事，心底却是比锅底还要黑。
大夫人看着那已经腐烂的尸体，眼底冰冷一片，晴儿是她派人处理的，当初凤曦追问她就告诉她了，谁知今日竟成了指证女儿作恶的证据!简直是苍天无眼!
老夫人见事情发展到了这步田地，便对那对母女道:“晴儿娘，如今是我们家对不起你们，你说吧，想让我们怎么赔偿你们，我们都认的。”
只要不告官，一切就都好商量，告了官，名声臭的可就不是凤曦一个人了，他们府上还有三个未出阁的大姑娘呢，更别说二房也还有两个也到了议亲的年纪，若是出了个肆意打杀奴婢的大小姐，这其他小姐的品行也得斟酌下了。
而晴儿的家人之所以上门来要说法，而不是直接去衙门状告她们，就证明她们只是想要得到些好处罢了，这样的话，事情就好解决多了。
晴儿娘哭得肝肠寸断，晴儿妹妹红着眼瞪着凤曦道:“我要杀人凶手给我姐姐下跪磕头，另外再赔偿我们白银一千两。”
她们也不多要，免得让人觉得是上门来讹钱的。
大夫人听了此话当即怒喝:“简直是荒谬！你姐姐是什么身份，不过一个区区婢女，居然想要我女儿给你姐姐磕头!我怕她无福消受难以投胎轮回！”
银钱都是小事，下跪磕头却是万万不可! 她金尊玉贵的女儿怎能给一个贱婢磕头！认错已经是天大的恩惠！
晴儿妹妹见大夫人如此疾言厉色，甚至还诅咒自己姐姐无法轮回，她气得要死，却也不争辩，当即拉扯晴儿母亲冷冷的说道:“娘，我们带上姐姐还是击鼓喊冤去吧!我们是又臭又硬的石头，他们是精美绝伦的玉器，看看谁硬吧!”
大夫人眼里全是杀机，她是真恨不得立马杀了这对母女，什么东西，竟然还敢威胁她！
凤天眼神凶狠的瞪向大夫人：“死者为大，害死人家下跪磕头赔罪也是情理之中！你有什么不乐意的？”
凤樱璃打量了一眼这对母女，这对母女真是个狠⻆色，先是留了人在衙⻔口等着，只要事情不对就立⻢告官，紧接着逼着凤曦开口找到了晴儿的尸体，如今更是想要凤曦给他们下跪磕头!凤曦是什么身份，她们怎么会有如此大胆的要求！
这不像是普通百姓能想出来的法子，她莫名的就看向了凤无月，只见她一脸消极，似乎被绝嗣这件事伤透了心彻底打垮了整个人的精气神，也是啊，哪个女子能受得了这个打击呢！
再看凤曦，只见她听了晴儿妹妹的话也是十分愤怒，给一个奴婢下跪，还要磕头，这简直就比杀了凤曦还要难堪，看着大夫人如同咽了苍蝇的表情，她的心情不由得变得十分愉悦。
有生之年能看到凤曦下跪给人磕头赔罪，也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情，平日里她总是那样的清高，那样的目下无尘，若是给人下跪磕了头，只怕日后她再也无法故作清高了！
快磕吧，让我来见证这可笑的一幕！凤樱璃心里的小人在疯狂的叫嚣着，呐喊着。
加上凤无月被下了绝嗣的药，父亲没有其他可堪重用的女儿，她觉得她的机会要来了。
凤樱雪则是没想到今日会闹成这样，这些事就像是看话本一样，一个接着一个的，她不敢想凤曦如果给一个下人磕了头，日后还有什么脸面出现在她们这些姐妹面前。
凤曦一直怒目瞪着那对母女，不敢相信他们竟然敢要求自己给一个下人磕头！简直是天大的笑话！就如同母亲所说，她怕晴儿消受不起！
老夫人却已经冷冷的吩咐:“曦儿，还不快点给死者磕头。”
她今日已经将怒火都发光了，这个孙女太让她失望了，她只想快点了结这件事，要是真的让她们去告状，就算是她们将军府，也要掂量掂量的。
凤曦震惊的看着老夫人，不敢相信老夫人竟然同意了！这简直是在打她的脸！她看着老夫人那冷若冰霜的眼眸，不由得退了两步。
“老夫人......”
“你给我闭嘴！”
还没等大夫人说话，老夫人已然不悦的开了口打断她，她只是冷冷的盯着凤曦，目光犹如利剑。
凤天也是冷眼看着这一切，在他看来，只要凤曦磕头认错，这件事就了结了，没什么好犹豫的。
凤曦被老夫人和凤天盯得浑身寒冷，她望向凤天，一脸的乞求，希望这个一向疼爱自己的父亲能为自己说句话，可是她看了他许久⻅他也没有袒护的意思，不由得失望的收回视线。
眼下的情况已经容不得她使性子了，她只能含泪咬牙磨磨唧唧的走到晴儿身边，那已经腐烂的身体散发着一股恶臭，她刚靠近差点没吐出来。
晴儿母亲和妹妹都咬牙切⻮的瞪着凤曦，凤曦咬着唇，面色屈辱的慢慢跪了下去。
大夫人闭上眼睛，她不敢看，不敢相信她高贵无暇的女儿今日竟然要给一个卑微的奴婢下跪磕头!
一滴眼泪从她眼⻆滑落，她抬手擦去，再睁开眼的时候，看着晴儿母女已经是看死人的表情。
凤无月看着凤曦跪在地上给晴儿磕头，不由得冷冷的笑了笑。
晴儿家里自然是没有收到信的，今儿这一切都是她的安排，包括让凤曦下跪磕头，这样的折辱会让凤曦永生难忘，她会一辈子记得今日自己给一个下人下跪磕头，哪怕她日后万人之上，这件事会成为她的噩梦。
只可惜，这个头不是给碧馨磕，不然她心里会更高兴。
跪磕头的一幕，她就觉得心痛难忍。
凤曦只觉得现在自己被所有人盯着，浑身不自在，膝盖上更是像有针在扎一般，今天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她到现在都有点搞不清楚状况，怎么好端端的陈大夫会撒谎冤枉她，晴儿和碧馨的事情也被扒了出来。
可是人已经跪下了，她只能飞快的磕了个头，然后再也忍不了这一切的屈辱哭着跑了。
大夫人心疼自己女儿想要去追，但是这里的一切还没完，她不能走，也走不了，只能暗自干着急，希望曦儿不要想不开做傻事才好。
老夫人只是淡淡的瞥了眼凤曦的背影，也不再纠缠凤曦，然后开口定案：“既然如此，大房便拿出五千两来补偿晴儿一家吧！”
等到将那对母女打发出门，老夫人才接着道：“至于曦儿，残害自己父亲的子嗣，又杀害了晴儿和碧馨，犯了人命官司，已经是不能饶恕的死罪，念在胎儿还没出事，苦主也得到了赔偿，就让她去普济庵给白姨娘腹中的胎儿和晴儿祈福吧！碧馨已经下葬入土为安，再去打扰他们家人也不合适，就拿出五千两来赔偿给四丫头吧！”
大夫人一愣，这一会儿就要她拿出一万两，她哪里能有那么多的银子！更别说要把银子给凤无月，她是一千个一万个不乐意的！
见她不说话，老夫人便问凤天：“你觉得如何？
凤天点头：“就听母亲的。”
反正这笔银子他是不会出的，大夫人自己想办法去，谁让她们母女做出这种事呢！
大夫人见凤天这样说，不由得感到心寒，夫妻十几年，他竟然对自己这样冷漠！
老夫人这才点头：“另外，白姨娘的孩子要是再出什么事，别怪我不客气。”
大夫人知道老夫人这是在警告自己，日后只要白姨娘有任何一点不妥当，这笔账都会算在她头上，她嘴里咬紧牙关，只觉得腮帮子都酸了。
今儿这件事看似是凤曦做的，但是老夫人和凤天都不会相信一个未出阁的小姐会知道这些腌臜事，所以他们真正怀疑的，其实是她，所以凤天不能那她出气，而是打杀了凤曦的乳娘，这就已经是在警告她了。
这也是凤无月的目的，让凤曦受到天大的冤枉说不出来，而大夫人知情却不敢说，只能打碎牙齿和血吞！
本来凤天还想留着凤曦，但是老夫人这样发了话，凤天也不好反驳，这是要把凤曦送出去了，凤无月心想，就是不知道凤天能否同意了。
大夫人将求救的眼神看向凤天，她不相信凤天会舍得让凤曦出去，凤天本来也不赞同老夫人的决定，但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竟然点了点头。
大夫人身子歪了歪，眼见事情已成定局，她只能先忍下来。
“至于四丫头，明儿大夫来看过再说，若是真的不能生育了，哼。”老夫人冷笑一声，没有往下说。
大夫人却没来由的抖了抖。
当天夜里，大人人目光阴鸷地盯着桌上的烛火，火光将她的脸映得有些狰狞，不多会儿，牛妈妈进来，面色有些不好看：“夫人，那晴儿一家已经人去楼空了。”
大夫人一听，愤恨地将案上的东西一扫而光，那烛火倒在地上，灯油倒出来，迅速就燃了起来，牛妈妈一惊，忙上前去将火扑灭。
大夫人咬牙切齿：“我一定会查出来今日是谁在背后捣鬼！我要让他不得好死！”
想起凤曦下跪磕头的那一幕，她就觉得心痛难忍。
沉香院里，碧珠正一边落泪一边往火盆里烧着纸钱：“碧馨，小姐给你报仇了，你就放心的去吧。”
盛俞在一边静静地看着不说话。
凤无月却是看着天上的弯月想着今天的事。
凤曦已经被送走，大夫人肯定会追查今日的事情，要怎么祸水东引呢？不，或许不用祸水东引，只要让大夫人没有精力再去查就好了。
“盛俞，你来，我交代你一件事。”她对着站在一旁的盛俞招了招手。
盛俞上前来，凤无月在她耳边耳语几句：“辛苦你了。”
盛俞忙拱手：“小姐说哪里话，公主已经让奴婢认你做主子，小姐便是奴婢的主子，这件事一定办得妥帖，小姐只管放心便是。”
凤无月微笑点头：“那就多谢你了。”
次日，慈云院里，王大夫以及另外老夫人专门请来的夏御医正在给凤无月看诊，老夫人在一边等着，面色有些紧张。
大夫人尴尬的坐在一边，谁都看得出她有些精神不济，面上比起平日来要苍白了许多，眼下的青黑虽然用脂粉遮盖住了，但还是能看得出来她昨晚没睡好。
凤无月低垂着眉眼，安静的等待着大夫开药，自从她知道自己被下药后，她就着手策划了这一切，所以，还没有吃药，虽然肖妈妈说可以调理好，但是她还是有点紧张，毕竟，她是那么喜欢有一个自己的孩子，要是大夫人真的让她不能生育，她想，凤曦的下场就不会只是送出去给她未出世的弟妹祈福这么简单了。
“夫人气色不太好，恐怕昨晚没睡好吧？要多注意身体才是。”陈姨娘看着大夫人问，心里暗想凤曦被送走，大夫人要是能睡好才是有鬼呢，不过作为妾室，她看到大夫人这幅样子，还是要出言关心一下的。
说着又补了一句：“昨儿我还在劝老爷早日把大小姐接回来呢，谁知老爷竟然让我不要再提那个孽障。”
大夫人闻言更加摇摇欲坠了，原本昨夜按照惯例凤天是要歇在正房的，但是他却去了陈姨娘房里，这可不是一件好事，更是对陈姨娘直呼凤曦为孽障！
“是啊，母亲，大姐姐虽然不在家里了，但是还有我呀！我会替大姐姐好好照顾你的。”凤樱雪如此说道。
谁知她不会说话，正好说到大夫人痛处，不由得暗自咬牙，凤樱雪这个蠢货是她养出来的，不能生气不能生气！
大夫人见老夫人看过来，不由得尴尬的笑笑：“我没事，就是担心曦儿在外边过得不好。”
她也没必要撒谎，毕竟大家都心知肚明，借口其他事情反而让人笑话，那庵堂里的日子很是清苦，她的女儿怎么受得了，加之昨夜受了半夜的惊吓，她感觉自己开始头重脚轻起来。
凤无月心里冷哼一声，她吩咐盛俞去扮鬼吓唬大夫人，大夫人被吓唬了大半夜，还能睡好才有鬼呢，听盛俞回来说，大夫人吓得躲在被子里不敢出来。
这才是刚开始呢，她心想，那莲花池里打捞出来的其他尸体，以大夫人当时的脸色来看，怕是也与她脱不了干系。
要是大夫人知道凤曦也被‘恶灵’缠身，不知道会作何感想？等到日后凤天想要将凤曦接回来，一个神志不清的女儿，怕也是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吧！
她看得出来，凤天其实是个自私的人，他只爱他自己，什么儿子女儿，都是他的工具而已，她隐隐觉得凤天有些不太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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