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三章 九月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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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哈利来讲,这一年的八月,过得既短暂又漫长。
他将日期写成纸片钉在墙上,每天在上面打一个勾,来为自己的入学做倒计时;每天拿着自己的新魔杖,练习在过去几个月来,从教父那里学会的入门魔法。
哈利发现,冬青木凤凰尾羽魔杖,似乎能了解自己的心意,将每个魔法都释放得恰到好处。
被命名为海德薇的猫头鹰,喜欢把死耗子叼进家里面,但这并没为屋里的人带来多大困扰。
因为如果十分钟之内,海德薇没有把耗子吃到肚里的话,安塔莉丝就会迅速出手,笑纳这得来全不费工夫的零食。
八月的最后一个晚上,在小天狼星的要求之下,克利切用尽浑身解数,做出了一桌丰盛的晚宴。
根据小天狼星所说,学校的家养小精灵虽然很热情,也愿意为溜进厨房的学生提供食物,但他们的手艺毕竟有高下之分。
尽管小天狼星始终对克利切亲近不起来,但他也得承认,在厨艺这方面,克利切确实有独到之处,超过了绝大多数的家养小精灵。
雷古勒斯在当天一早就出门了,临近黄昏才赶回来。
当他闻见桌子上的香味时,立刻完全不顾形象地扑了过去,迅速消灭了几个新鲜出炉的约克郡布丁,让小天狼星和哈利看得目瞪口呆。
“太饿了。”雷古勒斯从克利切手中接过一杯果汁,喝下之后才解释说,“我忘记了尼可·勒梅已经有段日子没吃过饭了,他们家里只有各式各样的魔药,那些东西不能填肚子。”
“尼可·勒梅?你去拜访他了?”听到这个名字,小天狼星两眼放光,“怎么样,他真的像传说中那样……”
“一些关于古代魔文的小问题,需要请教一下专业人士。”雷古勒斯说道,“我原本以为,对于一个六百岁的老人来说,已经很难有什么东西让他产生情感波动了……但他居然说那个魔法阵的年纪比他还要大……”
“什么魔法阵?”小天狼星听得一头雾水。
“我在阿尔巴尼亚遇见的,已经没用了。”雷古勒斯轻描淡写地说,“我只是纯属学术好奇,才想去问问……尼可·勒梅是个很有趣的老人家,他给我讲了很多他年轻时候的故事,那是大概五十年前……”
“六百五十岁和六百岁,也没什么差别……”小天狼星暗道。
但他们很快被雷古勒斯所转述的故事所吸引。
“……据他所说,在巴黎拉雪兹神父公墓那次之前,他已经有大概两百年没和人决斗过了,甚至怀疑自己因为骨质疏松,会不会还没从家里跑过去,就在半路散了架……但为了阻止格林德沃炸掉整座城市,他还是出手了……他说,格林德沃是他见过最厉害的魔法师之一……”
“但现在巴黎还在地图上标注着,不是吗?”一直静静听着的哈利忍不住说道,“这是不是意味着,尼可·勒梅阻止了格林德沃……”
哈利始终还是难以相信,一个十四世纪出生的人,竟然能活到现在,而且每周都会在不被人发觉的情况下,去看一场歌剧。
“‘他们’阻止了格林德沃。”雷古勒斯纠正道,“你见过的纽特·斯卡曼德也出了力……总之,勒梅懂的东西太多了,其中很大一部分,在书上是查不到的。”
“如果他能来学校当老师就好了,只可惜霍格沃茨不教授炼金术。”小天狼星表示赞同,“我有点羡慕布斯巴顿的学生了。”
“现在,整个英国都没几个靠谱的炼金术师。”雷古勒斯说道,“很多人连魔药都熬不好,更别说记住那些复杂的炼金配方了,炼金术没有你想象中那么简单。”
说完,雷古勒斯变戏法似的将一本书掏了出来,放在了桌子上。
那书很薄,封面上有一行字“犹太人亚伯拉罕之书”。
哈利和小天狼星很快发现,那字并不像是写上去的,而是用金属在书页上烙印而成,又在凹陷处涂上了颜色。
“尼可和我说,他的所有炼金术,都是从这本书上学到的。”雷古勒斯将书推到了桌子对面,“他说如果谁能看懂这本书,就可以学他的炼金术。”
“这么容易?那如果我能看懂呢?”小天狼星接过那本书,才发现那书比想象中还要轻,书页像是莎草做的。
“你可以试试,我想尼可应该不会拒绝收一个学生来继承他的知识的。”雷古勒斯笑了笑,继续对付起自己面前的晚餐。
小天狼星随手翻开了书页,哈利在一旁探头探脑。
“这……这是什么玩意儿?和炼金术有关系吗?”小天狼星只看了几秒钟,就皱起了眉头。
哈利看到了书上让他教父皱眉的东西,那是一幅画,上面是一柄手杖,缠绕着两条蛇,它们正在互相吞噬。
小天狼星草草地翻着书页,第二幅画上面有一个十字架,上面钉着的却不是通常的人,而是一条蛇。
后面的画就更加让人迷惑不解了,比如一个戴着帽子的人,挥舞着那柄缠绕着两条蛇的手杖,与天上飞着的一个拿着镰刀、后背长着翅膀的老头战斗。
或者一个沙漠中的泉眼,不断往外喷射着毒蛇。
诸如此类。
小天狼星越看越是茫然,最后干脆放弃了努力,将书合上扔还给了雷古勒斯。
“你该不是被他给骗了吧?我怎么觉得,照着这书上的东西学,只会走火入魔呢?”
“这只能说明,你和他的炼金术没有缘分。”雷古勒斯面无表情地将书收了起来。
在接下来的晚餐时间,几人默契地不再提尼可·勒梅和他的炼金术。
最终,在小天狼星的强烈建议之下,哈利在睡前喝了一杯热可可。
九月一日的早晨,像苹果一样脆生生、金灿灿的。
尽管热可可让哈利有效地避免了因为过于兴奋和期待而失眠。
但到了早上五点,他还是再也睡不着了,早早穿戴整齐,在自己的卧室里面,对照着霍格沃茨列出的物品清单,一遍遍地检查着自己的行李。
在搬到格里莫广场十二号的这大半年来,教父给自己讲的那些,父母和朋友们一起经历过的、刺激的冒险故事,十有八九都发生在霍格沃茨。
他无比期待,自己真正踏入那座所有人都向往的城堡的时刻。
“终于,我们的哈利·波特将要进入霍格沃茨,正式学习成为一名巫师了。”往日里通常要睡到自然醒的小天狼星,敲开了哈利的房门。
哈利发现,他的教父难得地刮掉了脸上的胡茬。
“我还是有些不能相信。”哈利从床上站起来,将魔杖插在了牛仔裤屁股后面的口袋里,说道,“如果这只是一场很长的梦,我醒来之后,弗农姨父告诉我,该去石墙中学报道了……”
“相信我,这不是梦。”小天狼星一本正经地说,“你的想象力没有这么丰富。”
两人走下楼梯,雷古勒斯已经在吃早餐了,是简单的煎蛋和麦片。
“早上好,新生。”雷古勒斯对哈利打着招呼,“哦对了,最好别把魔杖插在那个口袋里。曾经有巫师把自己的屁股给咒掉过。”
“还有这种事儿?”跟在哈利后面的小天狼星听到这句话,忍不住笑出声,“不过你知道吗?你的口气让我想起了疯眼汉。”
“职业习惯。”雷古勒斯说道,“毕竟当了一年教授……我去年大概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去纠正那些学生们的坏毛病。”
即使早早起床,哈利这一上午依然忙碌无比,他的教父显得兴奋过了头,每隔五分钟就要打开他的行李箱,试图往里面放一些新的东西。
好在从格里莫广场十二号到国王十字车站并不算远,步行也只需要二十分钟。
如果小天狼星选用飞天摩托,这个时间则可以缩短到一分钟。
哈利最后一次在自己的卧室清点一圈之后,轻轻关上了门,走到了楼梯口。
他的行李箱就放在地上,箱子盖敞开着。
小天狼星刚用他精湛的变形术,把哈利的光轮2000做了伪装,把它变成了一个迷你版的飞天扫帚模型,放进了箱子里。
“费尔奇会检查学生的行李,这样可以骗过他……”小天狼星鬼鬼祟祟地眨了眨眼睛,“我留了一个解咒,你只需要把魔杖对准这个扫帚的脚踏,念三遍‘扫帚显形’,它就会变回原样,不过你可别一进学校就拿着它到处招摇……”
“听起来像是马尔福会做的事……”哈利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嘟囔着。
“让我看看,活点地图……我最好还是自己留着……”说到这里,小天狼星决定不去看哈利失望的眼神,“不过你可以带上双面镜……这样如果鼻涕精敢欺负你的话,我就会第一时间去学校教训他……”
雷古勒斯从阿尔巴尼亚回来之后,就把双面镜还给了小天狼星。
此时,小天狼星又把那块巴掌大的精致镜子,塞到了哈利手中。
“用法你已经知道了。当然,如果你有什么话不好直接说出口的,也可以写信给我,海德薇是个能干的家伙……”
哈利珍而重之地用围巾把小镜子包起来,放在了《疯麻瓜马丁·米格斯历险记》和《诗翁彼豆故事集》两本书中间。
“火车还有半个小时就要出发了,如果你不打算让哈利错过他的第一次……霍格沃茨特快列车之旅,最好动作麻利点。”雷古勒斯懒洋洋地指了指老式落地钟,提醒道。
“我们这就出发。”小天狼星说道,“别把魔杖插在裤子口袋里,不然即使你没有咒掉自己的屁股,坐摩托时候也可能会掉出去。”
“抱歉……习惯了。”哈利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又将魔杖抽了出来,却一时想不到该把它放到哪里。
“我觉得卢修斯的方法不错,到哪儿都拿着他那根手杖。”雷古勒斯说道,接着挥动魔杖,哈利上衣的左侧多出了一个细细的、斜向下的口袋。
“谢谢。”哈利将魔杖放进这个新口袋中,魔杖正好露出半个手柄。
哈利惊讶地发现,高度和角度都很顺手,他可以方便地抽出魔杖,指向前方。
最后一次检查行李之后,小天狼星穿上了一身就连麻瓜都会觉得很潮的、带着亮片装饰的皮夹克,将一个头盔递给了哈利,又转向雷古勒斯,问道,“你不和我们一起去吗?”
“你的摩托车能载几个人?”雷古勒斯反问道,“我可不想和你们挤在一起,被麻瓜指指点点。”
“好吧。”小天狼星把另一个头盔扣在自己头上,对哈利说,“我们出发。”
“格兰芬多,对吗?”哈利拎着海德薇的笼子,语气中却有些迟疑。
“没错,如果不是格兰芬多的话,詹姆肯定会托梦给我,让我解除你的继承权的。”小天狼星板起了脸,故作严肃地说道。
“如果我没有进格兰芬多……”哈利看上去真的被吓到了。“我是说,如果我进了斯莱特林什么的……”
“咳咳。”雷古勒斯清了一下嗓子。
“抱歉……我不是……”哈利语无伦次地试图解释,他确实忘记了这间房子里面还有一位斯莱特林的存在。
“只是虚张声势的恐吓罢了,当年这个家伙上学的时候,母亲也是这样说他的:‘如果你没有进斯莱特林,我就把你的名字从家谱上烫下去。’”雷古勒斯惟妙惟肖地学着沃尔布佳严厉尖锐的声音。
“她可不是虚张声势。”小天狼星没好气地说,“她确实这么做了。”
“我们都知道,那不是因为你被分到格兰芬多。”雷古勒斯并没退让。
小天狼星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放弃了辩论的念头,他走到哈利面前,蹲了下来,使得哈利的脸比他略高一点。
“好吧……听着哈利,分院代表不了什么。要成为什么样的人,最终还是取决于你的本心。即使是格兰芬多,里面也会有卑劣的懦夫和恶棍。”他伸出双手抓住哈利的胳膊,认真地说,“而斯莱特林里面,也会有像这个家伙一样的……优秀的巫师。”
“谢谢你的夸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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