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练习与谈心

先不提被髭切的“小糖糕”外表蒙蔽的五虎退，原本在五虎退身边站着的宗三左文字上前一步，看似是为了和髭切交流缩短距离才无意往前走，却恰好挡住了髭切看向五虎退的目光，让这把千年老刀的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这。

        髭切不愧是修炼了这么久的老狐狸，完全没有被宗三的动作影响，仍然是笑眯眯的，歪头看着被挡住的小短刀，却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眨了眨眼睛。

        他将视线转移到宗三身上，语调轻飘飘地说：“你是……？”

        理所当然地忘记了昨天的会谈对象。

        膝丸连忙打断兄长的话，介绍道：“兄长，这是左文字派的宗三左文字。昨天我们约好了今天见面的。”

        髭切还是一脸天然，连连点头，跟宗三打了声招呼后就探过身和五虎退聊起来，完全没有理会宗三的黑脸。

        其实宗三本不必如此紧张，虽说是暗堕付丧神，但不比人类的善变，他们对于契约还是相当看重，不会随意毁约。更何况，能拿出五张治疗符的付丧神，他一定有所依持，不是雄厚的资金就是珍贵的资源。面对这样的付丧神，一般的暗堕付丧神是不愿招惹的。

        暗堕付丧神之所以还留存在世间，没有随着本丸的泯灭而消逝，是因为维系他们的羁绊。支撑他们继续走下去的，往往不是对复仇的渴望，而是以往同伴的牺牲和现在同伴的陪伴。一个暗堕付丧神的命牵系着许多付丧神的命，他不舍得把其他人换来的这条命白白浪费了。

        可是，关心则乱。

        自己放在心尖上的人，哪怕只是一点点危险，都不忍心让他们面对，不愿意让他们受伤。

        髭切没有在宗三的底线上继续蹦跶，见宗三马上要爆发，他端正了态度，带着三刃走向昨天找到的场地。

        “这里比较安静，平常不论是溯行军还是付丧神都不会过来。”

        膝丸开口说道。

        应该是昨天已经说好了条件，现在他们已经摆出了手合的架势，连木刀都已经准备好了。

        在一场场的对练中，五虎退对髭切的攻击方式慢慢熟练起来，从一开始的招架不能到后来的攻守自如。虽然是在髭切老爷爷放了水的情况下。

        和髭切给五虎退的第一印象不同，他的攻击带着一种凌厉的剑光，每一击都直指人体防守最弱的地方——咽喉、脊椎、关节。脸上不再是软绵绵的笑，反而带着一股疯狂的味道。只是力道放轻了，即使击中要害，也不会一击致命。

        “让我看看，前辈就陪你练习吧。”

        正如琴声可以体现内心，攻击也可以。五虎退心中髭切的“小糖糕”印象，在他一次次毫不留情地斩击中渐渐破碎。

        战斗结束，五虎退喘着气，“啪”地一声坐了下来。汗水流过他的眼睛，刺激了眼球神经，带出一点泪光，眼前一片模糊。

        “退！”耳边是宗三焦急地呼喊。

        没事，只是汗糊了眼睛，不是哭了。

        五虎退想要说话，张了张嘴，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嗓子已经哑了，只能挤出一点“嗬嗬”的气音。

        自从变成付丧神获得了额外的体力后，五虎退从来没有如此狼狈过。即使是和溯行军的战斗，也是量力而为，没有耗尽所有力气。

        现在这样，更像是一个疏于锻炼的女高中生突然被要求跑一千米，还必须及格，不能马虎应对。

        “哎呀哎呀，小退很累了。不好意思啊，稍微认真了一点。活了这么久，就会很期待后辈的成长呢。”

        髭切伸手把坐在地上的五虎退拉起，强制性地拖着他在旁边走了几步。

        锻炼之后可不能就这样倒下啊。

        接下来的一个月，他们持续进行手合练习。其他的不说，五虎退应对髭切和膝丸的攻击已经有了充足的经验。

        可是……这完全是战斗的经验啊！

        虽然在战斗中他也明白了髭切的本性，可是，这对他的伪装用处不大。平时髭切示人用的多是笑眯眯的“小糖糕”形象，而现在，他了解“小糖糕”里面的“芝麻馅”，却不知道怎么做“小糖糕”的白皮。

        五虎退决定——开party！

        也可以说是四个付丧神的“联谊”。

        而且，今天早上他和宗三出发前，小夜也被分配了“武家の記憶——奥州合戦”远征，时间很长，晚上不会回来。

        在这次的对战结束后，他提议道：“髭切殿、膝丸殿，今天晚上一起聊一聊吧？”

        在一个月的相处中，他们已经慢慢熟悉起来，两个刀都是好相处的刃，千年老刀面对小短刀总有一种特殊的包容，五虎退面对他们时已经没有起初那么拘谨。

        “哎呀，这就是人类中的‘闹洞房’吗？”

        这是髭切。

        “咦咦咦？！兄长！不是啦，这应该是夜间派对。闹洞房……”

        这是闹了个大红脸的膝丸。

        话说为什么会想到闹洞房啊！

        虽然大家对聊天有不同的看法（？），但是源氏两刃同意了这个突然的想法。

        五虎退又啪啪地跑向在远处采摘植物（贫穷的本丸还需要付丧神远征途中获取食物……）的宗三，拉住宗三的衣角，把声音拉长，撒娇道：“宗三～今天晚上我们一起聊一会儿吧？”

        因为知道自己被另一个人精心爱护着，所以在他面前肆无忌惮，即使是突然的要求也相信会被答应。撒娇不是为了增加砝码让他同意，只是想表达自己不曾说出口的信任和依赖。

        “嗯。”

        果然，宗三没有犹豫，直接答应了。

        简单收拾完，四刃一起走到那片花海（五虎退强烈推荐！），席地而坐，围成一个圆圈，看着不像是正式会谈，倒像是幼稚园时候“排排坐，吃果果”的场景。

        髭切一手搂住身边的膝丸，一手环住另一边的退，摆出一副“朕后宫佳丽三千”的嚣张模样；膝丸乖乖地跪坐着，任由兄长横行霸道；五虎退不甚在意，虽然身体被拉到髭切怀里，头还是倔强地扭过去看着宗三左文字，时不时附和地点点头；宗三也是规矩地坐着，看着被快被带入髭切怀中的小短刀眼里笑意潋滟，轻声和他说着话。

        “我们来玩真心话大冒险吧。”

        五虎退笑眯眯地如是建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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