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吕兰生的蜕变

　　苟富贵抓了抓脑袋，看来他自己也没清楚解元和状元的区别。

　　洛卿莹也懒得给他解释，“走吧！去看看秀才！”

　　“唉！”

　　一路上，苟富贵絮絮叨叨地把这几个月来发生的大事小情竹筒倒豆子般吐了个干净，直说的口干舌燥。

　　“为啥你来了，秀才没来呢？”洛卿莹心想着那傻书生是不是还在怨她。

　　“他哪有空啊？自从来到晟京，就有好些富贵人家的员外来拜访，连那客栈的掌柜都不收房钱，每日好吃好喝地招待！”苟富贵说着，颇有些得意。

　　“一个解元都让人如此追捧，那状元岂不是横着走了？”没想到大殷重文轻武到如斯地步。

　　“唉……”苟富贵叹口气，“俺只恨没有好好念书，不然也不会连个媳妇也讨不上。你可不知道，这几日，好多人家来给秀才说亲呢？都想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他！”

　　洛卿莹摇摇头，还真是“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

　　“这有什么？”一旁的青荇一副少见多怪的表情。

　　“你们是没看过那‘榜下捉婿’，跟抢人一样，有些连衣衫都得扯破，鞋都挤掉！”

　　“这么凶残？”洛卿莹简直不敢相信。

　　“不信，放榜时你们去贡院外看，比崇善街的勾栏瓦市还热闹！而且殿试三甲都是什么驸马，县马，平常人家可高攀不上！”

　　“啧啧啧……无法想象！难怪有人终其一身，就为读书做官！”

　　“唉……”

　　旁边的苟富贵已然是生无可恋。

　　晟京的及第楼。

　　虽名字俗气，但门口两根圆柱上的对联却大气磅礴——上联：青云叠上蟾宫折桂下联：乌阳高升学鼎问名！横批：金榜题名！

　　传言这是前朝某状元亲笔所书！而这及第楼的确也出过几个状元，所以，此处便成了各地学子入京争相入住之地。每到三年一次的礼试，房价也是水涨船高，可即便如此，还是供不应求，一些家境贫寒的宁愿花大价钱挤在十几人一间的地下室，也要沾沾这“登科及第”的好意头。

　　走进客栈，犹如“百家争鸣”，入耳皆是之乎者也！

　　天字号房，是有钱的士绅子第所住。因吕兰生乃解试头名，也能在这占一席之地。

　　和其他学子在大堂高谈阔论不同，吕兰生除了应付慕名前来拜访，说亲的闲杂人等，便是关在房内独自看书。

　　洛卿莹走进去时，那书案上已经摞的层层叠叠。

　　“秀才，你看谁来了！”苟富贵扯着嗓门喊。

　　吕兰生从书堆里抬起头，脸色有点憔悴，双目却囧囧有神。

　　微微扯着嘴角，起身走过来。

　　洛卿莹发现他身上穿的衣衫已不再是旧的发白的粗布麻衣，而是织锦缎的新袍，素软锦的革靴。显得光彩照人，与那些富家公子一般无二。

　　明明很熟悉的人，洛卿莹却突然觉得有些陌生。

　　而吕兰生也一样，看着她一身的锦衣华服，再也不是那个衣衫褴褛，靠坑蒙拐骗为生的洛青平了。

　　“你来了！”久别重逢，却没有了惊喜，平淡的像是随口打着招呼。

　　“额……恭喜啊！”

　　洛卿莹察觉气氛并不和谐，有点尴尬。

　　吕兰生只是笑了笑，又坐回书案。

　　更尴尬了！

　　苟富贵却是看不下去了，走过去抢过他的书，“秀才，你这做的可有点过了，青平来了，你还看你的孔孟之云做甚？”

　　近朱者赤，和吕兰生呆久了，苟富贵也鹦鹉学舌，知晓些诗书礼仪，孔孟春秋。

　　“你懂什么，走开！”吕兰生不耐烦道，随后似意识到有些失礼，语气稍缓：“礼闱不过还有两三月，恕不能相陪！”

　　如此生分地下着逐客令，是个人也听懂了。

　　洛卿莹习惯性地挤出了笑容，“好！你忙吧！”

　　转身出了房门。

　　“唉！青平！”苟富贵也跟着追出去。

　　吕兰生合上书，瘫坐在椅子上，自嘲般笑的悲凉……

　　“这书呆子，不就是青州第一嘛，又不是全国第一，这就翻脸不认人了？”青荇还忿忿不平。

　　苟富贵想着辩解一下，见从青荇嘴里说出来，又给生生咽回去了。

　　“或许是压力太大了吧！”洛卿莹淡淡道。炙手可热，众望所归，最是让人压力倍增。

　　“哈哈哈……”

　　走至廊上，楼下传来笑声，带着三分狂妄，七分不屑。

　　洛卿莹往楼下望去，是一年轻儒生，穿着普通，并不像家境殷实的。发髻有些蓬乱，不像其他人带着帽，只用一条粗布头巾绑着。咋看有些邋遢。

　　那儒生笑够了，才对着其他几个儒生道：“我且问你们，若礼试上问‘重文轻武’的弊病，尔等又该如何作答？”

　　洛卿莹心下一惊，这书生胆子倒不小。

　　有学子已经不能忍了。

　　“李昉！天子脚下，你竟敢妄议国策？”

　　“哼，仗着是个偏远州府的解元就在此大放厥词！你既诟病‘重文轻武’，为何又要来参加这科举，还不如回家舞刀弄枪！”

　　那叫李昉的儒生狂笑几声，t“李某来京，为的就是把这弊病上达天听，即便他日到了那集英殿，面对刘官家，李某也敢直言不讳！”

　　“哼……疯子！”

　　围观的儒生皆摇头。

　　“我看这厮定是读书读傻了！哈哈哈……”

　　“好！”

　　洛卿莹大喊一声，拍着手。

　　众儒生皆往楼上望去。见是一美貌女子，看穿戴便知乃富贵人家。

　　踮脚接锺，一阵骚·动！

　　李昉讥笑一声：“李某当是谁，原来是一女流！难道这科举也许女子参加？还是小娘子亲自来这及第楼挑选乘龙快婿啊？”

　　此言引起众人一阵哄笑，争相上前。

　　“小娘子，选我！我定会高中！”

　　“选我，我貌似潘安，才胜子建，情如宋玉……”

　　“选我！”

　　“选我！”

　　……

　　洛卿莹皱着眉，真想给这些撕文败类嘴里一人塞一坨狗屎。

　　“闭嘴！”

　　青荇站出来骂道：“你们这些登徒浪子，大庭广众调戏良家女子，枉为读书人！”

　　这一骂倒是让那些败类收敛了些。不再调笑，却还是眼泛yin光地盯着洛卿莹上下打量。

　　李昉坐到长凳上，屈着腿，豪放不羁。

　　“姑娘若是良家女子，为何来这男人聚集之地，岂不是自污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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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想万更，可是做不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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