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昏了过去

　　病房里面大家都没有说话，静悄悄地。等到了九点多钟的时候，袁奶奶开始说话了。

　　“老头子，你看看，现在孩子们都来了，你睁开眼睛看看大家，就看一眼就好了，不然以后是没有机会的了。”袁奶奶说话的时候，就紧紧地握着爷爷的手。

　　刚才奶奶的话一下子打破了室内的静寂，她说话的内容还让人感觉到有点儿毛骨悚然。因为奶奶的话，意味着爷爷就要离开了。

　　大家的心都被奶奶的话揪起来了，目不转睛地盯着病床上的爷爷。袁英心里面在抽痛，她看着心电图，上面没有什么变化。

　　爷爷躺在病床上，没有动弹，一切都跟今天的一样。大家看了几分钟之后，精神都松散了一下，这个时候袁英喊了一声，“爷爷动了！”

　　大家都围在病床跟前，看着躺在上面的老人。袁奶奶因为年龄大了，就坐在病床的边儿上，握着爷爷的手。

　　“爹，你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袁爸爸也是很激动，没有想到父亲会在这个时候醒过来。

　　袁英则是跑出去喊医生了，她觉得，奇迹可能会发生的，爷爷醒过来了，说不定一会儿医生一看就病好了呢。

　　她的学识和知识告诉她这样的想法是错误的，是幼稚的；但是她的情感告诉她这样是对的。

　　等医生过来之后，看到了爷爷的脸色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你们有什么话就抓紧时间说吧，病人的时间不多了。”这位医生今天晚上值班，并不是爷爷的主治医生。不过下午那个医生下班的时候也给他交代了两句，对现在这样的情况，他已经做了心理准备了。

　　病人的脸色现在要比白天好了很多，还有点儿红润，这样一看就是回光返照了，最多坚持个十来分钟就不行了。

　　医生看着病房里面的人眼睛都红了，虽然见惯了生死，但是还是为他们感到心痛。因为他们的至亲就要离去了。

　　医生没有在这里耽误几位亲属的说话的时间，自己出去了。

　　“老头子，你看看，大家都来了，你要好好看看。还有呀，我也老了，也没有年轻的时候好看了，不过你还是要看看我，你要记得我的样子，不能忘了我。”袁奶奶说话的时候，就用着自己枯瘦的手，抚摸着爷爷的脸。

　　“爷爷，你看看我，我是大鹰呀爷爷！爷爷大鹰回来了，回来看你了！爷爷你起来好不好？等你身体好了，我们全家都去旅游，我们去看海，去看大佛……”袁英走在另一边，拉着爷爷的另一只手。

　　袁爷爷现在眼睛已经睁开了，看着周围自己的亲人，就知道了这是最后的时间了。他躺在病房里好几天了，前面两天还能够醒过来一段时间，可是这两天一直都没有睁开过眼睛。

　　他也感觉到了自己已经睡了好久好久了。他也知道大孙女儿回来了，老婆子也过来了，他也想要跟两个人说话，可是自己的眼睛就是睁不开，嘴巴也张不开，只能够干着急。

　　“老婆子，我，我不会，忘了你……”袁爷爷现在每天都靠着输液维持着生命，已经吃不下东西去了。现在说话都成为了一件奢侈的事情了。

　　他的声音很小，袁奶奶岁数大了，根本就听不清楚。还是袁英在爷爷说话的时候，就俯下身子，把耳朵凑在了爷爷的嘴边上，才听清楚的。

　　袁英就把爷爷说的话，流着泪大声地说给了奶奶听着。

　　袁奶奶知道孩子们也有话要说，自己就把椅子往边上挪了一下，给他们留了一点儿空间。

　　“爹，我是老大，你现在感觉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袁爸爸看着病床上的父亲，现在他已经是油尽灯枯了。他恨不得代替父亲来忍受这种痛苦。

　　“不，不饿……好好照顾你妈……”袁爷爷艰难地说着。

　　“爷爷，喝口水润润嗓子，现在话也说不出来了。”袁英哭着跑过去到了一杯子水，也不敢直接喂进去，就拿着棉签沾了水，然后擦在了他嘴唇上面。

　　袁爷爷也没有力气喝水，就是吞咽的力气都没有了。他说了这么几句话，感觉心脏都要受不了了，呼吸也大喘着。

　　“爷爷，你怎么样？咱们不说话了，你就躺在这里。”袁英就在旁边，所以感觉的是最清楚的。爷爷现在已经是病危了，到了最后的关头了。

　　“爹，爹，你不用说话了，歇一会儿歇一会儿。”袁爸爸也是很紧张，生怕父亲就这么……

　　袁爷爷躺在这里，睁着眼睛好好看了看大家，然后艰难地要扭头。

　　袁英一下子就明白了爷爷的意思，他是想要看着奶奶。“奶奶，你往这里坐一下，爷爷想要看着你。”袁英喊了一下，那边姑姑和婶子就帮忙把奶奶挪了一下，袁爸爸也过来帮着父亲翻身子。

　　“娟儿，我，我，先去……你，好好……活着……”袁爷爷扭过去已经耗尽了自己全部的力气，最后的几句话，基本上都是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出来的。

　　说完之后，原本握着奶奶的那一只手，就垂下去了。

　　“爷爷！爷爷！爷爷！”袁英在病床的另一边，一下子就看到了爷爷的手，大哭大喊了起来。她希望能够用这种方式来把爷爷给唤醒，让他不要再睡过去了。

　　刚才还波动起伏的心电图，现在已经是一条直线了，屋子里面的人都哭了。

　　这是一个悲伤的夜晚，袁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过的。她的脑袋已经不够用了，眼睛因为哭得已经肿了起来了。

　　袁奶奶在爷爷的手垂下去的那一刻，她一下子也倒了下去，倒在了爷爷的身上。

　　袁爸爸吓了一跳，几个人叫医生的叫医生，喊护士的喊护士，把奶奶送进了急救室。在里面呆了一个多小时，出来的时候鼻子上面是插着氧气管的。

　　几个人还没有从爷爷离世的悲伤之中缓过神儿来，又要照顾奶奶了。她现在的年龄也比较大了，七十岁的老人了，再加上以前年轻的时候吃了不少的苦头儿，身体还没有爷爷的硬朗。

　　这一次爷爷的离世，对她的打击是很大的，尤其是在她的面前看着爷爷离开的，她就受不了了。

　　不过抢救过来了也没有什么大的事情了，只要后面静养一段时间就好了。不过医生也说了，情绪不能再次波动了，不然对身体伤害也是很大的。现在就是要放宽心，安心地静养。

　　因为爷爷现在已经离世了，他的尸体要被带去太平间，不能放在病房的床上了。

　　因为袁英的爷爷奶奶一直住在乡下，这一次也是因为爷爷的身体才把老两口接上来的。现在爷爷要下葬的话，还是要回到老家进行土葬的。

　　“弟妹，现在袁溪也没有回来，咱妈的身体也不好，还要在医院里面住着。那你就在这里照顾妈，我和你大嫂还有大姐大姐夫，就回去安排爹的丧事。还有我们家的袁柔，这几天就拜托你照顾一下了。”

　　袁爸爸说了一下安排，大家都没有异议，商讨好了就分头行动了。

　　在老家办丧事，家里面的菜也不是很多，什么都要从这里带回去；

　　还有要给亲戚打电话报丧，让他们赶回去参加葬礼；

　　除此之外，还有爷爷死后穿的寿衣棺材之类的东西，都要准备着。

　　几个人各司其职，开始忙活起来了。袁英也不会没有事情干的，她在联系车子，明天上午就要把爷爷拉回去。

　　土葬虽然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但是这个一直是老家的风俗习惯。村子里面的老人都一直在土葬。

　　袁英的老家这里距离城市还是有一段距离的，这里都是大山，人户不多，地多。在这里，每一家每一户都分的有坟地，一大家子的人都埋在一块的。

　　两天过后，是爷爷上山的日子。老家的亲戚都赶回来的七七八八了，大家都在帮着忙，也不是很累的。现在有一部分人帮忙抬着棺材上山去了，还有一些帮忙的人在收拾着东西，还有的人已经离开了。

　　爷爷的坟地是在半山腰上的，现在因为农村的年轻人都出去打工挣钱了，老家只剩下了一些老人。老家的地都荒了，只有山底下的一小部分被种着；山上的地根本就没有人种了。

　　山上也都荒了，也没有人砍树，因此上山的路比较难走，再加上那些荆棘地阻挡，抬着大棺材是寸步难行。

　　袁爸爸带着人拿着砍刀，走在前面开路，把那些树枝荆棘之类的都给砍掉了，为后面的人开路。

　　等所有的事情都结束了之后，袁英直接就倒下去了。这几天，她的工作就是在这里烧火，然后帮忙洗一下盘子碗之类的，因为一直有酒席。

　　她就看着在爷爷的丧礼上面，很多人还笑嘻嘻地劝着喝酒，心里面就很难过。默默地骂了这些人，但是她也改变不了什么。这就是那种习俗，只要是吃酒席，不管是什么场合，大家都是有吃有喝还有笑的。

　　她心里面的郁气很重，这几天脑袋里面都是蹦着一根弦儿的，再加上也没有好好吃饭，现在事情一结束，直接就晕过去了。

　　这个时候袁爸爸和袁妈妈也都在忙着，听到别人喊着才赶过来，又是掐人中的又是掐手指的，在袁英的人中快要被掐烂的时候，她才悠悠转醒，感觉到鼻子上面火辣辣的疼着。

　　“宝宝，你可终于醒过来了，你要吓死妈妈了！”袁妈妈刚才真的是被吓坏了，现在看着女儿醒过来了，直接就抱着她大声地哭出来了。

　　“妈妈，没事儿了没事儿了，我没事儿了。”袁英被妈妈抱得紧紧的，拍着她的肩膀，让她不要那么害怕。

　　“姑娘，你现饿不饿？想要吃点什么？爸爸现在给你弄点。”袁爸爸也是自责不已，没有想到几天，把姑娘给磋磨成这个样子了。

　　袁英看着爸爸，现在胡子拉碴的，眼睛里面都是充满了血丝，脸色惨白惨白的，她知道爸爸这几天也是没有休息好的。

　　也是呀，小叔这一次没有回来，所有的事情都是爸爸一个人办的。姑父也回来帮忙了，但是他毕竟是个女婿，不是亲儿子，很多事情海还是要爸爸来过问的。这两三天都没有合眼了，能不累吗？

　　“爸爸，我不饿，我坐一会儿就好了，没事儿的。你也休息一下，眼睛都充血了。”袁英劝着。

　　“妈妈，你把我放下来吧，我没有事情了。”袁英又劝着妈妈，刚才还没来得及走的人，现在都围在这里，把自己和妈妈两个人围在中间。她有点儿难为情，也有点儿觉得自己就是一直被人观看的耍猴儿的。

　　“宝宝，你没事儿就好了。妈妈去给你冲一碗糖水，你喝了就好了。”袁妈妈说完就起来，抹了抹眼泪，进了厨房里面去了。

　　她一点儿都不觉得难为情，她只是心疼自己的大姑娘，这两天一直都没吃没喝的。晚上还在那里熬着给爷爷守着，也没有休息好。

　　在这里的亲戚看着袁英没事儿了，说了几句话，就回去了。

　　袁英跟很多亲戚都是不怎么熟悉的，连面都没有怎么见过的，现在怎么能聊得来呢。

　　她也感受到自己的身体的异样，感觉晕晕地，还有点儿飘飘的。不过最疼的地方就是自己的鼻子那里了，刚才也不知道是谁在给自己掐人中，差点儿没把自己鼻子下面给掐掉一层皮下来。

　　袁英就靠在椅子上，也没有把脸趴在胳膊上，因为鼻子太疼了。她就坐在这里，仰着头，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现在是大冬天的，但是家里面在办事情，这里就烧起了火，大家就在这里烤火。

　　袁英就坐在火炉的旁边，睡着了。

　　袁妈妈端着糖水的碗出来之后，就看到袁英在这里睡着。她在纠结，要不要把女儿给喊起来喝糖水。

　　袁爸爸进来就说，让姑娘睡一会儿，现在她身体不舒服，好不容易睡着了，等醒来了再去喝糖水都可以。

　　袁妈妈也搬了个凳子，坐在袁英的旁边守着她，免得她睡觉的时候摔下来了，滚到了火盆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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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要去面试啦，紧张紧张紧张……

　　希望能够有一个好的结果，保佑保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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