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选文选理

那天她双手一直抱着头，护着脸，身上的淤青不少，但脸上只是轻微的擦伤。

        回到家向雪梅也没看出来。

        隔天到学校的时候她下意识看了下陈佳曼的座位，空着的。

        一连好几天陈佳曼就好像消失了一样，在十一月中旬传出她要转学的消息。

        同时这几天都有不同的男生带药给她。

        云之月知道是丁牧阳都收了起来。

        虽然之前口头答应他会小诊所上药的，但也仅仅是口头上答应了。

        而那些药她也都没有用，找了一个箱子装起来，把它们都藏到床底。

        好像连带着自己那份不为人知的秘密也藏进昏暗的角落里。

        在心中诚心的祈祷着有一天它们能窥见天日。

        不止药。

        云之月捧着保温杯坐在花坛上，这节是体育课，有几个男生在打篮球，有些跟她一样拿着水杯围坐在花坛上聊天，有些跑到食堂去，……

        “陈佳曼怎么忽然说转学就转学了？”

        “不知道，但我有一个朋友说她得罪了丁牧阳了。”

        “丁牧阳？他们两个之前不是在一块的吗？怎么会闹到转校去？”

        “在一块又怎么样，丁牧阳从开学到现在交了几个他自己都可能忘得一干二净了吧。”

        “也是，但我好喜欢丁牧阳这种男生啊。阳光，多金，帅气，对女朋友还特别大方，就算是玩几天我也死而无憾了啊。”

        “玩几天？得了吧你，你看看陈佳曼，当初丁牧阳同意了她的追求当天就在班上炫耀，还大言不惭就是陪丁牧阳玩几天，最后呢，捞的个什么好名头了？先说了分手还死不要脸的追着人家，私下怎么议论的？舔狗！还真是那句话吗，舔狗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还带头霸凌别人呢。”

        “诶对！就这种天之骄子啊，你别说玩玩这种笑掉牙的话了，太打脸了。在他的世界你最多也算了路人甲，哦不对，是背景板，纯色背景板的那种，别指望他来找你玩了大姐。”

        “我去你的！有你这么打击我幼小的心灵的吗？还大姐，你才大姐！”

        阳光，多金，帅气，对女朋友还特别大方。

        阳光……还行吧，人还是有那么一丢丢冷。

        多金……他爸就是校长，他妈听说在政府任职，但具体做什么的她没打听到，妥妥的富二代。

        帅气这个是毋庸置疑的。

        但最后一个她就不清楚了。

        云之月拍自己脑壳上，居然无聊到分析别人玩笑话，她起身离开自己去食堂买吃的。

        日子过得很快，十一月已经成为了昨天。

        这次成绩终于进步了，排名：138。

        但这个距离感还真是很远。

        冬至那天，云之月在家吃完饺子就带了些去奶茶店。

        这几冷风来袭，院子外的玫瑰花都被摧残得不成样。

        每天‘路过’时都会碰到在修剪玫瑰花的店员。

        他叫唐晚庭，人长得很好看，带着一幅金丝框眼镜，整个人无处不在透露着温如尔雅这四个字。

        云之月推开透明玻璃门，上边的风铃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庭哥，我刚刚看了一下，你的玫瑰花又被风吹秃了好多，我在地上……”

        云之月的碎碎念在看到屋里的场景戛然而止。

        ……

        “诶？”江居指了指餐桌上的食物对战战兢兢地云之月说：“吃这个，这个好吃。”

        云之月应了声好，餐桌上只有她一个女生，真是尴尬到有苦不能言。

        她握着筷子，脚趾扣着鞋子，随意夹了点吃，目光隐晦的关注着绷着脸的丁牧阳。

        丁牧阳好似有所察觉，抬了下眼帘对上云之月惊慌失措的样子又淡淡的垂眸。

        楼弘立喝了扣啤酒，目光在云之月跟唐晚庭身上流连，开口问：“老唐，你什么时候跟一个小朋友这么好了？”

        唐晚庭不喝酒，抿了抿杯中的温水，笑得很温和：“我跟小朋友不是一向都很好？”

        楼弘立呵了一声就没再说话。

        云之月坐在唐晚庭跟楼弘立身边，总感觉他们之间的气氛有点不太对劲，悄悄瞥了一眼左手边的楼弘立，这一眼就被他撞见了。

        云之月慌乱的避开，立马坐直身子，偷看被发现，怪尴尬的。

        但楼弘立没说什么，转头把话题转向身边的丁牧阳。

        几人都相谈甚欢，酒一杯接着一杯罐下肚。

        云之月眼神担忧的看向丁牧阳，拿起桌上的雪碧啜饮着。

        江居：“这学期还有几个星期，下学期就要分文理科了，丁牧阳你准备选文还选理？”

        丁牧阳还没开口楼弘立就先抢话了：“当然是理科啊，他那作文啧……丁阿姨看到的时候都嫌弃的说出去别说他是文学作家沈觅的儿子。”

        丁牧阳一脚踩在他脚背上，冷冷的说：“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楼弘立咒骂了一声，低头看到自己的白色的球鞋上豁然出现一个显目的黑色鞋印，心里万匹曹尼玛在崩腾，笑意不达眼底继续嘲讽：“我们这都不会嘲笑你的短板的。”

        江居喝了一口酒，出来当和事佬：“得了吧你们，丁牧阳选理科，我理科不太行还是选择文科，丁牧阳我们要分开了哇。”

        丁牧阳嫌弃的骂了一声：“滚你吗的。”

        理科……云之月掌心在瓶子上摩擦。

        唐晚庭忽然开口：“小月，你呢？”

        “啊？”云之月在想自己的成绩想的出神，一下没反应过来。

        唐晚庭说：“你跟牧阳是同级的吧。”

        “嗯。”云之月点了下头。

        “那你准备选文还是选理？”他问。

        “我……”云之月余光中出现那张心心念念的俊脸，‘文科’两个字在喉头转了几圈被她咽了回去，说：“我还没有想好。”

        “这样啊。”唐晚庭说：“那你得好好想，这种事不得马虎，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该重视的还是得重视。”

        云之月感觉他这话有点奇怪，话里有话。

        她没深究，点头应好。

        十一点半。

        唐晚庭住在奶茶店里，其他人都准备回家。

        江居跟楼弘立两人回去的方向一样，就一块回家。

        唐晚庭把地面上的玫瑰花瓣捡起来，云之月蹲下帮忙，指尖刚碰到殷红的花瓣后边就传来脚步声。

        唐晚庭笑着问后边的人：“要回家吗？”

        冷风吹过，卷起一阵一阵异常好闻的薄荷香。

        云之月感觉鼻子因绕着这股清新的味道，耳尖发烫，把下巴缩进围巾里。

        虽然没看到人，但她已经知道是谁了。

        丁牧阳脸颊有些泛红，是在酒精作用下。

        他问：“怎么了？”

        唐晚庭看向云之月，理由充分：“你们回家的方向一样，这么晚了一个女孩子走夜路不安全，你顺便把她送回去。”

        云之月一颗心随着唐晚庭的话语都悬挂起来了，不好意思的朝唐晚庭挤眉弄眼，好像在控诉他，但心里隐隐期待丁牧阳可以答应。

        丁牧阳看了眼娇小的小姑娘，眼神带着几分酒醉的迷离，点头说了两个字：“跟上。”

        “……！！！”云之月意外的瞪大眼睛。

        这两个举无轻重的字却把她砸得晕头转向。

        唐晚庭拍了一下还在愣神的云之月：“还不跟上。”

        “啊？！哦好，庭哥再见！”云之月把手里的玫瑰花瓣放进篮子里，双手在衣服上拍了几下，边小跑跟上前边的人。

        唐晚庭看着背影都透露着雀跃的人，无奈摇头笑了笑，收起笑容把玫瑰花瓣都倒进花盆中。

        青春岁月间要勇敢一点，尽量不要让自己存留遗憾，徒留后半生回想时被遗憾后悔充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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