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按理来说，每个新手跟学的时间，都是一周到两周，实在学的忙的，一个月的也有。可是第二天晨会，部长问巫阿蕾华凉暮学的怎么样的时候，巫阿蕾说:“我觉得她今天就可以独立，而且一个人理一个包厢完全没问题。”
部长以为巫阿蕾夸张:“你是不想带徒弟吗？不想带早说，我给双双带，带新人的奖金给双双多好。”
巫阿蕾冤枉啊:“我没有不想带，是她真的学的快，不信你考她。”
于是，部长不信邪的让华凉暮口述了工作流程，连带礼貌用语。华凉暮虽然有几年没做服务员了，但是最晚复习一遍，她已经记得十有八九。大概只有酒水的价格需要再记一记，跟两年后的价格还是存在差异的。
华凉暮说完，部长又考了酒店的包厢位置，和各个档口位置。其实有一些比较模糊了，但大概位置，尤其是3区的包厢位置，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部长表示中午不忙，让华凉暮试着自己看台，有空的人负责帮忙和监督。如果没问题，她打算给她分配独立包厢了。
巫阿蕾说，这是她工作后，遇到独立最快的人了。就连其他酒店做过再来的人，起码都得一个星期适应。
华凉暮不禁苦笑。重生前，她去东海酒店上班的时候，什么都不懂，学的就很慢。
她记得，那个时候，从农村出来的她，用的从来都是草纸，卷纸，她根本没见过。那天师傅拿卷纸给她，叫她换上，她确认了一遍是不是换卫生间的。师傅表示很无语。
等她换好纸巾出来时，就听到师傅跟别人笑话她笨。当时有个性格好点的女人帮她说话，说她本来就是不会才学的，不要动不动说她笨。她师傅当时说:“我知道啊，但是，卷纸诶，谁会在厕所以外的地方用卷纸啊？这是常识吧?”
那个帮她说话的女生叫一一，林一一，也是后来帮她介绍到初恋男友的女生。
林一一性格很好，脾气直爽，于华凉暮而言，她是当时她觉得最好的朋友了，她总会护着自卑又懦弱的华凉暮。每每郭苗苗说她不好的时候，都是林一一帮她回怼的。
郭苗苗:“华凉暮，你的头发盘的跟屎一样。”
华凉暮:“……”
林一一:“你的好，你的跟尿一样。”
华凉暮憋笑。
郭苗苗:“华凉暮，你能不能多笑笑，你那个表情，天天跟别人欠你五百万似的。”
华凉暮:“……”又没什么好笑的事情，而且天生臭脸，她能怎么办，天天傻笑，不傻吗？
林一一:“你表情好，天天跟卖笑的一样。”
华凉暮憋笑。
郭苗苗:“华凉暮你真的，感觉你对别人都是冷冷淡淡的，可是你对你男朋友就感觉很温柔。”
华凉暮:“……”温柔跟冷漠的区别是什么?
林一一:“你管那么多屁事，少说点话吧，你那大嘴巴就是天天说太多话才会那么大。”
林一一，真的是那段时间，华凉暮觉得对她最好的人了。可是后来，因为表现好，林一一被分到三楼贵宾包厢了。她被郭苗苗冤枉是小偷的时候，林一一大概是不知道的。
要不是师傅直接问她是不是，她都不知道自己被人说成了小偷。可是被冤枉了，能怎么办？她也不是第一个被郭苗苗说说小偷的人了。
那个时候，好长一段时间里，偶尔会有人丢钱，华凉暮来的第一天被偷了五块钱，只是她没说罢了。
被郭苗苗怀疑的人，之前三个，也都是跟她一样贴了老实标签的人。现在华凉暮想想，郭苗苗大概是觉得不像她那样天天逼逼赖赖的人都很可疑吧。
华凉暮觉得自己很记仇，重生一世，这些旧恩旧冤她是不是应该放下了。可真的每每想起，她都觉得自己讨厌郭苗苗的心情越发浓烈。同时她也讨厌那个不懂辩解，连话都不会说的自己。
“暮暮，你怎么这么小就不读书啦？”
巫阿蕾的话，拉回她的思绪。擦着地脚线，她随口说了一句:“没钱读。”
感觉巫阿蕾好像是同情自己了，华凉暮又补充了一句:“我成绩也不好，不是读书的料。”
如果是上一世的华凉暮，她一定已经把自己家里的情况交代的清清楚楚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学会不要什么话都往外说的，现在都她，多了一丝防备。她觉得，这算好的改变吧。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华凉暮都觉得自己过得还不错。有一个瞬间，她猛然发现，自己最近很少骂自己了，甚至有时候，她还会夸夸自己。她觉得自己，乐观了好多。
开学三周了，本来应该回老家的晶晶觉得坐四个小时的山路车，呆不到一天又得坐四个小时车回青田太累了。于是没回去，住在一个同班女生的家里。
老妈给的零花钱还有一些，她就打算请晶晶下了班去吃个夜宵。毕竟未来的几年，铁打的闺蜜，万年的晶晶嘛。重生前有一段时间，她因为去学化妆没有上班，没钱的时候。晶晶和冉冉可是请了她好些饭的。
冉冉现在应该在宁波吧，跟她们还不是好朋友呢。后来之所以能成为朋友，也是因为晶晶跟冉冉不但是同事，跟他们也还是老乡。
晶晶来找她的时候，包厢的客人刚走，晶晶就坐在包厢里等她。
“暮暮，你的餐具我帮你带过来啦，啊，不好意思。”
因为关着门，华凉暮也不知道巫阿蕾后面的对不起是跟谁说的。出门端参加，她猜:“怎么了？撞到谁了?”
巫阿蕾指了指身后，是一个穿白T的男生。
“还好撞的不重。”
华凉暮点点头:“你呀，想什么呢？这么宽的路还能撞到人。”
这不是巫阿蕾恋爱了嘛，她想调侃她一下。
巫阿蕾明白她的目的:“还不是因为人家满脑子都是你呀。”
“哦~你确定是我，不是别人吗？”
“当然！”
她故意笑的暧昧:“你想的难道不应该是……蓉蓉吗？”
巫阿蕾没想到她拐了弯，笑着打了她两下。
“赶紧把你格斗端下去，老娘要回去理台了。”
华凉暮道了谢，端着餐具回到包厢继续理台。摆好台要搬凳子的时候，华凉暮才发现晶晶正歪头看着自己。目不转睛的，感觉好像是看了她好久。
“你干嘛这样看着我，我脸上有东西？”
晶晶正回脑袋:“不是，我只是觉得，你变了!”
华凉暮挑眉，变了?变漂亮了？
晶晶无语:“……”
起身帮华凉暮摆好椅子，晶晶才继续说:“你以前，感觉有点不理人。”
“就是高冷呗。”
“对，你以前不爱说话的。可是你现在，感觉变了一个人一样。”
华凉暮笑笑:“我……对啊！既然被你发现了，那我就告诉你吧。我不是华凉暮，我其实是……”换个严肃的表情“外！星！人!”
晶晶看着华凉暮，居然呆滞了。
华凉暮:“……”什么情况？这都信？
“你还真信啊？”
晶晶认真点了点头:“我信，你不但性格变了。还有你写的小说，我感觉里面有很多东西，我都没听过。还有一些词也感觉很奇怪，什么奥力给，精神小伙，豪横……”
“小说?你看我写的小了？《我可请爱》?”
“不是《冬日可爱》吗？”
“我前两天改了书名，没想到你在看。”
在华凉暮的记忆力，晶晶不喜欢看小说的。
“我们班很多人都看，而且知道你是我姐，还老是找我问后面的内容。”
华凉暮懵了，就她那小说，当初到完结，也是一条评论都没有的。她估计那一千多阅读人数也是系统假报的。怎么?是因为现在这个题材少见，所以比较吸引人了？不管怎么说，小说有人看，她很开心。
“那我尽量写快点吧。”
“所以，你是外星人？”
华凉暮:“……”
“你是变成了她的样子？那原来的华凉暮呢？”
“我要是外星人，我怎么也得挑个好看点的变吧！我直接变成有钱人多好。”
晶晶想了想:“也对哦!”
“收起你的脑洞，我理好了，下班吃夜宵去吧。”
关了包厢的灯，拉上晶晶去更衣室。
“脑洞什么意思？脑子有个洞?”
“嗯~形容你想象力丰富的意思吧。”
“哦~那那个奥力给什么意思？”
“你试试倒过来念。”
“给~力~奥?哦~给力的意思！你这些词都是自己想的吗？”
“不是，都是网友们……”
差点忘了，现在还不流行微博，短视频也没有，所谓网友也只是陌生QQ好友。
“都是我同事他们平时说的。”
“那你同事应该都很有意思哦！”
“对啊!”
要说最有意思的话，蓉蓉当之无愧了，正儿八经的精神少女。
晶晶不挑，华凉暮就近请她吃了麻辣烫。可是她好想吃螺丝粉，小龙虾，烤鱼，椒盐皮皮虾哦。可是青田现在都还没有，烧烤和炒螺丝是当下流行的。
以后开一家龙虾店吧，把自己吃到怕的那种，反正晶晶冉冉也喜欢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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