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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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写到这里几乎没有什么再写下去的必要了,兵荒马乱的高三,少不更事的我们,再没有什么轰轰烈烈的大事了,有的只是各种努力奋斗的口号,有的只是每天做不完的试卷,有的只是堆积如山的资料书,有的只是三点一线的枯燥生活。
后来我们怎么样了呢?基本所有的青春小说,结局必然是悲剧收场,因为年少时我们不懂得珍惜,也不懂得付出和守护,不懂得但是适可而止,进退有度。那时喜欢便是喜欢,一颗心沉甸甸的就全部捧了出来,从不计较收不收得回去,那时不喜欢便是不喜欢,我们不会违心,不会勉强别人更不愿勉强自己,坦荡荡的拒绝,这是对感情最起码的敬畏和尊重。
我后来和安北一直在一起,生活简单充实,没有人再来逗我,没有人再来同我通宵上网,跟我在上课的时候一起傻笑,好像少了些什么,可我来不及细想,就淹没在了大堆的试卷里。我还见过一次谢南,那应该是我人生中最后一次见到他,我们之间隔着一条街的距离,可我还是一眼就在人群里认出了他,他穿着军绿色的外套进了转角处一家二十四小时的便利店,而我隔着汹涌的人潮,不停的挥舞着双手使劲的喊着他的名字,可我的歇斯底里也没能换来他的回眸,我的声音就这样被人流动的人群带走了,冥冥之中,其实一切已经早有安排。
李梅因为母亲的突然去世悲伤过度而选择了休学,走的那天,平常大大咧咧的李梅没有告诉我们任何一个人,就那样悄无声息的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在一个没人的午后离开了这个陪伴了她两年的地方,我不知道她有没有不舍和留恋,但我知道,她踏出校门的那一刻,或者说当她收到母亲病逝消息的那一刻,她的青春就已经结束了,往后的人生,再无对酒当歌,风花雪月,等待她的,是残酷的生活。
程华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默,她安静的样子看起来来一点朝气也没有,朝气蓬勃这个词语从来都不是和她,她更像是一个垂暮的老人,一个看透生活本质却不愿意揭穿真相的智者,不管是对于我愈演愈烈的沉默,还是李梅突如其来的离开,她都显得云淡风轻,她全然不在乎身边四散的人群,依然朝着自己的方向稳步前行。
我们这些人里,陈露露是最适应不了这种变化的,何冰的离开我们的冷漠让她无所适从,后来她总是在深夜偷偷的哭泣,我知道她难过的原因有很多,可我却不想去安慰她,我知道有些事情必须要自己去体悟,总有一天她会看明白的,我们必须要用足够长的时间去痛苦,然后才能在一瞬间长大,蝴蝶之所以美丽,是因为它曾在无数个黑夜里痛苦的挣扎,如今想想,人生大多时候其实也是如此。
何思阳走了之后,我和唯一的来往也慢慢减少了,我知道因为他的事情,我和唯一之间始终有隔阂,而不管是爱情还是友情,都是这世间最纯粹的东西,不能掺杂任何的谎言或者伤害,而何思阳就像是横在我们两个中间的一根刺,每当想起他,总是扎心的疼。
我的生命里好像曾经出现了很多的人,可如今算一算其实已经所剩无几了,他们以自己的方式闯进我的生活,带给我感动和惊喜,热闹和欢愉,然后又在繁华过后惨淡的退场,留给我满地的狼藉,可尽管这样,我也依然觉得欢喜。
光阴匆匆如白驹过隙,弹指一挥间我们便支离破碎,显得卑微又渺小,四季轮回交替,逝者如斯,如今倒也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了。霁月难逢,彩云易散,大概上天嫉妒所有的美好,所以它们总难得长久。我不想告诉你我们后来到底都怎么样了,也不想写我们后来都过着怎样狼狈或精彩的人生,就把我们的人生定格在这最精彩的时刻吧,如果不写后来,那我们一直都是年少时无所畏惧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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