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风之翼get

云笙并没有肯定钟离的说法，也没有否认他的说法，但是她这个姿态就表示了一种默认。

        钟离一时间竟然也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和心情。

        “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怀疑。”钟离不能理解。

        “……我见过凝光。”云笙的声音压得很低，“但是我不是在现实里看到的她。我看到她在庆云顶上试图用风之翼飞上浮空岛。”

        钟离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凝光每日经手的事物千条万缕，不会有时间去蒙德学使用风之翼，而且还去庆云顶。

        云笙抿了抿唇，“我一直以为是先人的灵魂在引领我成长，但是我‘看’到了凝光，凝光不认识我。我还看到了一个浅金色头发的女孩子，她拿着一把剑。”

        “我知道很多这个世界没有的词，还有歌，还有不符合这个世界的常识。”

        “这个世界经常会出现异界的旅客，他们会在这个世界游历，然后离开。他们被称为……”钟离给她介绍。

        “旅行者。”旅行者。

        云笙的心里跟着钟离的话音同步出现了旅行者三个字，然后又“看”到了那个浅金色头发的小萝莉。

        “云笙，你告诉我，拥有属于提瓦特灵魂的你为什么会认为你是异界旅客。而且即便是异界旅客，他们也不会认为这个世界是虚假的。”

        两个人的目光相对，钟离的视线似乎能直视入她的内心。

        为什么呢？

        云笙的身体颤抖起来，她知道的但是她不想知道，因为不知道能过的很快乐。云笙的眼泪又掉了下来，不同于之前的嚎啕大哭，这次她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但是眼泪在不停地往下流，就跟受了委屈又不敢大声哭出来一样。

        凝光打破了她的自欺欺人，而钟离的再三询问让她没法再把那些事情塞到记忆的深处，当做不存在一样。

        “好烦啊，每次登陆都要开电脑，不然今天也算了吧……”

        “哇，这个哥哥是怎么回事啊，知道妹妹在找他还不出来。”

        “抽卡又没出角色，这是真的武器大师啊。”

        “嘤嘤嘤，又是只能拿妹妹当主力的一天，话说用习惯了妹妹也挺好使的啊。”

        纷乱的声音在云笙的脑子里想起，那是她自己的声音，是她在说话，是她打开了那个叫电脑的东西，是她打开了程序登录了原神，是她操控着金色头发的小女孩，是她用凝光飞上浮空岛……

        云笙忘记了自己是什么时候听到的了，那些只言片语组合在一起昭示的答案令她恐惧，所以她从来不去理解那些话。她不敢忘记也不敢去理解，因为她出生在璃月，她的父母朋友也都在璃月。

        “小笙，你在发什么呆啊，快去看火。”是妈妈在喊她帮忙做饭。

        “小笙，你记住了，绝对不要出现在原神们的面前。”是云爸爸在叮嘱她小心谨慎。

        “要不要今天姐姐陪你睡呀~”是莺儿姐在调戏她。

        如果，如果这一切都是假的，如果她的一生接受的亲情友情关怀都是假的，是一个游戏是一串程序数据……

        云笙咬紧了牙齿，全身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钟离发现了不对劲，云笙身边的元素在暴动，覆盖在她身边的岩元素也在脱离他的掌控而散开。就像慢慢烧开的水，元素在跳动像是沸腾的水一样向云笙身体里汇聚。

        它们没有涌向云笙的“神之眼”而是被她压缩在身体里。

        钟离意识到不能让她继续下去了，这种极端不稳定的全元素压缩会在临近节点的时候炸开。

        “……抱歉。”钟离一记手刀干脆地砍晕了她。

        失去云笙的思绪引导，四周的元素突然一顿，然后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慢慢散去，就连那些脱离他掌控的岩元素也重新被他控制乖乖地附在云笙的灵魂之外，帮她遮掩其他元素也在跟她共鸣的事实。

        云笙清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

        她躺在床上有点懵地看着房顶，一时间想不起来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醒了？”钟离打断了她的思绪。

        “嗯，醒了。”云笙缓了缓，然后突然震惊，“钟离先生怎么在这里！”

        “……”钟离双手环胸，看着跟喝断片了一样的云笙。

        根据莺儿所说，云笙经历过这么一段时间，就是在她父母都去世了之后。而莺儿选择了让她好好生活下去，她认为死了的人无论如何都没有还活着的人重要。

        就算是自我欺骗，但是云笙能好好生活就已经够了。

        而钟离不打算这么做，她的“神之眼”注定了她不能平凡地过一辈子，除非她死亡。

        所以钟离打算让她直面现实，她不能一直浑浑噩噩地生活下去。

        “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嗯？”云笙仔细地思考了一下，“是个好人，会帮我保守秘密，会帮助我成长，训练我，磨砺我。”

        “那你觉得我是假的？”

        云笙一下子卡壳了，不知道为什么她担心过父母担心过莺儿姐，但是似乎并不会怀疑钟离也是假的。

        钟离今天穿了一身很休闲的广袖长衫还没有扎头发，和昨天不是一套，这幅打扮让云笙感觉有点陌生的真实。

        “那你觉得自己是假的吗？”

        云笙还是没说话，她显然不认为自己是假的，如果都是假的，那假的自己在假的世界里过一辈子也很正常。

        “你开过元素视野吗？”钟离并不打算让她回答，因为他没有教过云笙怎么用元素的角度查看世界。

        原因就是他担心云笙发现自己身上的元素流动跟其他人不一样。而在成长起来之前，要瞒过其他人最好的方法是她本人都不知道。

        “很耳熟。”云笙轻声念叨了一句。

        钟离走过来用手指按在她的眉心，“去注意元素的流动。“

        云笙眼中的世界一瞬间仿佛变了个颜色，她看到了窗口吹进来的风元素和微弱的水元素，这些元素轻松地穿过自己身上的岩元素然后进入自己的身体，最后又散开。

        接着她又看到了全身笼罩着岩元素的钟离，风元素从他身边经过，绕过他继续前进。

        “……”云笙一时间没想到这代表着什么，但是眼前的世界五彩斑斓，各种元素流淌。

        云笙张了张嘴没说话。

        “如果你真的怀疑那就去印证它而不是逃避它。你说活在虚假的世界里，在我看来虚假的不过是你。你连去证明的决心都没有吗？”

        “我觉得你是过的太安稳了。”

        云笙无话反驳，她确实一直都被保护的很好，以被禁止的方式活在安全的角落里。如果朝不保夕，那她确实没功夫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你想死吗？”钟离又问了一句。

        云笙疯狂摇头，哪个正常人会想死。

        “这是风之翼。”钟离抛出一枚小巧的像是装饰一样的东西给她。

        云笙还没来得及接住，风之翼就化作一团光没入云笙的额间，凉凉的感觉让她伸手摸了摸。接着她就被钟离提了起来直接从窗口扔了出去。

        “啊！”云笙的大脑一片空白，手指蜷缩却发现自己刚睡醒手上没有拿剑。然后她无师自通地控制着风之翼在自己身后张开。

        羽翼轻薄但是却能承载她的重量，云笙睁大了眼睛，浮空的感觉仿佛一瞬间重力变成了原先的一半甚至更轻，整个人就像羽毛一样。

        清凉的带着海味的风。

        刚刚下落的瞬间，感觉心跳都停了，脑子里只剩下了不能死和活下去。

        云笙回头，钟离正站在窗口看着她，她的眼神亮了起来。心念一动，风之翼消失，在急速下坠到临近地面的时候云笙又刷地打开了风之翼。突然的减速让她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地安稳落地。

        云笙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背，风之翼的痕迹不复存在。周围的人也只是看了她一眼就继续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在这个有着神之眼和仙人神明的世界，人们对自己未曾见过的事物都有着极大的接受力。

        云笙的心扑通扑通地跳着，没有关闭的元素视野里整个世界都五彩斑斓的。她抬头看了看自己房间的窗口，拿出了自己爬山的经验，三两下就顺着墙壁爬到自己窗口。

        有个路过的大娘刚想说别乱闯别人家，就发现那爬窗的倒霉孩子似乎就是这户的住户。于是又闭上了嘴，感慨着现在的年轻人有门不走非爬墙，自己是不是老了跟不上时尚了之类地走了。

        云笙并不知道因为自己的举动在别人看起来有多熊，她理所当然地跃过窗口一把抱住了钟离，“钟离，风之翼太帅了！！！”

        钟离想说什么，然而看着雀跃的云笙，最后改口道，“那你有兴趣去跳庆云顶吗？”

        云笙想起那座自己爬了一个月的山，连连点头，“有啊！当然有！我们什么时候去跳！”

        “你自己过去就好了。”钟离平静地开口。

        “哎……那多没意思。”并不觉得没意思只是单纯犯懒了的云笙撇了下嘴也翻过了之前的话题，“对了啊，钟离先生你昨天怎么没去请仙典仪现场。一年才一次哎，帝君也是真的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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