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4节奇怪的4

再次出门的时候已经是傍晚，路灯释放淡黄色的火焰。他和阿特尔捏约好了，去那个跳脱衣舞的出名的夜来香歌舞厅。

        再次唱响“孤独孩子”，再次获得一片喝彩，舞台下方的那个边上，一个舞女和一个小丑样的男人，他们俩随着音乐挑逗地弯曲扭动着。小丑跳得很夸张而难看，以至于那个舞女就显得优雅、有韵味了。她的长长的胳膊不停地晃动，腰肢也有节奏地扭动。

        这个舞女算是完美，只不过18岁，令人神魂颠倒。

        “一个新来的。”有人兴奋地向他介绍说。

        这个舞女还会因那些大喊和男人们的口哨而兴奋。她跳得尽兴，这一点她要让男人们知道，因此大家吆喝得更起劲了。

        一个男人喊道：“来点实惠的！”

        舞女转过身向疯狂的那个男人，厚厚的嘴唇向他笑了笑，并且对他眨了眨眼，那是一个难得一见的大帅哥，她喜欢这样的大帅哥。与此同时，她继续跳着舞，把更多的□□露了出来。她穿着一条面条带式连衫裤，红宝石颜色，她的肌肤是雪白的。她的双乳仿佛要从胸前的缎带里蹦出来似的。对着衣服一阵轻轻拍打后，她的腹部就完□□露出来了，在她身下，还穿着一条皮裤。她的两条腿，修长而又光滑，故意伸到大帅哥的眼前。

        那个时刻，大帅哥感到窒息了一样，所有的吵声和移动都像在音乐盒里被关上了，直到他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还有感到那像是要从身体里蹦出来的心在跳。

        舞女感受到他的激动，面带微笑地看着他。她穿着一条黑色牛仔裤，一件白色高领套头衫。她的黑发和健美的体形，舞女简直就是女神。这让他有一丝伤感，这么美丽的女孩，可惜啦。以后同样美丽的舞女对他的吸引也毫不逊色。

        疯狂男人感到自己的思想正向什么丑陋而又熟悉的地方靠近，就像一颗星星被黑洞吸引着一样。他告诉自己他要摆脱，但事实是他需要它，想要，可以不惜一切代价。他尽力去镇定下来，但是手指又攥了起来，腋窝里和皮肤上出满了汗，像是一张湿胶卷一样。这时他感到灵魂里一亮，门开了，一个黑影进来了。那是一头淫兽。

        请先冷静冷静。但它不听。它像小孩子摆弄玩具一样摆弄着他欲望，牵着他的身体，告诉他要做什么。

        yy男，这都是你的错。

        “出发。”恶兽隆隆地叫道，听起来不像恶兽的渴望，倒像他自己。

        这声音听起来怎么这么放荡？

        “哇！”吐了一点，之前的事就记不清楚了，蛋蛋跌跌撞撞地往悦华山庄走，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已从码头街出来。这说明他一定在芝麻开门酒吧付了酒钱。然后……

        这是一条上坡路（实质上是下坡路），路上没有一个人，大概很晚了。蛋蛋蹒跚地往上走了一段路后，感觉很迷茫，忍不住回头望了望身后，广阔的大海出现在他的前方，但是夜色昏暗，那里黑乎乎的，海上的星空更惹人注目。

        路的左方依稀可以见到叶山度假屋投射出来的光线，右方可朦胧地看到一座铁塔的影子。坡路的前方不远耸立着一栋黑黝黝，类似正方形屏风般的物体，那是栋老式大楼，大概就是那儿了。他要回去的家。

        蛋蛋蹒跚地走到大厦侧面，然后又跌跌撞撞绕到大厦玄关前。他试图推开玻璃门，但玻璃门上了锁。透过玻璃望向接待处，里面黑漆漆的，看来物业的管理员已经回休息室睡觉了。

        不过，蛋蛋今晚的情况不同，因为喝醉了酒，他把接待处当成菲佣的住所，一直敲着那个窗户，自然没人答应。他推了推窗户，竟然能打开，他爬了进去，动作不稳，跌在地上，他闻了闻，浑身酒臭。

        进人寂静的大厅，跌跌撞撞地走入已经没有灯光的走廊，来到电梯前。由于脚步蹒珊，按下往上的按钮。在等待电梯下来时，他蹲下身子，喘着粗气。

        电梯门吱吱嘎嘎地在眼前打开了，里面的光线射向昏暗的走廊，蛋蛋赶紧踏人电梯内。此时，蛋蛋觉得天旋地转，很想把手撑在地上。他对此深感惊讶，从前不是这样的。这回一定是醉得厉害了。

        蛋蛋坐着，等着电梯门自己合上，然后他开始按楼层的按钮，首先按下的是“4”的按钮，他马上意识到自己搞错了。他这是要回花儿的别墅还是要去找野鸡呢？由于喝醉酒，两眼昏花，再加上脚步不稳，好像置身船上，视野左右摇摆着，脑子正在打架，所以随便按了一个少见的“4”。

        现在的大楼都没有第四层，因为“四”与“死”谐音，不吉利，大楼业主就人为地“取消”了第四层，东洲国有这样的习俗。可见这栋楼是老楼，只有老的楼才没这么讲究，现在这个奇特的“4”被蛋蛋发现了。或许“4”的按钮只有在今晚才存在吧。其实对他来说，这纯属一种突发性的无意识行为。

        咔嗒！电梯停止上升，电梯门打开。不知怎么回事，正面昏暗的墙壁上写着“4f”。或许是受到“4”字的吸引，蛋蛋摇摇晃晃地走出电梯。

        这层楼，只有一扇门是朝他打开的。隔壁还有人忘了睡觉或者睡着了忘了关闭。

        屋里的风有点大，客厅的大窗户没关，淡青色光线隐隐约约地充斥在大客厅中，这是从外面遗漏进来的光线。墙壁的开关没有用，电灯不能点亮。

        酒醉的蛋蛋找自己的房间，他还记得他的房间在左边，那里的房门也没关，窗户也是，窗帘被风卷起，像旗那样飘扬，营造空旷的气氛，在阳台外面，苍白的天空频频发出白光，雷声隆隆。

        闪电提示他走错了房间，于是他回到更宽广的大厅，地面原本镶嵌了漂亮的装饰砖，现在已损坏不堪，天花板垂挂着树枝状吊灯，墙壁上有脱落的块块斑，残留的几块椅子上蒙着厚厚的灰尘。一块陈旧破损的抱枕，里面的鹅绒飞了出来。地板上积着厚厚的尘埃，一迈步，无数的尘埃在脚边飞舞；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异味，好像工地现场一般。此刻，单簧管的乐声和雨水噼啪声混合起来。

        这里是自己从来没见过的另一个世界。蛋蛋暗自吃惊。在微暗中，可以见到墙壁和地板上到处都是发黑的污迹，发霉的气味碰触他的双颊。啊！就是这里了，蛋蛋心里想着。以前他曾经到过类似的地方。那个地方也是不尴不尬的所在，没有入口，没有出口，不黑暗也不光明。

        “吱嘎吱嘎”，背后的防盗门就要关闭了，蛋蛋突然感到极端的恐怖，反射性地向后转身，试图阻止防盗门的关闭。但他迟了一步，门已经紧闭，他的手只能贴在门上。啊！蛋蛋目瞪口呆，怔立不动。这不仅是因为门关闭的缘故，还有他感觉自己出不去的感觉。

        他开了门，来到电梯门前，手刚按亮了箭头，突然感觉电梯门竟然变成了玻璃门门的样子！他似乎看到两个电梯，一个轰隆隆地加速下降，进入昏暗而深邃的纵向坑洞了，另一架电梯，轰隆隆往上窜，升入电闪雷鸣的天空。

        喂！别开玩笑啦，快让我离开这儿！蛋蛋在心里无言地喊着。

        蛋蛋全身的血气迅速冲上脑子，脑袋清醒了些。他怯怯地转过头，观察楼层内的情况，这里的确看起来像从未见过的异次元昏暗世界。讨厌的气味扑鼻而来，难以忍受的神秘气氛充斥在这空间里。

        他忽然不想坐电梯了，感觉它不定会到什么神秘的空间去，他走楼梯。楼梯呢？蛋蛋离开电梯门，在走廊里小跑，奔向应该是楼梯的地方。楼梯的地方，平滑而肮脏的墙壁。

        大门出不去，锁着呢，他不是业主，没有钥匙。原先他是从哪儿进来的，他又给忘了。找找管理员吧。

        “轰隆隆”，马达的声音又传进耳朵里，这表示电梯正在升降。不是他刚才按的吧？感觉那个黑黝黝的箱子下降，落入十八层地狱的幽深空间。

        “我得赶紧离开这里。离开这个鬼地方。”蛋蛋叫了起来。

        “叽叽叽叽”，管理处的房门开了，管理员慢慢地抬起头，身子对着发声的方向。他正在做梦了，不相信有人把他给弄醒了。那是颗满是皱纹的小头颅，眼睛闪着怒气的火焰：“你干嘛呢？梦游呀？别人不用睡觉吗？……”

        “不好意思，酒喝多了，被老婆赶出来，没处去，也没钥匙，麻烦你给开开门，让我出去，我到宾馆住一晚。哼，我舒服舒服去。”蛋蛋解释说。

        “这样呀……好的，我支持，哼，有时候，女人就是这样，掐着你的脖子，要你把外头的里头的，全吐出来，真是岂有此理……”管理员理解地说。

        他认出了这个人，这个人是总务处长阿特尔捏的朋友。可是他怎么跑到海上的士的办公楼干嘛来了呢？这楼可是正在重新装修，乱得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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