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0 旧事

　　大师兄这个人，对亲人是一套、对外人是一套、对手下还有一套，可以说他才是真正的看人下菜碟儿，师父早就说他是当官的材料，简直跟那西域百色龙没什么两样。即便如此，他对师兄妹还是有真感情，所以两位师弟师妹也不至于责备他。

　　凌云空抬手搭一个请字，“此地并非讲话之所，还请老前辈随我到大殿一叙。”

　　说着就有军兵在前面带路，众人都觉得奇怪，这也不是在皇城禁地哪来的大殿呢？再者一说，待客总不至于到峨眉寺供奉香火的佛殿吧？

　　其实不然，这里确实是有一座大殿专门为凌云空修建，或者说是为朝廷修建的。此番朝廷扶持峨眉派重整武林，以朝廷的做派自然是要有人盯着它们的一举一动，于是就在峨眉寺中单独建了一座大殿，这座大殿的规格与正殿一模一样，宏伟高大。这座大殿象征着朝廷对峨眉的统治，同时也象征着朝廷平复武林的决心，所以这座大殿可以说是金碧辉煌，用料无所不用其极。

　　金顶的琉璃瓦，朱漆的大门雕龙刻凤的廊柱，全按照皇城的规格来建造。大殿前有侍卫把守，除将军外闲杂人等不得入内，这大殿既是象征也是凌云空的住处，只是他并不住在这里罢了。进到大殿内，有峨眉弟子上前。

　　“大将军，您回来了。”

　　“嗯，备茶。”

　　凌云秀有些不明白，指着那离去的女子问到，“这，这难道是峨眉女弟子，怎么会在这儿？”

　　凌云空回答说，“大殿临时需要一些女侍打理，皇上的亲卫还未到，只能暂时有峨眉弟子担当。我也是极力推辞，可空无长老似乎也有心监视我的一举一动，所以派了几位女侍过来。”

　　众人微微点头，看来朝廷这两个字不是随便说说的，就连峨眉长老空无都不得不对他顺眼低眉。要知道，空无长老虽为西域人士，可她在中原武林大排行当中仅排在蒋万丰之后。想当年空无长老年轻的时候大闹武林大会，出手打死八卦门的单元齐单老剑客，自那以后便取而代之的占据武林排行第五位。大家都这么说，可空无到底是用什么法子胜了单元齐众说纷纭。有人说空无趁人不备打了一支带毒的飞针，导致单元齐老剑客肢体麻木这才被一剑扎在心口窝当场毙命。也有人说空无长老用的是真本事，两人大战三百多个会和不分胜负，奈何单老剑客年迈体衰精力不如空无长老充沛，又几十个会和下来这才被空无长老一剑刺死。

　　梧桐仲达此行跟着凌云秀来到峨眉山还有另外一个目的，他要见一见那个神乎其神的空无长老，倘若论年岁，空无今年怎么也有七八十岁了吧？虽然他有那个心，但眼下不是问这种事情的时候，只得以凌云秀师父的身份坐在当中。

　　凌云空起身到，“梧桐老剑客带师妹过来，一路上舟车劳顿，我凌云空以茶代酒敬您老人家一杯。”

　　说句以茶代酒，江湖人不论那个，看那官面上的人称兄道弟，推杯换盏，可人走茶凉又能剩下什么呢？当夜酒后的豪言壮语，转眼天明一切都变作过眼云烟，这就叫酒肉朋友。而江湖人不管许多，别说是以茶代酒，就算无茶无酒，大丈夫说出去的话吐吐沫都是个钉，这就叫江湖。

　　澹台隐也起身敬茶，梧桐仲达自然不能推辞，也少不了说几句客套话。

　　“云秀是老夫的爱徒，帮个小忙不算什么，倒是凌云大将军英姿飒爽将来必成朝廷栋梁之才。”

　　“前辈过奖了。”

　　凌云空放下茶碗，一旁侍女前来看茶，果如他所说的那样，这位侍女全然不管不顾愣是站在原地听他们说话聊天。空无果然不是个任人摆布的傀儡，即便是与天朝上国堂堂朝廷合作，她也要掌握一定的主动权。

　　转过头又对师妹，“师妹，自玄妙峰一别，路途可还顺利？”

　　“顺利！”，凌云秀差不离没把茶水喷出来，心想这乱七八糟的事情可不能让二位师兄知道，“一路上游山玩水，当然顺利啦！对了对了，二位师兄境况如何？”

　　凌云空歪了歪脑袋，似乎是要澹台隐先说。梧桐仲达觉着不太适合在这种场合做电灯泡，人家师兄妹三个人久别重逢其乐融融。一来凌云空实在是太开心了，完全把梧桐老剑客抛在脑后，二来作为长辈也不应该跟孩子一般见识。

　　于是梧桐老剑客起身到，“徒儿，既然你们师兄妹三人久别重逢，老师便不必多留。”

　　“前辈，恕在下多有冒犯。”

　　“哎，哪来的话。凌云秀是我的徒弟，您又是云秀的师兄，咱们也带着一层亲，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呢？”，梧桐仲达继续说，“其实老夫心里也有一件事想要求大将军帮忙。”

　　“前辈但讲无妨，我凌云空一定尽力而为。”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久闻峨眉空无长老不仅武功高强且兼修佛法，老夫既然来了，很想去见见她老人家。”

　　凌云空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哦！这不难，小玉，带着梧桐老剑客去见空无长老，就说凌云大将军求见。”

　　他这句话说得很决绝，好似是命令一般，那被叫做小玉的女侍不敢不从，点点头放下手中茶壶在前面带路。梧桐仲达向众人道别之后跟着小玉一路赶奔峨眉寺后山禅院，空无长老每天有一大半的时间在禅院修佛。

　　送走梧桐仲达澹台隐觉着轻松很多，松了松肩膀对凌云秀问，“云秀，你是怎么认识这位梧桐老剑客的？”

　　“这......”，凌云秀一愣，这要是说起来还得说那段被诡异绑架的事情，多说无益还是暂且不提的好，“这事情说来话长，等以后有时间我在慢慢对师兄说吧？”

　　澹台隐微微点头，自从上一次佛光洞分别到这一次重逢，从觉得凌云秀身边发生了很多事情。虽然说发生在自己身边的怪事也不少，但比起凌云秀，总觉着她的变化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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