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6 分裂

　　云中仙细细的听着，阿炎兴许是饿的，也少了以往那种质疑的语气，等他一席话说完梦秋这才回答。

　　“这样啊？大将军，我有一件事想要问你。”

　　“你说。”

　　梦秋摘下她的两只珍珠耳环，“将军你看这里有两枚耳环，私底下呢，我管这一只叫小黑，这一只叫小白。”

　　“它们都是白的。”

　　“我知道。”，梦秋将两只耳环放在手心，盖起来晃了晃，“现在大将军，您能分出那一只是小黑，哪一只是小白吗？”

　　阿炎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冷哼一声，“恐怕就连你自己也分不出来吧。”

　　此话一出正中下怀，梦秋抿嘴一笑，“没错，就好像我和云中仙一样。两只完全一样的东西，你又怎么能区别我们呢？”

　　“这么说，你承认你不是梦秋了？”

　　“奴婢不敢，奴婢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孟名秋，云中仙梦秋就是我。”，她从阿炎手中摸回那两只飞刀，“大将军，早些休息了吧。这世间纷纷扰扰，现在的你和三年前的你未必是同一个你，而今天的梦秋和明天的梦秋也未必是同一个梦秋。睡吧，没准儿明天，我又变回来了呢？”

　　“那你跳的鬼舞是跟谁学的？”

　　“什么鬼舞？将军若是喜欢舞女，奴家倒是不介意为您所用。但您要说什么鬼舞，小女子可是从未听说过。”

　　一夜无眠，被她搞得头昏脑涨，天蒙蒙亮的时候气了凉风，被凉风这么一吹反倒不困了。起来稍微拍了拍凌云秀的肩头，云秀昨晚吃过东西又睡了一晚上，精力十分充沛。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到阿炎。

　　“炎？你起床这么早，大家呢？”

　　阿炎叹口气，“哎，一夜没睡，等下我去叫他们起来，商量今后如何打算。”

　　正要去屋外的小溪打水，碰巧看到梦秋在洗脸。阿炎怀着万分忐忑的心情走上前去，她正在对着水面梳妆打扮，平静的水面忽然又出现一张男人的脸十分煞风景。

　　“昨晚的事，我不明白。”

　　“昨晚？”，梦秋一愣，“昨晚什么事？”

　　“小黑和小白，你忘了吗？”

　　梦秋噗嗤一笑，“将军您真爱说笑，该不会是您做梦梦到了奴家吧？对了，您看这小溪虽然不大里面却还有鱼，我抓了两只等下您烤熟了分给大家吃。”

　　初春的溪水里面会有鱼？转身去看梦秋身后，果然用柳枝插着两只活蹦乱跳的草鱼，每一只都有两个巴掌那么大。虽说入春已经有一段时间，可这是山泉水，山泉水里面有鱼，难道鱼是从泉眼里面蹦出来的吗？鱼就在眼前他不得不承认，再加上肚子实在是有些饿得受不了，拎起两条鱼就朝土地庙走。

　　大家见了活蹦乱跳的鱼都非常开心，麒麟嚷嚷着给大家生火，没有锅就只能烤来吃，每人半条也足够暂时充饥。就在查人数的时候，忽然发现少了一个，左顾右盼才发现昨天夜里出门的琉璃猫还没有回来。麒麟就是一愣，心中一沉，可就在他抬头的时候发现琉璃正靠在墙角睡觉。麒麟长出一口气，虽然看起来毫无收获可人总算是安然无恙。

　　等烤鱼的香气散发出去，琉璃猫揉了揉眼睛来到火堆前，清晨露水重她想要烤一烤。麒麟将自己的半只烤鱼递过去，对她说。

　　“还没吃东西吧？这个给你，我不饿。”

　　“人家吃过了喵，这些鱼可花了我不少银子喵。”

　　“哎？”

　　麒麟和阿炎同事一愣，问琉璃猫怎么回事。原来琉璃猫昨天晚上施展踏雪无痕的轻功一路追赶，奈何肚子实在是太饿了，碰巧看到有行商露宿的小贩在生火烤鱼吃。琉璃猫就凑过去想要用银子换两条鱼吃，那人见她肚子咕咕叫便狮子大开口，一条鱼一两银子。

　　“人家买了十六条鱼喵，杀千刀的鱼贩子，气死人家了喵。”

　　众人又将目光移到梦秋身上，梦秋连连摇头，“呜呜呜，别看我，我什么也不知道。清晨的时候奴家到河边洗脸，就看到这两条鱼啦。”

　　又扭头去看琉璃，琉璃也是满脸疑惑，“喵？昨天晚上不是梦秋姐来接我的嘛，装鱼的篓子也一并给了你，梦秋姐不记得了喵？”

　　众人又将目光移到梦秋身上，梦秋也是一愣。就是那么眨眼的功夫，云中仙嘿嘿一笑。

　　“嘿嘿，我对不起大家，昨晚开了小差到河里洗鱼的时候不小心弄丢了一些......”

　　说完捂着脸跑开，一直跑到土地庙后面，靠着墙根蹲坐下来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梦秋也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自从上一次与鬼医合作就觉得神情有些恍惚，有时候会突然忘记先前做过的事情。只要有人提醒就隐约能够回忆起曾经做过，那种感觉就像是在做梦一样不真实。被他们如此一逼问，梦秋这才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昨天夜里琉璃猫回来很晚，见大家都睡了蹑手蹑脚的要往老麒麟怀里缩，不小心碰到了梦秋姑娘。梦秋迷迷糊糊的起身，看她手里的鱼很开心的样子，说是要起床替大家准备早餐。

　　随后她就来到河边，架起篝火自己烤来吃，至于为什么到最后只剩下两条她也不清楚。另外炎大将军还说昨天晚上自己对他说过什么话，仔细想想确似乎有这么一回事，但具体说的是什么就不清楚了。就好像做了一场梦，能够回忆起大将军那吃惊的脸，却回忆不起来说了什么听了什么。

　　“一定是鬼医搞的鬼。”，梦秋自言自语。

　　这时候阿炎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什么鬼医？”

　　“哦？哦！没什么，身体不大舒服。”

　　阿炎将自己的那一份烤得干巴巴的鱼撕一半分给她，梦秋并不觉得饿，可不接过来又不是那回事。梦秋接过鱼干一点点的咬，忽然挤出来一句。

　　“你这个人真怪，一会儿对我好，一会儿又对人家冷嘲热讽的。”

　　“你也一样。”，阿炎很认真的说，“就好像你昨天说的那样，有时候的你像是梦秋，有时候又像是另外一个人。这种感觉，这种感觉就好像，好像在你身体里还住着另外一个魂魄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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