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虎口

　　两人趁着官兵没有发现他们的功夫把墙角的油车给推出来，外边搭彩台，彩台上边的火盆里浇的就是这种油。是什么油不知道，不过肯定一点就着。两人推着车，前面说过石元福来的时候后院两间房就没人，这是舞女们下榻之处，现在舞女都在前台献艺后面就空了出来。

　　说是舞女的下榻之处，那豪华的程度丝毫不比皇宫里边娘娘住的差，这算是玲珑楼的一个特权。给皇上养育美女的地方，将来都可能进宫做娘娘，这待遇能差得了？两人推着油车在走廊里洒了一道，二人寻思借着大火来一个灯下黑，趁众人混乱只时逃出生天。

　　他们心想的是这帮官兵都是酒囊饭袋，吃着公家的官响，真有生命危险的时候谁也不敢往前冲。他们想的却是没错，这群官兵还真就是酒囊饭袋。可他们只想其一，没想到还有其二。外面的大臣眼看自己没有危险了，吩咐手下的护卫捕盗抓贼！那保护大臣的都是最低三品带刀侍卫，有的还顶着二品将军的官职。先不说他们这帮人有多忠心保护宗皇室，就这升官发财的机会谁都不能放过，敢抢皇上的女人那还得了？只要能抓到贼人，那就是官升一品成为换上面前的红人儿，将来指不定还能攀上皇亲！

　　大臣们觉着周围没有什么危险，这帮贼人不是冲着他们来的，便下令要手下的侍卫进楼抓贼。这帮侍卫穿的是软金甲胄，顶盔掼甲手里提着应手的兵器，浑身上下熠熠生辉那叫一个气派。

　　在后院这两个人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可屋顶上这人是看得真而切真，一边看还一边笑。他还不着急下来，就这么看两个人在这洒油。就在二人做好准备掏出火折子就要点火的时候，只听空中一声呼啸，凌空打出一只飞镖。那人本来是想打孙元虎的手腕子，按理来说这飞镖速度非常快一般人难以察觉，这位爷打飞镖也是占着一绝。可人外有人山外有山，齐紫嫣耳朵有多灵？听空中一声呼啸就知道有人打暗器，凌空一道闪光她就以为这飞镖是冲着孙元虎的面门而来，说时迟那时快，紫嫣垫步起身挡在孙元虎面前。

　　噗！一飞刀扎在了齐紫嫣肩头，屋顶上这位爷也是一愣，心中暗道，我的个姑奶奶您怎么还给这小子挡刀啊。这人是连连摇头，这要是被皇上知道我这一飞刀扎在紫嫣姑娘身上那还得了？不过事情已经发生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这人一抖手又拽出一只飞镖，就在火折子要落到地上的时候给凌空接住钉在了门框子上。紧接着左右黑暗处各闪出一人，三下五除二将两人生擒活拿。

　　之后的事情谁都不清楚，两人被带到皇宫内部秘密审讯，知道内情的只有极少数几个人，消息闭塞没有得到外传。

　　石元福在庙里怎么等也不见人出来，思索再三留下记号，换上短衣襟小打扮再次混入杭州城。来到玲珑楼附近，向过路人一打听才知道官府抓了两个人。

　　再后来的事情石元福就不愿提起了，即便他不说澹台隐也知道个大概，天桥底下说书的都把这段给说烂了。

　　上山虎就在玲珑楼附近的客栈焦急等待，还没等他想出救人的办法，一天早上大街就是一阵喧哗。大清早的连杂货挑子都不开张，所有人都奔着玲珑楼去，上山虎也跟在众人身后。

　　来到玲珑楼，就看到成百上千的官兵把玲珑楼围了个水泄不通，正中央的彩台已经变了样。彩台正中央放着一实木大桌子，桌子后面有两根宽两三尺高两三杖的木头架子。彩台上还有一口大油锅，油锅里不知道煮着什么东西，大伙都好奇，围在彩台周围看。

　　就在这个时候有一大太监一扫拂尘来到台前，手持圣旨众人接连下跪，除了维持秩序的官兵不用跪其他的人都得大弯腰脑袋瞅着地。

　　大太监一拉尖刺刺的嗓子，“宗室昭曰，罪犯孙元虎十恶不赦，欲劫当朝皇妃，罪该万死。从犯齐紫嫣，身为当今宗家妃子，不持检点，窝藏包庇与之同罪。今特设檀香刑，以昭天下百姓群臣安分守己，钦此！”

　　檀香刑，后来被某个农民写成了一本书，广为流传，其实檀香刑早在宗皇帝的时候就已经存在了。

　　两人被押送上台，台下的人都想要看热闹，一个个往前挤，还有半大的孩子骑在大人脖颈子上兴致勃勃的看。看杀人！

　　孙元虎和齐紫嫣被人用麻绳捆着，其实就算不捆着他们也没有逃跑的力气了。这时候上台四名刽子手，腰里扎着红裤带，光膀子黑裤腿用鸡肠子带系着。有两人来到油锅近前，在油锅里是两根一人多高的木签子，有小臂粗细。木片子被油炸过以后溜光水滑，韧性非常好。两个刽子手把签子上的油给控干净，台下的人都好奇这玩意要怎么使用。

　　台下的石元福也不明白什么是檀香刑，虽然很早以前就有，但看过的人是凤毛麟角，更没有人敢于传说这种刑罚。大家都瞪眼睛看热闹，只有石元福一个人心如火烧。

　　台上的下山虎眼睛有够尖的，一眼就看到人群中的大哥，但是他没朝着他大哥的方向，朝着另一个方向喊道，“大哥！你快走！你救不了我们了，赶快跑吧！”

　　当官的也不管他怎么喊，仅仅盯着他喊叫的方向，这么多人衙役也找不出哪个才是他大哥。不过这个大太监歪歪着嘴巴子，心中想到，等一会上了刑，我看你还在台下坐得住坐不住。

　　为了引出从犯，大太监还有另一本旨意，不过那得等上了刑以后再宣读。

　　竹签子准备好，另外两个刽子手就开始扒两个囚犯身上的囚服。孙元虎倒还是可以忍受，反正都要死了，扒干净又能怎么样，可紫嫣简直比死还难受。台下一阵喧哗声，还有人冲着台上吹口哨，紫嫣真想咬断舌根自尽而死。可咬了几次也没咬断，血是流出来不少，被当官的发现以后给嘴里塞上一块破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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