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 鬼宅

　　麒麟觉着好笑，摇了摇头，问到，“五百两？”

　　小伙子听闻手一缩，也摇了摇头，“五十两。”

　　“咳咳！咳！”

　　麒麟被气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拽澹台隐的袖子就要走。澹台并不打算就这么离开，被麒麟一拽还坐在原地没动。这五十两确实是少了点，不过看老人家也是个本分人，能拿出五十两应该已经不是个小数目了。人家又不做官，单凭种地还要养活一家好几口，再者一说他们给长工开的工钱也肯定是不少，兴许真的手头没多少积蓄。

　　他倒是不在乎五十两还是五百两，只觉着这个事有蹊跷，于是拉着麒麟坐下问到。

　　“老者，咱们先不提钱的事。您说他们到您家去偷东西，都偷了什么？”

　　两位就是一愣，嘎巴了一会儿嘴，“那个，啊，就是偷米面什么的嘛，家里出了米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了。”

　　偷米偷面至于请打手吗？澹台隐想不明白怎么回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眼下最要紧的是甩掉这小白脸子。还是先答应下来的好，不管能不能行，先去他们家看看。

　　于是澹台隐表面上答应下来，“那，五十两就五十两，能不能先请到您老家中看一看具体情况怎么样？”

　　两位也没推辞，反正迟早要去看，四个人随便吃了口饭便跟着老者回家。舍忠家的宅子要比澹台隐想象中大得多，红漆的院墙有两人多高，就这墙没有点功夫还真翻不过去。墙头上都埋着钢钉，澹台隐不明白偷东西的贼到底是怎么进去的。正门关着，朱漆大门，上面是明晃晃的铜铆钉，两个狮子头嘴里叼着铜门环。

　　老者上前去叩打门环，就听院子里有人应声，开门的是一做家务的老妈子。老妈子大概也有四五十岁了，身上衣服油渍麻花的，一开门张口就叫老爷。

　　麒麟抽空用胳膊肘怼了怼他的腰，耳语说，“看见没有，这家大业大的，怎么会遭人偷？”

　　澹台隐也觉着这事有蹊跷，不过院子里除了一个正在洗衣服的老妈子以外确实没见其他的长工。从大院进来里面是一四合院的结构，左右东西厢房正前面是正房会客厅。迎面就是一大回壁墙，穿过正房就到了后跨院，后院也有三间房子。最前面的那一间是用来放杂物的，西厢房是下人的住所，东厢房是一连串的米仓。

　　老者随手给他指了指，说被盗的就是这东厢房的米仓和后院的这间小仓房。舍林将老父亲送到卧房，独自一人来招呼客人，“请二位随我来。”

　　跟着舍林来到前跨院的正房，正房比较大，左右是家主人的卧房正中央有一大厅。厅堂里铺着羊毛地毯，正中央靠里的位置是一四方的茶桌，舍林请他们落座后一个人到后院去沏茶。

　　得闲，麒麟又开始喋喋不休起来。

　　“小哥儿，你不觉得这里很诡异吗？”

　　澹台隐以扭头，“怎么？”

　　“这里地方这么大，没三五个仆人怎么可能收拾的过来。而且你有没有发现，这院子里好像除了他们两个就没有别人！”

　　说到这里澹台也是原地打了个冷战鸡皮疙瘩起来老高，确实如麒麟所说的，他们进到这个院子以后除了那老妈子就再没见过其他人。大堂内空荡荡的有风吹进来，屋顶很高屋子里黑暗，这么一想着实有些让人毛骨悚然。按理来说这样的大户人就算没有三妻四妾，儿子总不能就生一个，三儿两女并不为过，可自从进了这宅子就没见过外人。

　　难道他们都不住在一起？前院进来的时候发现东西厢房各有三四间空房，不管怎么说总得有人住吧，还是说他们家里人比较害羞，见生人来了不敢出门？

　　这时候舍林从后院拎着大茶壶走进来，澹台隐总觉着他也开始变得鬼气森森起来，脸上的笑容像是僵化了似的。

　　“二位久等了，打杂的都回家过年了，这会儿还没回来呢。”

　　澹台隐微微点头，“哦，不打紧。这宅子就你们爷俩住吗？”

　　“嗯？”

　　舍林嗯了一声，转回身去打量他们两个人，好一阵子才说，“哦，哦，是，是的。”

　　“那您的家人呢？”

　　那人一边将茶叶倒进茶碗一边说，“家人都不住这儿，他们住城外......哎，快喝茶，喝茶。”

　　说着他就打算岔开话题，一个劲儿的把茶碗往两个人面前递。澹台隐只好先接过茶水抿了一口，这茶叶，实在不像是这样的大宅该有的茶叶。

　　麒麟用手指尖轻轻地擦了擦桌子，发现桌子上已经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灰尘，虽然不是很厚，可最近似乎真的没有人擦过。再去看四周的顶梁柱上挂着的烛台，烛台上的蜡烛也有燃烧过的痕迹，烛台使用的年月兴许是有些长了，下面几乎被蜡油整个包裹起来。

　　再去看屋顶，虽说看不太清晰，可大厅的角落他连一张蜘蛛网都没有发现，于是就问那舍林。

　　还是那副高傲的姿态，开口问到，“我说小子，你这屋子多久没人收拾了？你看这桌子上都是灰。”

　　说着用手指擦了擦桌子上的灰尘给他看，那小伙子不好意思的一笑。

　　“哎，家里就我们爷俩，外加上一个老妈子，实在是忙不过来，您还请见谅多多担待。这不家里人都搬出去了，这儿也就存点粮，外加我们爷俩住着。”

　　麒麟冲着他微微一笑，“不打紧，不打紧，你们赶紧说正事吧。我去上个茅房。”

　　“茅房在......”

　　“我知道，你们聊，我先出去一下。”

　　澹台隐用眼光偷瞄了一眼，明显能看出舍林露出了担忧的神色，果然这两个人心里有鬼！他也在心里发出一阵冷笑，接下来对话就显得比较沉重了，澹台隐想尽办法也没从对方嘴巴里套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

　　麒麟一个人来到后院，茅房就在东北角，可他并不急着去那里。径直的来到位于大宅最后面的仓库，门上锁着一大铁锁，窗户是用纸糊的用手一捅就破。用手指点破窗户纸想要往里面看，可这里背阴，光线过于暗淡怎么都看不清那里面有什么东西，无奈之余只好暂时作罢。

　　东厢房的米仓门倒是没锁着，推开门走进去，里面果然放着好几口冒尖的米缸。掀开米缸的盖子看，一缸一缸都是白花花的大米，除了米缸屋子里在没有其他的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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