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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8 寄生


  先前气氛搞得那么紧张,凌云秀还以为师兄他梦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甚至她已经想到师兄会说,我梦到了师父其实是妖魔鬼怪云云,万万没想到他竟然梦到自己变成了女人......

  澹台隐拍了拍她的肩膀,“先别笑,我还没说重点呢。我梦到我嫁给了皇上......”

  “哈哈哈!”,凌云秀很想忍,可没办法,她就是忍不住,“师兄,师兄,你不要这样,不要这样,笑得人家肚子痛啦!哈哈哈!”

  澹台隐满头黑线,他要说的重点完全被凌云秀给带跑偏了。这个梦做起来并不轻松,先是不明不白的初生在农家院,一晃就是十多年过去被天子召进后宫。进了后宫以后问题就出现了,做什么事都得请示皇上,还得处处讨皇上的开心。因为是梦,所以澹台隐并不像是完完全全的可以自由控制情绪,有一种感觉很难说。

  他顿了顿,等凌云秀收住笑声才说,“就是那种很诡异的感觉,像是在害怕,又像是天经地义的。”

  “什么感觉?”

  “就是那种,嗯,很难说。”,澹台隐想了好一阵子,“如果非要说的话,就是那种被占有的感觉。很糟糕,非常糟糕,甚至有一点让我害怕。”

  “被占有?你是什么意思,被皇上占有吗?”

  “也算是吧,被夫君占有也是一个样不是吗,嫁出去的闺女就得唯命是从。”

  “也不全是吧?”

  “至少大部分是这样的不是吗?”

  凌云秀点点头,“这你倒是说的没错,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嘛。男婚女嫁天经地义嘛。”

  澹台隐皱了皱眉不再说话,心中犯嘀咕,难道是男人和女人在构造上存在差异?先前倒是没觉着婚娶有多么可怕,甚至可以说是一门天经地义的喜事,从此女人有了依靠两个人和谐美满的过日子。这个梦彻底打破了他曾经的的想法。

  挠了挠头,又解释说,“我当时的感觉,我是说做梦变成女人时候的感觉......”

  “我知道,你说。”,凌云秀又开始忍俊不禁,露出一排小白牙。

  “在我变成女人被皇帝召进后宫的时候,就好像进了刑部大牢一样难过......你知道那种感觉,仿佛从今往后的人生再也没什么出彩的。就好像那自由飞翔的鸟儿被猎人装进笼子,而空有绝伦的美貌,只能为那一个人曼舞、啼唱。”

  凌云秀点点头,似乎有点明白他的意思。二师兄他似乎是在为女人打抱不平,女人一旦出嫁便很少有人身自由,更别提移情别恋。明明大街小巷上有那么多美男子,一个个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无所不能,何必要单嫁给一个人呢?再者一说,即便有着倾国倾城的美貌,一旦嫁了人,美貌便似乎不再属于自己一样。

  想到这里,她呲着牙给澹台隐一个比较形象的解释,“你说的这种感觉人家大概能够理解,是不是就是那种,那种空有一身好本领,却被官兵拿了走,如今要被送上断头台的感觉?”

  “也不全是,不好说,不知道师妹你有没有这种感觉?”

  “我?”,凌云秀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还好吧,我是女人......如果师兄肯娶我的话,人家肯定答应啦,人家百依百顺心服口服呢!”

  “别胡闹。”

  澹台隐白了她一眼,来到书柜前去找那有关于前朝礼数的书籍,一边找一边嘀咕,“都说江湖儿女豪情快意,可女人的天性就是顺从?难道是我错了吗?”

  先前他只觉得男人和女人应该生而平等的,没什么所谓的男婚女嫁,女婚男嫁也不是不可以。

  “所谓的倒插门嘛,哈哈。”

  凌云秀话刚出口就被师兄推推搡搡的赶出门外。用凌云秀的话说,他总是喜欢想一些无关紧要,而又想不出什么头绪的事情来。

  又是一夜无话,因为想的太多凌云秀也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她也梦到当年澹台隐所说的那种情形。那种被人所拘束的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隔天一早阿炎早早的生火做饭,煮了一锅小米粥和一些腌肉。

  端上来的时候还有些不好意思,“少宫主恕属下无能,眼下也只有这些吃食,还请少宫主见谅。”

  一小木桌上放着一碗粥和几样小菜,多半是前些天从镇子上买的酱肉,还有一小盆蛋花汤。鸡蛋不多了,因为赶路匆忙不小心摔破了好些个。凌云秀自然是不在乎这个,当着阿炎的面可以和颜悦色,正因为把他当做自己人。

  凌云秀稍微顿了顿,慢声细语的说道,“阿炎,本宫当你做心腹,这才与你交心,其实吃什么根本不重要,这有汤有肉还不够吗?只不过在外人面前可不能这样,倘若入了镇店,必须有荤有素有汤有肉,你明白吗?”

  “属下明白。”

  “这就对了,叫阿冰过来一起吃吧。”,转身又对阿房,“你的嘴没事儿了吧?”

  “托您的福,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就知道扯皮,快坐下吃饭,吃完饭早早地过山去。”

  先前阿炎已经派人到前面扫清障碍,青天白日倒是没见什么野兽,昨天一晚上更没有听到什么狼嚎,这里的狼似乎已经绝种了。翻过狼头山再往前还有过一座大山,这一座山要比狼头山高很多。两座大山之间地势平坦,有些人家零零散散的分布着,时间刚过晌午日头还没西斜凌云秀便吩咐手下人找落脚的地方。

  狴犴嘲笑她,“怎么,昨天还急匆匆的,今天怎么不急啦?”

  “今天有雨......”

  “有雨?”

  抬头看了看天,没觉着有什么异样,虽说阴惨惨的,可冬天不就是这样吗?所有人都是将信将疑,可少宫主少掌门说话谁也不敢不听,于是收拾收拾在农家院暂时居住下来。

  不得不说,阿炎的办法要比其他人好得多,狴犴只知道这些人可能有危险而时时刻刻的盯着。阿炎更有办法,将全家人聚到一间屋子派专人看管。虽说有些过分,但看在银子的面上对方也是感恩戴德。就这样,一家三口都被关在了下房,有专门人把手,凌云秀她们则是在主屋居住。等到太阳开始往西转的时候,果然天比寻常更早的黑了下去,一片厚重的乌云从天的东北角压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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