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内侍省

昨天可真是冻死我了，没想到还没有到冬天就已经这么冷了，布衾多年冷似铁，娇儿恶卧……厄……好吧也怪我自己乱动……

        “之江，快来吃早饭！”

        “唉！好嘞！”

        有个闺蜜一起穿书就是好啊，还有人帮你带早餐，嘻嘻，真幸福！

        我和雁雁吃完早饭就赶着去尚宫局做工了。没办法，女史就是个合同工，比不得那些有编制的司言、司簿什么的，不仅有单人厢房，还可以晚一点去上工。

        加油！穿书也要努力做打工人！

        呜呜呜呜呜……穿书都不让我体验体验人上人的生活，连编制都莫得，呜呜呜呜呜……我的雁雁小姐妹更惨，还得打两份工，一边在宫里做女史，一边还得给狗王爷传递情报。抱紧我可怜的小姐妹！

        “之江快来，帮我核对一下这个月明义殿宫女的月俸对不对！”不说了，陈司簿在叫我去核对账本了。

        干到午时四刻我下班了，伸了个懒腰，准备去找池雁雁吃个午饭，然后再美美地睡一觉，继续算下一个宫殿的账本。

        幸好我大二的时候学了一点会计学，不然就要被上司骂个狗血淋头了。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哼着小曲儿跨出司簿院，去司言院门口找雁雁喽！

        可我左等右等，等到快未时了还没有见到雁雁的身影。

        “唉——之江，你怎么还在这儿啊。”我转头一看，原来是尚食局的苏玉。

        “我在等池……不，不是。是筠泠，我在等她一起去饭堂吃饭。”

        “饭堂未时二刻可就要关门了，你们得快点啊！”苏玉好心提醒道。

        “谢谢苏玉，我再等一……”“别等了！”还没说完，司言院就传出一娇柔造作的声音打断了我。

        “池雁雁今日被安排去内侍省，给何常侍送承欢殿的宫人品秩变动表去了。”她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上的灰，可我肩上压根就没有灰，还挑衅地看着我，继续用娇柔造作的声音恶心我的耳朵，“你呢，也不用等了。估计她明天，哦不！可能后天才能回来了呢～”

        “你说什么？！”苏玉惊讶地看着前面这个同样身着墨绿鹅黄衣裳的女子。

        那个女子没有回答苏玉，而是继续用奇怪的眼光打量着我，“许之江啊许之江，你可真是好运呢！人长得不怎么样，脑子也笨笨的。”她扯了扯我的裙子，“但是呢，却有闵筠泠这么个绝色的好姐妹。等你的好姐妹飞黄腾达了，你可就有福啰～”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她就施施然离去了。

        我不解地看向苏玉，“苏玉，她这是什么意思？你刚才怎么那么惊讶？”

        “哎呀！”苏玉紧张地拉着我的袖子，“你入宫时间不长，不知道那个何常侍是个什么腌臢东西！那可是出了名了好色的玩意儿！送到他那里去的宫女，没一个是好好地出来的，甚至有几个最后还没能出来！”

        “什么？！”

        我终于是想起来了，原著里确实有个巨好色的高位太监，经常利用职权玩弄小宫女。因为品级比较高，是正五品的内常侍，又是成贵妃的人，所以胆大包天肆意妄为。低位阶的小宫女不得不从，高位阶的女官都与他们这些内侍省的人有千丝万缕的利益关系，也不会因为玩弄了一个宫女去揭发他。就算想伸张正义，都还有成贵妃在上头压着呢。

        没想到雁雁也被送去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苏玉，苏玉，你可有认识什么人？”

        苏玉有点哭笑不得，“我一个入宫七年都还是尚食局小宫女的人，你觉得我会认识什么大人物吗。”

        “那……那该怎么办……”

        有了！

        云姜啊！

        等等，让我想一想让我想一想，怎么去找云姜。云姜，云姜她应该和五公主一起住。五公主，五公主……

        “原来是尚宫局。尚宫局与公主殿下的珠镜殿是同一个方向的，我们可以一起走一段路。”那天云姜的话如犹在耳。

        对！就是珠镜殿！

        “苏玉，你知道珠镜殿怎么走吗？”

        “珠镜殿？我知道！我带你去！”

        我和苏玉急急奔走在狭长的宫道上。

        “之江，你是打算去珠镜殿求助五公主吗？”苏玉看着我因为焦急奔走而出了满头的汗，递给我一块巾帕。

        “苏玉谢谢你！”我接过巾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继续说道，“是去求助五公主的侍读，户部尚书的女儿云姜小姐。”

        “原来是云姜小姐，我早前听其他宫人说这云姜小姐是个十分和善的人，不仅与那些皇子王孙们相处融洽，对咱们这些宫人也十分友善。可……”

        “怎么？”我看苏玉吞吞吐吐地有话又不说。

        “可那何常侍是成贵妃的人，五公主虽然平常与成贵妃不对付，但是也不会主动除掉她们的人啊。”

        我停下脚步。

        是了，原著里成贵妃是个何等厉害的存在我怎么能忘呢？

        清河崔氏培养出来的嫡长女，舅舅是从二品的镇国大将军，弟弟是从三品的云麾将军，还是二皇子养母……

        这每一条单拎出来都是个不得了的身份，如果这一众厉害的身份同属于一个人时，那这个人就是绝对地难以撼动的存在了。

        五公主作为先皇后的女儿尚且不敢跟成贵妃硬碰硬，作为户部尚书家小姐的云姜，她又能如何呢。

        “之江，之江！”苏玉摇着我的手臂，“咱们……还去珠镜殿吗？”

        我扭头看向苏玉，又仿佛想透过苏玉背后的宫墙看到什么希望。可那就是简简单单的红墙而已。难道会有另一个如云姜的人出现在红墙边帮我吗？

        不会的。

        可我还能怎么办呢？

        我闭上眼睛，想通过回忆原著里的情节寻找到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能去救雁雁的人。

        成贵妃……何常侍……内侍省……

        内侍省！

        原著里闵筠泠就是跟内侍省的少监成婚的。那个少监倒是极其温柔的人，和女主成婚后也一直分房睡，在女主又一次被男主虐心之后为了安慰女主，还在上元节偷偷带女主出宫去看花灯赏烟花。作为男四号，一直都和女主有着朦朦胧胧的感情线。

        对啊！我可以去找他啊！少监可是正四品，是内常侍的直属上司啊！

        不过这个少监是啥时候出场的呢？是在和女主成婚前后出场的吗？还是早就出场了？他现在和女主已经认识了吗？我好像不太记得了，雁雁也没有提起过他。

        哎呀！关键时刻救人要紧啊！死马当活马医了！

        “苏玉，你知道内侍省的少监住哪儿吗？”

        “内侍省的少监？哪个少监？”

        “内侍省还有好几个少监？！”

        “没有没有，就只有两个，一个何少监，一个植少监。”苏玉解释道，不过对我的话还是很迷惑，“之江你认识内侍省的少监？”

        “我……暂时不认识……但是等会儿就能认识了。”

        ……

        我好像从苏玉的眼睛里看到了“傻x”两个字……

        “好，我带你去！救人要紧！”

        “苏玉，你真是我贴心的gps！我爱死你了！”向可爱的苏玉飞吻一个。

        “我在宫里待了七年，虽然还只是个尚食局的小宫女，也不认识啥大人物。但我敢保证。”苏玉自信地拍了拍胸脯，“我绝对是六宫局里对祈年宫的路最熟悉的宫女！凭借我多年的送膳经验，祈年宫里的每条路在哪儿、通向哪儿、和哪条路连接，我都烂熟于心，了解得透透的！”说完还傲娇地向我抬抬下巴。

        我忍俊不禁。

        我和苏玉现在内侍省的门口，不知道究竟应该往哪里走。

        刚才在路上我怎么想都想不起来，那个原著里的男四号到底是姓何，还是姓植来着？

        不要问我为什么能将作为女三号的云姜的故事记得那么全面，连云姜番外里的被救小宫女是在哪里获救的都记得一清二楚，却不记得男四号姓啥。

        这还不是因为我看原著的时候就特喜欢云姜这个人物嘛！而且原著里女主和其他人都直接叫男四号少监，他的名字都没有出现过，我哪知道他姓啥！连原作者这个不给他起名字的懒鬼都不知道他姓啥，更何况我呢。

        “之江，你是要去找何少监，还是植少监呢？”苏玉一脸茫然地看着我，我也一脸茫然地看着她。

        ……

        “呃……那个何少监性格怎么样？温柔吗？植少监呢？”作者大大只描写了性格，连外貌都没描写。好吧，我也只能依靠性格来判断了。

        “温柔？何少监哪里温柔啦！何少监可是出了名的凶神恶煞。刚才你说要找内侍省的少监的时候我还吓了一跳，还以为你和这凶神恶煞的何少监有啥关系呢。”看来苏玉真的很不待见这位何少监。

        “那那个植少监呢？”我不死心地去问另一个。

        “不太清楚，他主要是负责管理太子内坊局、内府局和宫闱局这三局，不常与我们六宫局的人打交道。”

        哦。说了等于白说，没有一点有用的信息。

        不过根据我纵横言情小说多年的经验来分析，真相只有一个！

        男四号就是何少监！

        “咱们就去找何少监！”

        “之江，你确定？”苏玉的眼睛里好像又出现了“傻x”两个字。

        “我确定！”不过我依然相信我的判断。

        何少监真是个很严谨的人呢。

        这小院子里每一个物品的摆设都严格按照中轴线一一对称放着。

        “两位姐姐先在这儿等一会儿，喝口茶，师傅他大概一刻钟就会回来。”守门的小内侍将我们引进来，还给我们俩沏了两杯茶。

        “多谢。”我向他点头致谢。他回以微笑后便退了出去继续守门。

        我看着大概只有十三岁样子的清秀小内侍守门的背影和我手里的茶，觉得这万恶的封建主义真的恶心透了！

        不仅雇佣童工，还要摧残他们的身体！本该是在学校好好读书的时候，却要被迫在这宫墙内打工。而且内侍不比宫女，宫女到了一定年龄还可以出宫，内侍一旦选择做了内侍进了宫，大概要一辈子都要耗在这儿了。

        想到这儿我不禁叹了口气。

        “这位姑娘为啥叹气？”一如清风吹过木林和泉水相击的声音传来。

        林籁泉韵。我想就是这样的声音吧。

        我抬头，印入眼帘的是一个身穿绯红色圆领袍衫，腰间黑色革带上配犀銙和银鱼袋，头戴玄色幞巾的长相颇为清俊的男子。

        腰间一痛，原来是苏玉用手肘顶了我一下。

        “见过何少监”苏玉半蹲下去朝前面那人行了个礼。

        我也有样学样地向面前那位男子行了个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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