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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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谢柏川态度坚定,要她养好伤再出发,陈西的管浍山之行不得不多被耽搁小半月。
其中固然有谢柏川的武力值压制,但陈西冷静下来后,也觉得自己确实有点太冒进了。
——她才重生回来没多久,对自己即将要面临的对手又没有过多了解,确实该从长计议。
谢柏川将陈西的情绪反应都看在眼里,见她没有强行要走,心里也是松了口气。
但这不代表陈西已经将一切放下来,相反,她每一天都过得十分紧绷,查看搜罗来的肥遗近年来作祟事项,连夜背管浍山地形图等。
就这么大概过了半个月,陈西总算觉得自己已经能跑能跳,即便灵力依旧没有恢复的迹象,但她的身体情况应该已经大概恢复到那日拔除傀丝的水准。
只是之前丢失的气血一时半会儿难以补充完全。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能养到现在这种地步,还全亏了谢柏川把那些天才地宝不要钱的给她吃。
半个月后的清晨,陈西收拾好行囊,找谢柏川辞别。
没想到谢柏川居然不在,陈西敲了好一会儿门后,将其推开,发现桌上有一封谢柏川留给自己的信件。
——白姑娘亲启。
算了,他想叫白姑娘就叫白姑娘吧。
陈西将行囊背在身后,拿起桌上的信件拆开,信上只有寥寥数语,大概就是谢柏川收到万兵熔炉附近弟子求救讯号,昨日已经连夜出发了,不辞而别非他本意,希望陈西此行定要多加保重。
“万兵熔炉……”陈西念叨着这四个字,“这不是在北管山脉附近么?”
北管山脉乃是北华山脉与管浍山脉的交叉地带。
如今五大门派之一的北华山庄就坐落于北华山脉腹地,有好些处得天独厚的洞天福地地带。
既然如此,她和谢柏川此番一别,应该再难相见了。
陈西想了想,找了笔墨,在这封信后回应:再见,还有,谢谢你。
写完后,陈西将这封信重新压在桌上,潇洒大步离开。
小院的柴门被关上,即便初晨的阳光倾洒而下,给小院镀了一层光晕,却还是因为主人家的相继离开而显地无端孤寂。
陈西离开小院没走多久,就走到通往镇上的主路旁,她随手拦了一辆牛车,拎着行囊躺上去,随着车轱辘嘎吱嘎吱一转,便踏上去镇子的道路。
——没了谢柏川,那等仙门灵马她也驾驭不了,只能像个凡人一样慢慢赶路。
不过陈西觉得这样也别有一番意趣。
再说,她到底是个已死十八年的人,即便看了再多书,跟如今的情况还是会有落差和代沟,因此,这么一路不断换成,慢慢赶路,反倒有助于她了解如今的各种情况。
赶牛车的大爷见陈西孤身一个小姑娘就敢在这荒芜人烟的地方拦车,没有什么加害与她的心思,反倒是担心自己一大早撞了邪,万一拉到什么山野精怪,那可就不得了。
——毕竟,陈西的容貌当真是太过于出挑,太让人惊艳了。
但经常在山间赶路的人都知道,即便明知道自己前面挡自己车的不是人,也千万不能惊慌,更不能掉头就跑,因为这样反倒会被‘那东西’缠上。
大部分情况下,只要自己安安稳稳的赶路,不生什么坏心思,那些山间精怪也不会做出戕害人命的残酷行为。
不然,等待他们的就是仙门弟子不死不休的追杀。
陈西只觉得这位老伯的赶车技术颇为高超,在这等山间小路上,她都没感受到多少颠簸,就到了集镇上。
陈西下车,丢给老伯五枚铜板,便去找镇上的包打听了。
大陆幅员辽阔,简简单单‘管浍山脉’四个字,便包含了至少八百里长,上百里宽的地界,要是全靠人走,兴许走一辈子,也遇不到自己想找的妖怪。
像之前凫丽山那样有细致地图的,还是因为有上仙埋骨,这才有他的好友不惜代价绘制地图,想要找到一点蛛丝马迹,找到好友的遗骸。
因此,对于管浍山这等绵延不绝的北地大山脉,陈西即便手握地图,也都是一些粗略的大地点。
行走江湖陈西比较有经验,万事先找包打听。
谁料她不过在路边买个胡饼的功夫,就听到两个从自己背后经过的人在议论——
“听说了没,万兵熔炉那里出事了。”
“什么事儿?难不成又有哪家的天才少年凝出神兵了?”
“嘿,要是这种好事儿,我会是先前那种语气?”
“那到底是什么事儿,你倒是说呀,别卖关子了。”
这人完全说到了陈西的心坎里头,虽说她对于那万兵熔炉发生了什么不算多好奇,但早先有谢柏川那封信在前,后又有此人卖的这么大一个关子,她的心就算再怎么无波无澜,这会儿也被吊起来了好奇心。
那人终于说了:“今年有弟子前去凝兵时,因为自己是第三次凝兵,倘若这才还是凝兵不成,就再也没有凝聚神兵,成为上仙的机会。他可能心里压力比较大,居然在最后凝兵之际,跳入万兵熔炉——要用自己的骨血祭兵!”
“什么!”陈西闻言也是愣了,她连喷香刚出炉的胡饼都来不及咬一口,便快步走过去询问,“你且仔细说说,到底出了什么事?谁这么放肆,居然敢跳下万兵熔炉!”
当年他们进入四大门派联合学堂,夫子所教的第一件事便是要对万兵熔炉心怀敬意,不可做出损坏万兵熔炉之事。
没人知道万兵熔炉是什么时候出现在天地间的,也没人知道到底是现有的修仙者还是先有的万兵熔炉。
但是,所有仙门中人都知道,万兵熔炉及其所呈现给世间的万兵谱乃是天地予人族的馈赠。正是因为有了这等斩妖如屠狗的神兵,人族才能在妖族的大举进攻下保全自身,甚至有机会护住更多手无寸铁的老百姓。
因此,所有仙门中人都将万兵熔炉看作是最神圣的地方之一。
这也是一旦有人能得到万兵熔炉的认可,凝出神兵,那么大家便会视其为同龄人中的翘楚。
当年的孟清雪、谢清霖如此,后来的陈西、谢柏川、景寒、花月明如此,现在的小一辈,应当也有能扛起仙门大旗之人。
而陈西听到有人跳下熔炉,以骨肉之身血祭神兵,之所以会如此震惊,因为这是对万兵熔炉的摧残和污染。
——天地间至神之物,被人类的骨血所玷污,将会有十年以上,乃至百年的封炉之限。
直到天地熔炉将这些不属于自己的气息彻底排空,才能有下一回再开炉的日期。
那人听到旁边有人跟着询问,整个人愈发得意,道:“姑娘,具体情况我不知晓,但这件事已经传到五大门派宗主的耳中,我听说离得最近的北华山庄庄主及其夫人,还有最近恰好在附近的挽月宫谢宫主都已经抵达万兵熔炉了。”
陈西握着胡饼的手紧了紧,平复一下心情,心道,原来这就是谢柏川不肯在信中明说的原因。
因为,如果她知晓此事,一定是得亲自赶过去看看,想想挽救机会的。
不然如今还没凝出神兵的小辈们,就再也没有可以凝兵的机会了。
陈西道:“既然如此,那你知道从这儿怎么去万兵熔炉最快?”
那人转身往后一指:“嘿,看姑娘你长得冷冷清清,没想到也是一个喜欢看热闹的性子——喏,那是我们仙门的马车,十块灵石,便可助你一个时辰内赶到管北山脉交界处。价格虽是平时的五倍,但看这个热闹绝对不止这个钱,对吧?毕竟,如果你坐普通的马车牛车过去,别说到了,半路就会被山岚啊妖风啊堵住,三五日可能都到不了。”
陈西转身就往马车那儿走,她身上没有灵石,凡间通用的银子倒是不少。
但她无论如何都要在今日午时之前抵达。
没有灵石,陈西随手抓住一个跟方才那人气息同出一源的弟子,想来是同一个宗门的。
她压低声音问:“你们门派的地下交易场所在哪儿?别声张,带我去,不然我一刀宰了你。”
说着还从袖口落下一把尖锐的匕首,悄悄抵着此人。
从路边行人的角度来看,大概就是一个容貌绝艳的女子和一个男子关系很好,很亲密的走在大街上。
世间之人崇尚修仙,对男女大妨看得没那么重,街上经常能看到男子女子出双入对,不足为奇。
那个小弟子脚步轻浮,眼底尽是纨绔态度,一看就是很惜命的那种人。
听到陈西此言,加上陈西手劲儿极大,他挣扎后发现自己的受就像是被铁给捍住了一样,当下知道自己遇到高人,不敢多言,连忙带路。
普通门派没有机会半那等大的交易宴,但弟子们修炼到一个层级后,总会有闲置和用不上的法宝,放在一边积灰或者扔了,都着实可惜,这才有了这种小小的地下黑市。
地下黑市都是戴着面具交易,不问来头,不问归处。
但这些黑市也并非是来人都给交易的,想要拿到黑市的面具,一定得有熟面孔带进来,不然弟子们也担心遇到仙人跳,最后自己人财两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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