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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几家欢喜几家愁


  自叶倩回国已经半个多月了,每每遇见,云帆也只是客气的寒暄几句。这种感觉很微妙,想见却又怕相见,或许一年以来期待已久的梦近在眼前时,那种患得患失的情绪会变得格外凝重。

  “云帆,晚上可以一起吃饭吗?”叶倩还是一身T恤牛仔的标准打扮,齐耳的短发,刘海儿遮住一半额头,整个人很有精气神儿。

  云帆习惯性的单手推了一下眼镜,微笑回应。

  见到云帆的笑容,叶倩笑得便更灿烂了。这一年来,多少个日日夜夜,这张斯文清秀的脸,这个奋不顾身挡在自己身前的人,这个含着泪光送别自己的人,现在就站在眼前,笑容依旧,时光依旧。

  云帆话不多,只是不停的往叶倩碗里夹菜,她的喜好他还是记得清清楚楚,喜欢吃虾,喜欢芹菜,讨厌吃蒜。

  “我不在的这一年,有没有发生什么好玩儿的事?”叶倩饶有兴趣的看着云帆。

  “嗯……”放下筷子,低着头想了一会儿:“学生会取消轮岗了。”

  “我不要听这些,我想听点儿八卦的。”叶倩看着云帆,其实她最想知道的,无非就是从他口中会不会听见别的女生的名字。

  “嗯……韩苑。”云帆犹豫了一下。

  韩苑?外联部的那个女生?上次高校联赛就是她联络的,看来他们经常见面了。叶倩正了正身子打起精神等着下文。

  “尹晨光喜欢韩苑。”

  “那你呢?”

  “我?”听见叶倩突然这么一问,云帆抬起头,正好对上叶倩那双眼神凌厉的眼,像是要把自己看透吃透。

  我?我当然不喜欢韩苑,我喜欢你。

  可心里的话始终说不出口,云帆只是摇了摇头。

  “不喜欢就好,她不适合你。”看见云帆的反应,叶倩表示很满意:“还有吗?”

  “辛逸羽,和晨光的妹妹在一起了。”

  “别老说别人的事儿,说说你。”叶倩忍不住打断他。

  “我?我还是老样子,1年很快就过去了,没有什么新鲜的事情。”

  “快吗?为什么我觉得那么慢?”

  一顿饭,各有所思,但只要能这样坐在一起,比起那一年,已经好太多了。

  吃完饭,两人散步在后山树林间,入秋了,夜里的风开始转凉,见叶倩把手放进裤兜,云帆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叶倩披上。一路上两人话不多,只是安静的肩并肩走着,感受着踩在同一片土地上,呼吸着同一片空气的味道。

  前面大树后两个熟悉的身影,是韩苑和尹晨光。云帆刚想打招呼,被叶倩制止。

  “嘘,我们去偷听。”叶倩脸贴的很近,云帆心跳差点跳漏了半拍,还是那么的古灵精怪。

  “晨光,我收到系里的邮件,我有机会去美国做交换。”韩苑低下了头。

  “嗯,恭喜你。”尹晨光双手插在裤兜里,目光越过韩苑的头顶,看着远处。

  “晨光,我知道你听到了不少关于我的流言,但那些都不是真的。”韩苑想要去拉尹晨光,刚刚伸出去,又缩了回来,放在胸前有些无措。

  “或许吧。”

  “或许?你不相信我?”

  “我信不信你又有什么关系。”尹晨光低下头看着韩苑:“你从来也没有把我当成你的什么人。”尹晨光说完便要离开。

  “我喜欢你。”

  听到韩苑这句话,尹晨光驻足在原地。这句话他对她说了无数遍,却从未换来过同样的回答。而今天,他听到了,可时间,已经不对了。

  “我是真的喜欢你。”韩苑向前一步,继续补充道。

  尹晨光攥紧拳头,很难迈开脚步,但也很难回头。这段时间自己付出了多少感情,换来的是一次又一次的敷衍和欺骗,从一开始的绝对相信,到怀疑,到验证,到绝望。这个女人将他的感情,踩在脚下一次次践踏,又拾起,就像一个微不足道的玩具。

  “所以呢,你会选择放弃其他的诱惑甚至放弃出国交换?”尹晨光没有回头,咬牙切齿的说出了这番话。

  “我现在只有你了。”

  是啊,只有我了,只有我还傻乎乎的在原地等你。

  尹晨光转过身,抓住韩苑的肩膀:“所以你会留下来,对吗?”

  “我……”韩苑犹豫了,或者说她根本就没想过尹晨光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尹晨光笑了笑,果然,他还是高估了自己在她心中的分量,转身,离开。

  “晨光!”韩苑冲了过去,抱住尹晨曦的腰:“就一年,一年我就回来了,你会等我的,对吗?”

  尹晨光掰开韩苑的手:“没有人会永远在原地,等一个三心二意的人。”说完便决绝的离开了,留下韩苑一人在原地不知所措。

  本以为要偷看一场甜蜜的恋爱小剧场,结果却是这样的场面。叶倩缩了缩脖子,歪着脑袋看同样猫在树后的云帆。云帆低着头,抿着嘴唇,像是一早就知道这个结果。

  待韩苑离开后,两人终于挺直腰杆站起了身。

  “所以……他们这是……”

  “彻底结束了。”云帆望着远处出神。自己的好兄弟,第一次为了一个女人掏心掏肺的对她好,省吃俭用甚至去校外当篮球陪练,就为了想攒钱买个她喜欢的包。可一而再再而三,韩苑只是从别的男人身上轻而易举的拿到了这些,这些尹晨光现在给不了,而以后也不想给了。

  看云帆的神情,叶倩也不好继续追问。但刚才韩苑说的交换一年,希望尹晨光能等她,霎时让她回想起了当年的情景,当年的自己,抛下了受伤的云帆,独自去了美国,虽然当时的他们都还紧咬着牙没有说出在一起的话,但情愫早已生根发芽。

  一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她没有给云帆任何承诺,但云帆却安静的在原地等着她,没有任何的插曲和意外,还是当年那个干净透明的他。

  不能再等了,叶倩一再的提醒自己,如果要等到云帆主动告白,那可能是毕业以后,等到他功成名就以后才有可能发生的事了,她等不了,不想等,现在就要在一起!

  “云帆,我喜欢你。”叶倩转过身,直直的看着云帆。而此刻的云帆也好似被她的眼神定住了一般,透过镜片,也能看到那双张皇的眼睛。

  看云帆没有反应,叶倩闭上眼睛,迅速的亲吻了一下云帆的嘴唇,见云帆还是没有反应,叶倩只能再送上她的唇,而这一次,她被紧紧的拥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唇齿间传来有些激进霸道的吻,轻轻的咬着她的上嘴唇。叶倩也环住了云帆的脖子,让这个吻能更深一些。

  渐渐的,从激情到有些慌乱的吻变做绵软、温热而深沉。这一刻,他们都等得太久了……

  打完工回到出租屋的韩轩至,坐在床边的旧木桌前,拿起课本。刚刚翻开,又想起了那天晚上,尹晨曦任由自己握着她的手,还用另一只手覆上来轻轻拍了两下,想起了她那张阳光明媚的脸,以及那颗五彩的弹珠。

  ——“从今天开始,咱们就是好兄弟啦!”

  好兄弟,呵,谁要做你的好兄弟。

  合上书,望着窗外的天空,上次看到的那个男人,就是她的那位大学男朋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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