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求雨

“起床了！怎么还不起床……”

        向皖迷迷糊糊翻个身，摁掉了他的鬼畜闹铃，顺便看了一下时间：五点半。

        他坐起身，用脚勾来拖鞋穿上，抓着头发去洗漱。刷着牙的时候，顺便翻看了一下昨天睡着后没来得及看的消息。

        班群。

        【江梵（学委）：老师，听说六月数学节又要竞赛了？】

        【冯涛（班主任）：是的，这次我们有三个名额。】

        【沈由宁：真的吗？那这次班长和楚飏是不是又要上了？】

        【冯涛（班主任）：江梵你要去吗？除了向皖和楚飏还有一个名额，你比较合适。】

        【江梵（学委）：好，我也一起吧。】

        ……

        向皖扶额，怎么最近这个竞赛阴魂不散的？一群人大晚上不睡觉在这里讨论竞赛干什么？

        他退出班群，又刷了几个群聊，剩下最后一个红点了。

        【爸：周末回来吗？】

        向皖握着牙刷的手停了下来。

        他拉下信息栏，看了眼日期，今天已经星期五了。

        沉默半晌，他回道：要月考了，得复习，暂时不了。

        六点半的早读，向皖作为班长，在讲台站着带读了一节早读课，嗓子干的要死。他回到座位，习惯性去摸书包侧边口袋装着的水杯。

        “耶？我杯子呢？”

        他扭头一看。

        口袋是空的？！

        焯！

        忘记带水杯了！！！

        早上被老爸那条信息整的心烦意乱，谁知乱着乱着把脑子也乱了，水杯都没带上！

        放在平时虽然不是什么大问题，但是今天他没带手机，身上又没有零钱，没法去小卖部买水，寝室楼中午才可以放人进去。

        怎么时间掐的那么准啊？他刚好没带手机！

        向皖这种白白嫩嫩的人是不能缺水的，更何况现在刚刚带完早读，渴得不要不要的。

        一旁的楚飏察觉到向皖的不对劲：“班长你咋了？”

        向皖赶紧整理面部表情，若无其事道：“没什么。”

        楚飏奇怪：“你不是每次带完早读都要灌一大杯水的吗？今天怎么没有？”

        向皖：“今天不想喝，不行吗？”

        楚飏看向他的书包，顿时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楚飏大声笑道：“诶班长你没带水杯啊？难怪了，原来是没水喝哈哈哈……诶别打！我错了！”

        向皖收回拍在他脑壳上的手，低声呵斥：“就不能小点声？”

        楚飏笑笑，没说什么，随即转身出了教室。

        向皖有点恼，突然听到外面一声喊：“你们听说了吗，今天可能会停课！”

        “什么什么？”

        “要下暴雨了吗？”

        喊的那个人跑进来，站在讲台宣传他的小道消息：“是这样，天气预报说今天可能有红色预警，所以我们应该能抓到机会休一天！”

        虽然按道理来说，高中一般不会因为这点雨就停课，但向皖所在的城市教育局管得比较松，所以这里的高中生们运气好的话也时不时可以捞到一天小假期。虽说只有一天，但对于学业繁忙的高二高三也算是天大的恩赐了。

        向皖向窗外看去，天边的乌云黑压压的，一片一片，似乎真的会下红色大暴雨。

        突然，大雨倾盆泻下，走廊边的窗户打进来很多雨水，坐在窗边的同学慌忙关窗以免雨水打湿他们的试卷。

        教室里顿时一片欢呼，很多人都开始整理起自己的抽屉书包，好像已经宣布了放学一样。

        但是老天爷似乎故意整蛊大家，大雨持续了没一刻钟又逐渐小了起来。还有五分钟上课，大家可谓是心急火燎，好不容易等来一场疑似红色预警的大雨，谁都想要这一天的假期，包括向皖。

        于是，高二（5）班的同学们就看见他们的班长直径走到教室走廊，双手合十，对着天空近乎虔诚地拜了两拜。

        全体同学：“？？？”

        懵了一瞬，沈由宁明白了向皖的心思，说：“走啊，我们也去拜拜，让老天爷下大一点！”

        大家恍然大悟，纷纷跑出教室，在走廊双手合十，九十度鞠躬，甚至跪下来的都有。

        “求求了，下大一点！”

        “好不容易有一次大雨，别吝啬啊！”

        “我拿沈由宁单身20年换一场红色暴雨！”

        沈由宁：“简霖你别太过分了哈！”

        卫儆本来想找向皖说说暴雨的事，结果一到五班就看见走廊上全是人在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的，吓了一跳，在人群里找到向皖，趁混乱把他拉了出来。

        卫儆：“你们班咋回事？魔怔了？”

        向皖装得若无其事，说：“没什么，大家想停课，在求雨。”

        卫儆：“牛啊，谁想的主意？”

        向皖：“我啊。”

        卫儆：“……”

        真不愧是班长！带头作用一流！

        卫儆喜欢凑热闹，又跑回去，打算宣传一下这个“求雨”的方式。

        就这样，整个高二教学楼都加入了“求雨”的队伍。

        看起来像是一个大型的祈福活动，活像宗教现场。

        教室空无一人，向皖玩腻了，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还是很想喝水。

        正想着接雨水喝的方法可不可行，眼前忽然就递来了一瓶矿泉水。向皖抬头，看到了衣服湿了一半的楚飏。

        “刚刚雨有点大，趁雨小了回来的。”

        楚飏正在笑，说：“这个，就算是你替我想办法的报酬吧。”

        向皖愣愣的，接过楚飏手里的矿泉水：“谢谢了。”

        楚飏看着窗外密密麻麻的人：“咋回事啊？宗教信仰？”

        向皖不禁笑了出来：“是啊，我带的头，是不是很狂热？”

        最终还是被巡逻的郑主任看见了，大吃一惊，向皖走出来说明缘由，郑主任哭笑不得：“你们这群人有精力没地方撒是不是……”

        从此向皖看见了暴雨，必然会想到高二教室走廊上那群乌泱泱的人头，双手合十在祈祷。虽然最后还是没能求来大雨，但是这个万众一心的场面……好像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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