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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乐土(五)


贾老爷哈哈笑道:“我看你这和尚还是乖乖地跟我去庄园里做活,换口饭吃,要不然我敢保证,在这里你讨不到一粒粮食。”

明已和尚道:“众生平等,你有何权力来奴役他人来为你做活?”

贾老爷又道:“既然众生平等,别人都是辛苦劳作过活,你们和尚又有什么权力靠别人施舍过活?这种行为,简直像极了寄生虫,你们吃饱了,却让宿主变得病恹恹的。”

明已和尚道:“如果小僧不愿跟你去呢?”

贾老爷取出一柄长刀,刀身寒光闪烁,显然是一把好刀,在明已和尚面前挥了一下,道:“那就要问问我手中的长刀答不答应了?!”

明已和尚宣了一声佛号,道:“贾老爷既然要强行捉拿小僧,刚才又何必要与小僧辩理?”

贾老爷笑道:“我高兴,有问题么?”

明已和尚道:“贾老爷自己高兴,那自然是无不可的。”

贾老爷又向敖泽,道:“你是要继续帮你的和尚朋友,还是乖乖在一旁看热闹?”

敖泽道:“明已和尚是我的朋友,我自然是帮朋友了。”

贾老爷赞叹道:“好,这和尚有你这样的朋友,也算是他修来的福分,刚才你已经帮这和尚解了围,现在还要与这和尚并肩一起,真是够义气的。”

敖泽道:“我不觉着只是什么义气,只是觉着当朋友有难时,作为朋友,在自己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应该出手帮助。”

贾老爷道:“像你这样的年轻人倒是不多见了。”

明已和尚向敖泽道:“敖公子还是帮小僧在一旁助威,既然这贾老爷想要捉拿小僧,那就让小僧一人来领教贾老爷的高招了。”

敖泽听了这话,将明已和尚拉到一旁,小声问道:“你能打得过那人吗?”

明已和尚道:“敖公子可曾见过小僧吃亏?”

敖泽想了一下,摇摇头,道:“那倒是没有。”

明已和尚道:“敖公子就放心吧,那人我还能对付得来。”

敖泽道:“那人长刀可是柄利器,要不我借你一把短剑,也好防身,这样也公平?!”心里盘算着,将闻关白送的那把短剑借给明已和尚使用,那可是一把灵兵利器,那贾老爷的长刀就算再锋利,肯定也比不上自己的短剑,到时候,明已和尚借着短剑锋利,肯定能将那贾老爷打得落花流水。

明已和尚道:“那倒不用。”说着,从怀中取出一支钵盂来,道,“小僧有防身的器物。”  

敖泽见那钵盂黯淡无光,只是在上面露出一丝古铜色,也不知道使用什么材质打造的,心中暗暗嘀咕道,这和尚竟然还有这么一件东西,这几个月来,竟然一次都没有见过,不知道这和尚身上还有没有其他的宝贝。

明已和尚走到贾老爷对面,道:“再请贾老爷赐教之前,小僧还有个问题想要问一下。”

贾老爷道:“你问!”

明已和尚道:“自从到了这里后,小僧一路所见僧人皆是蝇营狗苟地活着,就连你口中那些辛勤劳作的百姓,也不见得有多么富足,这背后有什么原因吗?”

贾老爷道:“这还用问?‘众生皆苦’,这可是你们佛门的明言,怎么到了你们出家人自己身上,就觉着不理解了?再加上你们不是劳作,还要供养你们,这可不就是让生活苦上加苦了。”

明已和尚宣了一声佛号,道:“小僧明白了。”说完,一把扯下身上的僧衣,又道,“小僧这就领教贾老爷的高招。”

贾老爷快速向前跨出几步,挥动手中长刀,就向明已和尚斩去,道:“叫你知道我的厉害。”长刀带着阵阵呼啸之声,就向着明已和尚扑去。

明已和尚面色冷峻,抓着钵盂就向那长刀迎去,速度竟也是飞快,然后就见火花时间,紧接着就是一声如洪钟般的响声传来,震得人耳朵微微发麻。

敖泽还是第一次见到明已和尚如此模样,招式中隐隐充斥着一股无法忍耐的愤怒,眼神坚定,完全没有以前那种从容不迫的笑容。

看来这和尚是动真格的了,敖泽心道。

贾老爷显然是没有料到这和尚的招式竟是如此凶悍,哪有佛家的一丝慈悲之心,手中长刀被砸得向一旁偏去,连忙拽回长刀,向后退了一步,与明已和尚拉开一定的距离,又向明已和尚斜劈去。

明已和尚砸开长刀,向前跨出一步,举着钵盂向贾老爷胸口砸去,却只见贾老爷快速地向后退了一步,正好避开自己的钵盂,又见刀光一闪,长刀向着自己劈来,忙又向前一步,紧紧贴着贾老爷,一拳击出,向着贾老爷胸口锤去。

贾老爷却是冷笑了一声,心中不禁道,这和尚年纪看着不大,但是招式与见识皆是不凡,紧贴着自己向前跨出一步,这不禁使得自己的长刀落空,而且还有余暇向自己攻来。

贾老爷斜着跳开五尺有余,避开明已和尚,笑道:“你这和尚竟还有两下子,怪不得先前都是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

明已和尚道:“小僧心中无愧,用不着紧张不安。”

贾老爷又道:“你这和尚要是还俗,跟着我做事,保你一生逍遥快活。”

明已和尚道:“那真是要谢过贾老爷了,不过,贾老爷的逍遥快活,与小僧追求的逍遥快活那可是不一样的,小僧还不准还俗呢。”

贾老爷哼了一声,道:“那咱们就走着瞧吧。”长刀横斩,便又向明已和尚攻去。

明已和尚全然不惧,手中的一只钵盂,被使得像一面盾牌似的,护住自己周身,而且还时不时能像重锤一般,砸向贾老爷。

几招过后,贾老爷也知道这和尚并不是那么好对付,先前这和尚在镇口被围时,招式甚是从容,自己在远处看时,那招式虽然精妙,但是其中却没有什么暴戾之气,而此时再看着和尚的招式,招招凶猛狠戾,状若疯癫,哪里还有一丝出家人的样子……

想到这里,贾老爷也不禁暗暗地呸了一下,心道,这些年没人布施,僧人化不到缘,渐渐地也都还俗了,就算还有一些僧人,也大都是卷缩在精舍中,不敢在外活动,我倒是差一点儿给忘了出家人应该是什么样子了……

看到明已和尚如此凶悍的打法,贾老爷也是起了争胜之心,长刀如风雷,大开大合地向着明已和尚攻去。

四周落叶被两人打斗激起的劲风,吹得四处乱舞,而那些落叶被劲风卷起,瞬间便被撕扯成碎片。

敖泽在远处都能感受到,这激起的劲风吹在身上,都让人觉着生疼,可想而知,明已和尚与那贾老爷的打斗是多么激烈。

敖泽也终于明白,刚才明已和尚为什么不让自己去帮手了,自己根本没有机会插手他们之间的战斗,就算能勉强插手,恐怕也帮不了明已和尚多少忙。

又是几招过后,两人忽然分了开来,然后就见明已和尚胸口的衣服已经裂开,而且还有鲜血不断地渗出,显然是已经受伤,只是不知道伤势重不重。

另一边的贾老爷则是皱了皱眉头,不住地喘着气,神情间有些狼狈,不知道有没有受伤。

过了一阵,明已和尚向贾老板道:“咱们这样打来打去,也是没有什么意义,不如咱们打个赌,如何?”

贾老爷道:“你想赌什么?”

明已和尚道:“如果我输了,就去为你做三年的活,如果你输了,还请贾老爷放了那些被你强迫做活的僧人。”

贾老爷笑了笑,道:“这个赌看起来我很吃亏的样子,不用打赌,如果我赢了你,你照样要去跟我去做活,就算我输了,大不了放你离去就是,但是我却还有许多僧人为我做活,所以说,这个赌注对我来说,完全没有必要。”

明已和尚也笑道:“怎么,贾老爷怕了?”

贾老爷哼了一声,道:“怕?我会怕谁?你用激将法在我身上,是没有用的。”

明已和尚又道:“那贾老爷想怎样赌?”

贾老爷笑道:“如果你能为我效力五年,这五年内你不再做和尚,不要再守什么佛门戒律,如果是这个赌注的话,我觉着还算公道。”

明已和尚皱了一下眉头,道:“贾老爷就这么不想见到和尚?”

贾老爷却摇了摇头,道:“我并不是不想见到和尚,只是想看着你们佛门弟子祷告无门,衣食全无着落,最终不得不蓄发还俗的那种落魄感,哈哈——”

敖泽听了这话,不禁小声道:“魔罗波旬?!”

尽管敖泽的声音很小,可是贾老爷还是听到了。贾老爷看向敖泽,笑着道:“我可不是波旬,就算是波旬也曾尽力带走世人的不幸,想要给人间带来幸福,可是佛陀做了什么?不过是夸夸其谈罢了,没有给世间带来任何东西。”

明已和尚道:“幸福是任何人都不能赐予的,就算是魔罗波旬,拥有极大法力,也是不能赐给世人幸福。幸福,只能靠人们自己去争取。”

贾老爷笑道:“又是一些老生常谈的东西,世人要的其实很简单,那就是在不幸的时候,能有人帮其一把,而不是冷冰冰地让自己去想解决的办法。”

明已和尚道:“世人之所以会感到不幸,那是因为内心的不满足,若是自己不能解脱,就算是得到再多的帮助,也是不能带走他的不幸的。”

贾老爷看向明已和尚,道:“你我也不用辩理,还是手底下见真章,你我也都休息够了,刚好再来打过。”说着,握着长刀,就又向明已和尚攻去。

明已和尚喝道:“来得好!”手中钵盂形成一道影墙,护住自己周身,任由那贾老爷如何来攻,都不能再碰到明已和尚。

贾老爷手持长刀,而明已和尚只有一只钵盂,在兵刃上贾老爷是占上风的,因为长刀形成的战圈,刚好将明已和尚拒在外面。

而明已和尚想要伤到贾老爷,就必须突破长刀的战圈,来到贾老爷近前,才能以钵盂伤到贾老爷。

先前,明已和尚没想到贾老爷竟敢跨过钵盂的防护,向明已和尚攻去,拼着被钵盂砸到,也要向明已和尚攻去。

明已和尚心头一喜,以为这贾老爷是犯糊涂了,竟然敢离自己这么近,便举起钵盂就向贾老爷砸去。

而明已和尚用钵盂攻击的时候,也是防御最弱的时候,所以贾老爷拼着被砸伤的危险,也要砍向明已和尚。结果,明已和尚虽然砸中贾老爷的额肩头,但是自己的胸口也被贾老爷给砍了一刀,幸亏明已和尚剑姬的快,瞬间避开了要害,只是被划开一道伤口,并没有伤到筋骨。

不过,明已和尚的伤口虽然不深,但也是让明已和尚阵阵疼痛,动作也是受到影响,此时再与贾老爷对阵,只有先防护,然后再想着伤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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