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历练

“哒。”一中年男子手中的羽毛笔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林海华的目光扫视过去，那男子忙从腰间储物袋中另拿出一只金色的羽毛笔，在牛皮纸上飞速的记录着什么。

        ——

        摆脱了道喜的众人，在回林府的路上，林海华的脸上一直挂着笑容，他亲切地对林沐言她们说：“丫头，你们今天可真是给我们林家长脸。”

        林沐雪好奇地问：“祖父，像我们这样的天赋很少见吗？”

        “那当然！”林海华捋了捋自己白色的胡须，望向无尽苍穹，“上一个天赋像你们这样笼罩祭祀殿的人还是在几百年以前，而且，那个人现在已经升入了中界。”

        “中界？！”林沐雪颇为憧憬，“那个人也太厉害了吧！”

        “哈哈哈哈哈。”林海华拍了拍她的脑袋，“雪丫头你只要努力，将来说不定还能超越他的成就呢！”

        “你们也都要好好努力啊！”

        “是的，祖父。”林沐言三人异口同声。

        林蒂安不甘的绞着手指，和陪她的林阜阳一起慢慢地走着。

        林海华不知道的是，自己竟然一语成谶了。

        因为在不久的将来，林沐言她们真的成为了近年来最年轻的强者，并且成功飞升，入了中界。

        ——

        回到林府，礼物已经堆了一大堆，林浔阳正忙着和前来道喜的大家族的人寒暄，欧阳溪忙着清点礼物入库。

        林蒂安扯着林阜阳的衣衫，走回自家院中，她才不要看那么多人恭贺林沐言她们呢。

        林沐言三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是时候说出自己出去历练的请求了。

        由此，她们并未回到自己的院落，而是跟在林海华的身后走着。

        一会儿，林海华回头看向她们三人：“丫头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说？”

        林落凰点了点头，此时她们已经走到了接近林海华院落的地方。

        三人同时跪在地上，异口同声的说：“孙女有一件事，希望祖父同意！”

        “你们这是做什么？！”林海华看着他这三个优秀的孙女分外不解，“有事便说事，只要不过分，祖父当然会满足你们的要求的。快起来！”

        三人相视没有起身，林沐言开口坚定的说：“孙女们希望可以外出历练。”

        “就这事……什么？！”林海华诧异道，“你们才多大？这怎么行？！快起来！”

        林落凰摇了摇头：“孙女们心意已决，还望祖父成全！否则孙女们宁愿长跪不起。”

        “这……”林海华犹豫了，“你们先起来，待我和浔阳商量商量。”

        他慈爱地扶起林沐言她们，然后朝正厅走去。

        林沐言拍了拍衣裙上的尘土，在原地踱着步子，父亲母亲应该会同意的吧？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终于，林海华从远处走过来，他的身后还跟着一脸严肃的林浔阳和满是担忧的欧阳溪。

        他们很快就来到林沐言的身边，林海华开口道：“都同意了！”

        “耶！”林沐雪高兴地扑进欧阳溪的怀里。

        欧阳溪疼爱又担忧的摸了摸她的秀发。

        “但是！”林海华强调，“为了你们的安全着想，我们也是有要求的。”

        “您请说。”林沐言点头，有要求也正常，毕竟也是关心她们。

        “你们出去历练需要有两个人陪同。”林海华伸出手，拍了拍，“人，我也给你们找好了，这是林何与林厉。”

        说着，两道人影便来到了林海华的身前，恭敬行礼：“主子。”

        男子白发苍苍，披着银色斗篷。

        女子发色如霜，手中拄着一根银色拐杖。

        看上去年纪都已经不小了，大概和林海华差不多。

        “何叔，厉婆。”林浔阳和欧阳溪问候了一声，又转头对林沐言她们说，“你们可以喊他们何爷爷和厉婆婆。”

        “何爷爷，厉婆婆！”林沐言三人齐声道。

        “誒，好好好。”何爷爷慈祥的点头。

        厉婆婆也笑着应了。

        “这两位都是跟着我的老人了，何现在是蓝级四阶，灵根是土和风，四级炼器师。厉现在是蓝级三阶，灵根是雷和风，五品炼丹师。你们出门在外可以信任他们。”林海华介绍，“现在你们可以放心的回去收拾东西并把院内的丫鬟安置好了。何与厉明天早上会在大厅等着你们的。”

        林沐雪吐了吐舌头，和林沐言与林落凰一起朝自己的院子跑去。

        欧阳溪和林浔阳交换了一个不放心的眼神。

        林海华见了，安慰他们道：“儿孙自有儿孙福，她们这般知晓上进，我们应该为她们感到高兴才对啊！”

        欧阳溪拧着的眉头终究还是松开了，她向林海华行了个礼，握住林浔阳的手，叹了口气，回到了大厅继续清点礼物。

        她看着这么多的礼品，心中既有欢喜也有酸涩，女儿们长大了。

        但不管她们将来是否闯出了一番天地，她都会永远爱她们，永远。

        想到这里，她决定晚上一定要拿许多宝贝塞给林沐言她们，她要让自己女儿的安全有所保障。

        可怜天下父母心。

        ——

        回到朝泽院。

        林沐言将自己的大部分衣物和发饰都一股脑儿的塞进白泽之镯内。

        然后她温声唤来柳月，问：“柳月，你现在的玄力是多少级了？”

        柳月不知林沐言将离家，只高兴的回答：“已经橙级三阶了。”

        “嗯，进步不错。”林沐言满意的点了点头，“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你可不要放松懈怠哦！”

        柳月猛的抬起头：“小姐不要柳月了吗？”

        林沐言笑道：“当然不是啊。是我呀，要出去历练了。”

        “小姐不带上柳月吗？”柳月木木的问，泪花在眼眶里打着转。

        “哎呀，柳月你哭什么。”林沐言正色说，“外面危险多，我这次也不是出去享受的，带着你伺候我，旁人会议论的。”

        “那，那没有柳月，小姐每天梳头发怎么办？”柳月心中明白小姐带着她确实不方便，可还是忍不住抽噎起来，“没有柳月，小姐会很辛苦的。”

        “好啦柳月。”林沐言拍了拍柳月的肩，“我可是有任务交给你的哦。”

        柳月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小姐你说。”

        “在我不在的日子里，朝泽院就麻烦你照料了，要是有人欺负你或者侮辱了朝泽院里的谁，”林沐言挥了挥拳头，眼底有厌恶的光闪过，“那也不必对她客气，打不过就去请母亲的侍女，紫姑姑不会放任不管的。”

        “是，小姐。”柳月应下。

        “还有，现在去我的小仓库里取一些灵石来，各种等级的只要有就多拿些。”林沐言将小仓库的钥匙递给柳月，“你自己也顺便拿点修炼。”

        “小姐。”柳月接过钥匙，感激的准备说话。

        “好啦好啦，快去吧！”林沐言轻轻推了一下柳月，“感谢的话就不必说了。”

        “是。”

        ——

        拿了灵石后，林沐言便飞向林落凰的狸梓院。

        十二位少女在林沐言和林落凰的面前站成一排。

        她们身上的伤都好了大半了。

        林沐言再三叮嘱她们一定不要乱跑，明日一早便出发。

        她们乖乖应下。

        林沐言见她们并无留念府中安宁生活的样子，便满意离去。

        毕竟，要是她们贪恋林府的富贵不肯离去，而她们除如梦外又皆无玄力护身，时间长了必然是个麻烦。

        晚上，欧阳溪又好一番叮嘱了林沐言和林沐雪，给了她们许多外出所能用到的东西，并告诉她们，无论她们能否取得成功，她们永远是她的骄傲，随时可以回来。

        林落凰也从林海华那里得到了不少宝贝。

        ——

        次日清晨。

        在林府大多人还在睡梦之中的时候，林沐言三人已经拜别长亲，带着十二名少女与林何、林厉二人踏上了历练的道路。

        林沐言站在林府的门口回头看着写着“林府”二字的酒红色牌匾思绪万千，希望她下一次回来的时候她能够有所进步。

        刚迈动脚步，前面的何爷爷突然止住了脚步，抽出银光闪闪的长剑，用眼神示意她们安静。

        众人都噤声，一齐看向蒙蒙亮的天空。

        “是我。”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是一袭黑衣，墨蓝色长发的白景。

        白景的身旁还跟着一位老妇人与一位少年。

        那老妇人佝偻着背，拄着一根泛着莹莹绿光的蛇头拐杖，林沐言一眼便看出那拐杖之上涂有剧毒，整体看似弱不禁风，眼神却透露隐隐的杀气。

        少年身着浅蓝色长衫，衫上绣有月白色银杏叶，手执一半开绣有草木的折扇。

        他的眼睛是同林沐雪的粉眸一样的杏眼，但颜色是淡橙的，配合他的笑容，有几分阳光活泼的感觉。

        白景向她们介绍：“这位是潋婆婆，蓝级三阶玄师，□□双灵根，五品炼丹师，专攻毒丹。这位是风归一，绿级二阶玄师，刚刚测出满格的炼器天赋。”

        风归一明显不像他的名字那样风雅，他大大咧咧的笑着打招呼：“你们好，我是风归一，白景的好兄弟！”

        白景状似嫌弃的拿下他搭在他肩膀上的手，简短的解释他出现在这里的原因：“父亲同意我和你们一起出去历练。”

        “你怎么知道我们要出去历练的？”林沐雪不客气的质问。

        不等白景回答，风归一便抢先说道：“当然是你的落凰姐姐告诉他的喽！”

        白景无奈的摇了摇头。

        林落凰冷冷说：“是白景自己偷听的。”

        “好啦好啦，既然来了，那就一起走吧！”林沐言打圆场，“不过我们可能要先送她们回家。”

        她指了指身后十二名少女。

        风归一吃惊的瞪大了眼睛：“她们都没有玄力波动，难道她们是凤羽绯的……”

        林沐雪威胁似的瞪了一眼风归一，他连忙用手捂住嘴巴，不再说话。

        “是的，没错。”林沐言点头，“就是你想的那样。”

        林落凰看向一声不吭的白景：“你怕了？”

        白景微不可察的撇了撇嘴：“我当然不怕。”

        风归一也说：“可不是！我早就看不惯凤羽绯那骄傲蛮横的样子了！”

        “那就行了。”林沐言轻松的拍了拍手，“现在，出发？”

        在收回剑后一直没有说话的何爷爷忽然开口了：“小姐，不如让老夫将这些人送回家，也省的小姐麻烦了，外面可不如江堰这样安全，她们无玄力护身……”

        林沐言想了想，觉得何爷爷的话非常有道理，她看向少女中领头的如梦：“如梦，何爷爷是我们很信任的人，外面也不安全，不如你们让他护送？”

        “这……”如梦犹豫了，她也不想和白景那些男子同路，既然是小姐们信任的人，想来是不会有问题的。

        “嗯，听小姐的。”如梦点头，“但可不可以让她送我们？”

        她小心地指了指何爷爷旁的厉婆婆：“村长奶奶不允许我们和异性接触。”

        林沐言有些奇怪，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村子？

        但她很快同意了：“行，就让厉婆婆送你们罢。”

        厉婆婆拿出飞行器放大放在地上，让十二名少女坐上去。

        待她们小心的坐上去后，厉婆婆正欲离开，何爷爷递给她一个透明圆球，说：“从这里你可以看见我的方位，到时候可以凭这个找到我们。”

        厉婆婆接过收好：“那好，我走了。”

        飞行器缓缓升空，加速飞向远方。

        “我们也走吧。”林落凰冲林沐言点了点头。

        “走吧！”林沐言一挥手。

        五位少年就这样踏上了征途。

        府里的林海华他们因不舍，并未出来相送，只一齐在心中祈祷：愿她们一路平安，纵使披荆斩棘，也愿她们早日披星戴月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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