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二十章

（给不看作话的友友们：不妙，刚才忽然发现少发了一章，这章本来应该是第二十章的内容，不知道为什么漏了

        然后隔壁那篇斗罗，详见老ft和大眼仔，一切尽在我的置顶）

        黄少天显然是不乐意见王杰希跟应念说太久话的，要他说这个人其心可诛，这才真叫老牛吃嫩草。

        可是他自己好像也没好到哪儿去，退一万步讲，他甚至还跟喻文州结盟了，从外部先将对手逐个击破，放到最后剑与诅咒才互相消磨。

        喜欢她的人太多，可是该怪谁好呢？怪她太好了吗？好得招那么多人喜欢，惹老天都垂怜。他做不到，只能怪自己，再怪别人，推卸责任。

        唯独怪不到应念身上，女孩儿正在看比赛，微草的第二个新人挑战虚空李轩，她看起来没有多全神贯注的样子，这会儿眼皮儿上下一磕，眼睛还眨了一眨，一点困倦气儿就卷进去了，从烟火尘埃里缓缓脱出身来。

        然后她又一激灵，好像是觉得这样不行，保不齐现在场上这微草的小孩也是大杀器之一，合该严阵以待，于是重新严肃地观看起来。

        黄少天看她这样，又想笑，什么啊，还像个小女孩……还是个小女孩。

        她似乎察觉他在看她，若有所感回过头来，方才全部心神分给比赛，这会儿脱离出来，就显得有点呆，眼睛是水雾似的朦胧，令人联想到雨幕底下的车窗，以及水晶碎玻璃一样的词语。

        “少天？”她轻轻地说，“看我干嘛呀？看比赛，怎么还走神呢你，不认真，小心我告诉经理扣你工资。”

        画里走出来的典雅美人一样的氛围光景一下就碎裂得一干二净，黄少天和善地笑了一下说，“我好怕啊，要不你试试看经理会不会真的扣我工资？”

        搞笑吗这不是？扣全明星选手的工资？

        她自己也知道这是句很不规矩严谨的玩笑话啦，也就没放在心上，被噎了一下似的笑一笑，“哎呀，我错啦，扣我工资好了。”

        “说得好像你的工资就能扣一样……像这种痴傻的孩子都一个样。”他说。

        于是他们俩又笑闹起来了，真是一刻不看住都不行，一点大神的端庄气派都没有的，看得喻文州只想扶额，到底几岁了？

        而他清楚他们两个这样闹下去对他来说不是好事。应念不太敢跟他开玩笑，他气场跟黄少天很不一样，随和不是假话，但到底有点队长的威严和压迫感在身上，应念跟他犯浑，多数时候浅尝辄止，他其实乐得配合，但又苦于不能配合。

        好在俩人很快不闹了，专心致志看起比赛来，应念又大跌眼镜了，微草那小孩儿完全被李轩克得死死的，后者赛前洗点，搞了个斩鬼出来。

        干嘛啊虚空双鬼，真是一对儿，都喜欢赛前洗点磋磨人是吗？

        更绝的是她还听见旁边微草的人自己也摸不着头脑，说乔一帆，他不是玩刺客来着？

        好家伙刺客现场变鬼剑，这就是你的魅力吗，李轩！

        拿的不是本职业账号当然打得不痛快，有失职业水准，更深层的东西应念看不清，她不是知情人，那些少年心心念念，内心燃烧萌芽野望，纵是神人也看不出来，只有点失望又觉得如释重负，就说微草不可能一个赛季里蹦出来俩新锐天才，那还给不给人留活路了，果然有违客观规律的事情干不来。

        她转头就找王杰希说话，八卦到正主身上，“怎么事儿王队？你们家这小孩被李轩压得好死。”

        哎他叫什么来着？乔一帆是吧？

        王杰希眉头皱起来了，他说，“不知道，一帆原本不玩鬼剑。这还是阵鬼碰上斩鬼……”他不说了，懂得都懂，谁也没料到李轩临上阵洗了个斩鬼出来，就像没人料到应念会走近战神枪的路子，这一枪打得出其不意，始料未及。

        阵鬼对斩鬼，那么结局如何就不能说是未可知。阵鬼偏辅助，斩鬼偏物攻，相当于守护天使撞上剑客，硬挨揍呗。

        应念隐约从他脸上窥见父亲的威严，一队之长一伙人的亲爹莫过如此，肩膀头上担子太重了吧？她想，但没说出来，轮不到她说，还是那句话，没资格。

        她没当过队长，不能做到设身处地，都是局外人说外行，看不出门道，旁观一眼就妄议结论，显然愚蠢。

        而她从来不是愚人，也不做愚人。

        话间比赛就这样终了，打到一半李轩一改最开始的猥琐作风，投入到指导的角色中来，于是末尾掌声都献给他，并且也客套地献给这位落败的新秀。

        “他打得不在状态，顾虑太多了，但好像也不像小高那样。”应念忽然说，算是对这一战的总结，也是观后感。

        王杰希看了她一眼，“没以为你会有所感悟。”

        “您调侃我呢？”她说，关注着他紧缩的眉头，“别皱眉，等年纪大了长皱纹，”又轻飘飘地说，“哎你那么凶干嘛啊，学学我们队长，看人家温润如玉，翩翩君子。”

        说的是他刚才叫梁方坐下，冷着声说话，话音里都生出冰碴子来，刻人骨头，冷不丁也给她吓一跳。

        王杰希心平气和地说，“那要怎么服众呢？”

        她像才反应过来似的，过界了。但王杰希那句话声气放得很轻，小小一方天地里也只有他们二人耳闻，这话是不能说给队员听的，其实也不应该说给她听。

        但是他说了，她也听了，那就是类似于共犯的关系，还不能说漏嘴，要把嘴巴闭严实给人家保密。

        她竖了个大拇指，说王队您苦心经营是我佩服的，这比不了，但您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

        这就够了，她信王杰希有颗玲珑心，得以了悟她言下之意。

        王杰希也信她有冰雪肝胆，人家都说蓝雨这大宝贝漂亮是漂亮，可惜不太聪明，幸亏没影响打比赛时的犀利操作。他却觉得不然，但也不是全盘否定，她这个人有时候是迷糊，但就因为这样才得以生出一副剔透心肠，太干净了，又敏锐，对很多人来说其实都不是好事。

        万幸她总在情关上犯迷糊。

        爱犯迷糊的人转头就嬉皮笑脸地跟梁方说，小梁啊你们队长刚才吓你一跳吧？要不要来我们蓝雨我们队伍风格很宽和的。

        梁方有点受宠若惊，像没料到这么位知名大美女向他主动搭话似的，并且这个人也算是业内传奇，出道封神当不上，但出道夺冠确实也有，全明星地位居高不下，又是第六赛季的最佳新人，搁他面前也算大前辈了。他当即就说，“呃，不用……应姐，我一心向微草收买我没有用。”

        她嘀咕怎么叫我姐，怪怪的。

        他俩年纪差不多，但应念确实比他早出道那么一两年，再加上梁方长得确实有点早熟，不如说应念长得很显年轻，即便她那张脸美艳锋利，但还是让人觉着这是个小美人，而不是大美人。

        无他，眉目之间还留着稚气，人都说相由心生，她正合这个道理。因为太干净了，所以跟小孩似的。

        但王杰希说：“不叫你姐，叫你妹妹？”

        应念虎躯一震，算了还不如叫姐呢。

        这也是小孩儿心态，以年长为荣光，不想承认自己幼稚年轻。

        她说：”调侃我干嘛呀你，干嘛呀？反正叫我姐的也不是你，嗨真要算辈分我也得管你叫哥，是吧王哥？”

        “可别，”他说，一张嘴一口京片子飞出来，抑扬顿挫九曲十八弯，老北京了，“您才别调侃我呢。”

        她用东北混血的京腔回他，“您这不抬举了？还‘您’，开玩乐呢前辈，我担不住啊。”

        其实想叫老王来着，但那样好像太没礼貌了，而且听起来怪怪的。他俩确实辈分差太多，隔三个赛季就好像天堑鸿沟，联盟赛事进行到第八赛季，第三赛季出道的人听起来就好像是过往神话，故事书里的人物一样，尽管这时候正是他们那一代的当打之年，巅峰时刻。

        “有什么担不住的，”他淡淡地说，还抖了个包袱，“又不犯法。”

        应念看着他，大惊：“王队原来你居然会开玩笑吗？”

        他好像有点无语的样子，沉默片刻后才说，“这犯法吗？你对我是什么刻板印象。”

        “就大仙儿一样的人物啊，王半仙儿，你都会看相看风水了，据说还会求雨，江湖诨号北京萧敬腾……”她斟酌着谨慎地说。

        “都什么跟什么？”王杰希这次真无语了，“这都不是刻板印象了，瞎传的什么玩意儿。”

        她装傻充愣，说嘿嘿，拳头抵住脑袋，又歪了歪头，摆明了想蒙混过关。

        萌混过关还差不多。

        算了，甭说这个。他摆手，真顺着她让她混过去了，又和她讨论她打戴妍琦那场的转变，近战神枪，什么意思，你要当第二个周泽楷？

        哦，关于这个也有很多人问的，职业大群里问，六期群里也问，六期七期那个一体的群里还在问，顺带一提那个群的名字是“担当民族复兴大任的时代新人”，名字是应念起的，她高中时候学文来着，背文化生活经典语录背到吐，一时间恶从心起毒计现。

        江波涛温和地说好名字，刘小别锐评二字，有病。

        那天晚上飞刀剑被圣火喵喵的子弹追着打，她跟爆种似的，俩手速达人混战在一起，刘小别竟毫无招架之力。

        事后刘小别和她一起做手操，隔着迢递山水遥远距离，通过一根网线连接彼此，假装正一起排排坐，他说你要回回打比赛都这状态，不愁拿不到冠军。

        瞧您说的，应念说，我要真能第七赛季冠军还有你们微草什么事儿了。

        大胆妖妇，放肆！刘小别厉声道，于是应念心平气和地又开了一把竞技场追着他打，以治小别子大不敬之罪。

        刘小别和她的差距就在这儿，前者不是不厉害，但他需要在手速和操作中找到平衡，而应念则舍弃了一部分手速，有意把速度往下压，以求每一个操作的精准，不出错，无纰漏。

        总之刚才一堆人问她，怎么着小应，学周泽楷呢？

        周泽楷被cue，但他慢了半拍显然没关注消息，回应得很不及时，多半是经由江波涛提醒才看一眼群，闻言一个问号打出来。

        没学他，换换口味。她说，全明星嘛就是玩儿，怎么开心怎么来。

        戴妍琦怨念地说，敢情你是拿我找乐子呢是吧？

        她就说那倒不是因为这个，蒙混过关，梅开二度。

        但王杰希显然锐利，慧眼如炬，“你要转型？”

        要么为什么说这个人是半仙，一双眼睛不对称，可能就是开了天眼吧，虽然他的天眼不在额心，可能补给更大的那只眼睛了。

        好失礼，她怀着那么一丁点儿愧疚想，咀嚼着良心，却也无意跟对手透露太多，说，“也不是，都说了全明星，我玩心大起，你看人李轩前辈不也一个道理。”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这不是没否认吗？

        结果最后只说，“我又不会说出去。”

        可是这个人好像总有一个奇妙的被动技能，人家说几乎要越过那条线的词句时她从来不能听见，检索不到关键词，这会儿迷茫地睁大眼睛问他，没听清，你说啥？

        没听清也好。

        “没什么。”王杰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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