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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徐飞第二次来到钟伟的别墅,开门的钟伟一脸憔悴,双手缠着绷带,他依然热情地给徐飞泡上茶。

        “钟总,你的手怎么了?”

        钟伟哭丧着脸说:“别提了,我委托别人炒股,现在人都找不着了,一着急往墙上一拍,正好拍烂了一面镜子,把手割破了。”

        “是不是曹华非?”

        钟伟故作惊讶:“就是他,你是不是来问我关于曹华非的事?”

        徐飞点了点头。

        “我后悔啊,当初看着他就不像个好人,都怪我太相信朋友了。”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我哥们林间介绍的,我和林间一人投了三千万委托他炒股,一开始确实挣了点钱,几个月前他说会有一拨大行情,忽悠我又追加了几千万。”

        “有委托合同吗?”

        “有,我这就去拿。”

        委托协议的金额只有三千万,徐飞问:“追加的那几千万有合同吗?”

        “没有,因为大家都很熟了,就没急着签一直拖到现在。”

        “曹华非涉嫌非法场外配资,你参与了没有?”

        “徐警官,绝对没有,隔行如隔山,不熟悉的买卖我从来不干。”

        “你到底干没干,我们肯定会查清的,另外你认识雷鸣吗?”

        “当然认识,我的老同事,我介绍他认识曹华非的。”

        可惜雷鸣住进精神病院,看来短时间是好不了了,徐飞手上一点儿证据也没有,他起身告辞。

        钟伟送他的时候一再嘱咐:“抓到曹华非请一定通知我,我和我哥们林间准备起诉他诈骗。”

        深洲副市长赖光明任期届满,准备光荣退休,就在办理退休手续的前几天,他接受了深洲市纪检委的约谈。

        “赖副市长,请您谈谈蓝迪的跑马河地块是怎样由工业用地变更为商业用地的。”

        “我记得跑马河地块工转商的问题拖了很久,我也亲自去实地考察过,一开始我是持反对意见的,我认为蓝迪作为深洲的明星企业,应该把土地充分利用到科研生产中去,而不是急功近利做商业开发,我曾说过这是不求上进饮鸩止渴的行为。”

        “那为什么您又签字同意了呢?您可是最后一道关口。”

        “是这样的,随着我市房地产市场的繁荣发展,越来越多的工厂企业搬离市区,大量的工业用地转为商业用地。跑马河地块闲置很多年,相关同志进行多次调研,都建议我尽快把跑马河地块利用起来,我也看到了其巨大的商业价值,确实比用于工业生产更能凸显其价值,再说下面所有的相关部门都已签字,我相信他们也是基于此而定,所以我最后签了字。”

        “蓝迪郑为民在检察院的供述中,举报向你巨额行贿,请你实话实说。”

        “绝对没有的事,在跑马河地块工转商的问题上,在我任副市长之前我就反对了好几年,其间得罪很多人,其中当然包括郑为民,我记得他通过各种关系找到我,甚至找到我的爱人,我不堪其扰,曾经在会上狠狠地骂过他,他举报我是存心报复吧。”

        “郑为民在跑马河地块开发过程中有多次违规违纪现象,你本人或者你有没有授意他人帮助郑为民逃脱监管。”

        “前几年,我确实接到一些关于郑为民违规违纪的反应,我也批示相关部门一定对其严格审查,但现在看来当时的审查太不彻底,我有失察之责。”

        “蓝迪一直是你外甥林间大牛科技公司的大客户,我们注意到双方合作的时间正是你在跑马河地块工转商文件上签字之后。”

        “我外甥林间原来在蓝迪工作,和郑为民也很熟,林间的公司成立之初一直想拉这个老东家的业务,郑为民为这事专门给我打过电话,我当时说这是你们正常的商业行为,绝对不能和我扯上任何关系,如果双方能做到互利互惠,我也不会干涉。”

        “赖副市长,最后再问您一次,你有没有收过郑为民的钱。”

        “绝对没有!”

        赖光明一身疲惫刚回到家,检察院的人就上门了,他们向赖光明出示了搜查证。赖光明走到卧室把爱人搀到客厅沙发上,他爱人惊恐地看着这些不速之客,赖光明和往日一样泡上一杯工夫茶,慢慢喝了起来。

        赖光明的家位于一座老宿舍楼的五楼,大约一百平米,女儿在美国已经工作,只有赖光明两口子居住,他爱人因为关节炎几天都下不去一次楼,去年他主动放弃调换带电梯新房的机会,他安慰爱人马上退休不用折腾了,以后回老家潮州养老。

        检察院的人用了不到十分钟就搜完了,房子不大,里面的家具摆设更是少得可怜,都是一些生活必备用品。

        检察院同时对林间的别墅进行搜查,尽管搜了大半天但是一无所获。

        办案人员已经对赖光明和林间进行了多日的秘密调查,并没有发现其他的住所,他们决定继续进行深入调查。

        他们从林间的别墅区监控中发现前些天有一辆木地板公司的送货车到过林间家,种种迹象表明林间的别墅近期有过装修。他们马上进行第二次搜查,只有地下室有装修的痕迹,现场的人员掀起大片地板,重新搜查每个角落,但是依然没有任何发现。

        赖光明的退休手续办完了,林间来看他,顺便说了一下检察院两次上门搜查的事,他还在津津乐道他的藏钱大计。

        赖光明一听到检察院又查了一次地下室,马上产生一种非常不祥的预感,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怎么办?他脑子里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就在这时,他想起了自己的老首长。

        他立马让林间开车送他来到一家部队疗养院,他让林间在车里等,一个人走进朱丙龙的房间。老两口都在静静地看书,赖光明的到来让他们惊喜不已。

        朱丙龙笑着说:“光明,我这几晚上天天做梦,梦到咱们去越南打仗的那些战友,也梦到了你,想不能今天你竟然来了。”

        “老首长,我也常常想起他们,特别是那些牺牲的战友,我已经退休了,以后更有时间来看您。”

        “那时我是营长你是排长,老山战役你们排牺牲的人最多,战功也最大,我还记得你把你的一等功奖章让给了副排长夏之前,自己只领了一个三等功,小赖子,我佩服你啊!”

        “副排长夏之前在战场上身先士卒作战勇猛,他是为了保护我而牺牲的,谢谢老首长当年成全了我的愿望。”

        “你也没有辜负夏之前,这些年你为民从政干得不错,我相信夏之前九泉之下也会以你为傲。”

        赖光明听到此心里一阵难受,老首长继续说:“光明,我退休后每年清明都会去看望那些长眠在老山麻栗坡烈士陵园的战友们,今年我的身体越来越差,我担心以后去不了了,现在你已退休,以后每年清明就换你去吧。”

        赖光明看着尊敬的老首长,想着那些长眠地下的战友们,再也忍不住热泪直流。朱丙龙和老伴儿诧异地看着他,赖光明哭得一直停不下来。

        朱丙龙大声说:“小赖子,自从你跟我当兵我就没见你怂过,到底什么事让你变成了今天的熊样,战场上死你都不怕,今天你有什么不能面对?”

        赖光明一下站起来,痛哭流涕地说:“我愧对首长,愧对那些牺牲的战友!”

        “你坐下,给我讲清楚!”

        赖光明使劲擦了一把眼泪,低着头说:“五年前我刚上任副市长,我的外甥阿间和您的女婿钟伟创办了一家公司,他们要我帮忙去谈蓝迪公司的业务,那时候蓝迪的董事长郑为民正想尽办法把一块工业用地转为商业用地,所有的程序都走完了,只差我的签字。

        那块地是市里专门划拨给蓝迪的扩大科研生产用地,郑为民迟迟不建厂房故意拖延,我认为这有违推动企业科技发展的初衷,一直坚决反对,正因为此我拒绝帮阿间他们谈蓝迪的业务。”

        赖光明说到这停下来看了一眼朱梦莳妈妈:“没多久,嫂子找到我,让我帮帮两个事业刚起步的孩子,蓝迪对他们至关重要,我很犹豫,可是当我听到嫂子说这也是您的意思······”

        “什么?”

        朱丙龙大喝一声,眼睛死死地盯着老伴儿,朱梦莳妈妈吓得说不出话来,只是点了点头。

        赖光明继续说:“蓝迪的业务顺利谈成,我也在那份文件上签了字,郑为民送给我两个行李箱,里面全是钱,正好我的女儿明明要去美国读医学硕士,我爱人为高昂的学费操碎了心,我一糊涂就收下了。

        从此,我被郑为民裹挟着为他的地产开发做了不少违纪的事,他也不断地给我送钱,到底送了多少我也不知道,除了明明在美国上学花了两百万,其他的我一分也没动。前几天,纪委找我约谈,我向他们撒了谎。”

        朱丙龙听完一下举起手,在空中停留片刻叹了口气无力地垂下来。

        赖光明大声说:“首长,您就使劲打我吧,就像在新兵连我逞强欺负战友被您一拳打醒。”

        朱丙龙痛苦地说:“那时打你一拳能让你悔悟,现在打你还有用吗?然后他用尽全力推了一把赖光明:“去吧,你知道该去哪儿!”

        赖光明擦干眼泪:“我知道,在去之前我一定要来看看您,我要让您知道我还是当年的小赖子敢作敢当。”

        朱丙龙朝着老伴儿厉声说:“你也去,把你干的事向组织说清楚!”

        朱梦莳妈妈吓得连连摆手:“我不去,我不敢去。”

        “你不去我去!”

        朱丙龙硬撑着站起来,赖光明赶紧上前搀扶着他,被朱丙龙拒绝了,他颤微微地一步一步走了出去。

        来到车前,朱丙龙大声喊道:“列兵赖光明!”

        “到!”

        赖光明做出标准的立正姿势,目光坚定等待首长命令。

        “目标检察院,立即出发!”

        “是!”

        赖光明跑步上前把车门打开,扶着朱丙龙慢慢坐进车内,随后他一下关上车门,大步走向驾驶座,林间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赖光明发动汽车向前驶去,林间赶紧跟上使劲拍打后备厢,嘴里喊着:“舅舅,你别不管我!我怎么办啊?”

        林间疯狂地在后面追着,无奈轿车越来越远,他也累得跑不动了,喘着粗气无助地看着前方。

        他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在烈日的炙烤下不知走了多久,就像一个没有肉身的躯壳,感知不到疲惫的身体已近虚脱。

        突然,他看到马路对面一个大院门口,标牌上写着人民检察院,他下意识地横穿马路向大门口走去。费力地翻过路中间的交通护栏,只听嘭的一声,他被一辆快速驶来的轿车撞出老远,在地上不停地翻滚着,最后躺在检察院的门口一动不动。

        检察院的门卫立即上前查看,林间头部被撞了一个窟窿,流出一大滩鲜血,他使出最后的力气艰难地说出四个字:“我要自首!”

        朱丙龙和赖光明走了以后,朱梦莳妈妈从刚才的恐惧中慢慢恢复理智,他马上给孔令茪打了电话。孔令茪立即驱车赶到疗养院,朱丙龙已经被人送了回来,躺在床上一言不发。

        朱梦莳妈妈把事情的经过都告诉了他,叹着气说:“钟伟告诉我他们办的那个公司成败关系到他和梦莳的婚姻幸福,我听信了他的话,以为可以帮到他们的家庭,没想到铸成大错。”

        又是钟伟搞的鬼,孔令茪恨不得马上把他绳之以法。

        朱梦莳爸爸躺在床上表情痛苦,孔令茪握着他的手说:“叔叔,我绝不会让钟伟再碰我们家一根手指头,他做的那些坏事迟早接受惩罚。”

        朱梦莳爸爸没有说话,只是用力握了一下他的手。

        这时,嘉宁打来电话,声音慌乱急促:“孔总,我爸爸脑出血进医院了!”

        孔令茪安顿好两位老人,又急速返回深洲,到达医院的时候宁总已脱离生命危险。

        嘉宁说:“早上我发现他精神不太好,到下午也没来公司,我不放心赶回家里,发现他坐在书房的椅子上,手里捧着摇表器头歪向一边,我一看眼神不对,喊他也没有反应,赶快打了120,还好抢救及时躲过一劫。”

        孔令茪急切地问:“做手术了吗?”

        “出血量不多,医生说不需要做手术,但是可能会有后遗症。”

        孔令茪少许放心,看着昏迷中的宁总默默祈祷:“您一定能挺过去的,快醒过来吧,您还要带领我们去实现鹰飞的宏伟目标。”

        晚上,孔令茪回到家,一身疲惫但是怎么也睡不着,他翻来覆去想着一件事,宁总的表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他脑子里浮现出可怕的一幕:宁总看着空空的摇表器,那失落的神情就像他的太太离他而去永远不再回来,他脸上的表情越来越痛苦,突然一下子瘫倒在椅子上。

        这都是因为自己的过失造成的,不能再等了,我要尽快拿回那只表!

        孔令茪决定铤而走险。

        周六,孔令茪给平平打电话带糖糖去找她,平平说要和钟伟出去办事,于是改成周日再去。

        钟伟开车带平平来到码头,他们登上游艇,钟伟一手操纵着方向盘,一手搂着平平的腰。

        他失落地望着前方:“平平,这是我最后一次和你出海,我投资失败了,游艇要卖车要卖,房子也保不住了,我现在一无所有,你有什么打算?”

        平平紧紧握着他的手说:“钟大哥,我不在乎那些,我只在乎你,你放心我会好好工作,争取早日开一家咱们自己的蛋糕店。”

        “平平,认识你,我这辈子没有白活!”

        钟伟眼含热泪,驾驶游艇在美丽的大鹏湾转了几圈,平平和往常一样,来到甲板上向成群的海鸥抛洒着面包屑,游艇徐徐靠岸,平平微笑着和海鸥们挥手告别。

        卖完游艇,他们又来到二手车市场,眼看着自己的爱车离他而去,钟伟伤心地说:“等着,我一定再把你买回来。”

        周日,孔令茪带糖糖来了。平平特意和同事换了班,好久没有见到糖糖,平平高兴地跑到别墅区大门口等着,孔令茪的车一到平平马上坐了进来,抱着糖糖说:“你又长高了,都快追上姐姐了。”

        “姐姐,告诉你个好消息,我和我的好朋友果果去坐过山车了。”

        “哇!你们真了不起,姐姐看着就害怕。”

        孔令茪把车停在别墅院门外面,平平走在前面熟练地输入别墅大门和入户门的密码,进到屋里钟伟没在家,平平说他一大早去了医院探望林间。

        孔令茪忙问:“林间住院了?”

        “我听说林总出车祸了,好像很严重。”

        孔令茪找出林间的手机号拨了过去,是他老婆接的,哭着说已经做完手术,但是医生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现在成了植物人。孔令茪怎么也不相信整天乐呵呵的林间突然变成植物人,他决定下午去医院看看。

        平平和糖糖在厨房一起做蛋糕,孔令茪在客厅来回走了几圈,然后走进厨房问了一下平平家里的网络密码,他又上到三楼钟伟的书房,在保险柜对面的书架上找了一处隐蔽的地方,安装了一个小小的摄像头,他看着手机上的拍摄画面把摄像头调整到一个最佳方向。

        这时,钟伟正在林间的病房,林间老婆和刚会说话的小女儿也在,还没有通知今年刚去美国上大学的儿子。林间的小女儿长得很像爸爸,机灵可爱,她现在只会叫爸爸,每叫一声林间的左手食指都会微微动一下。

        钟伟看着心里难受之至,他把卖游艇和迈巴赫轿车的一千万全部转给林间老婆,告诉她这是林间的钱。

        林间老婆带着小女儿走了,只剩下钟伟一个人,他看着一动不动的林间,大声说:“林间,我是钟伟,你说话呀!”

        林间没有任何反应,钟伟忍不住涕泪横流,大颗的眼泪滴落到林间被子上,他哭着说:“兄弟,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你成这样的,要是不拉着你干大牛,你在蓝迪一张报纸一杯茶,下了班我们一起喝酒一起唱歌,无忧无虑的多好啊。”

        他拿出一个音乐播放器,里面存的都是林间最喜欢的歌,他把耳机塞进林间耳朵的瞬间,林间的左手食指轻轻动了一下。

        钟伟紧紧抓住林间的左手,痛苦地说:“真后悔没听你的话,和曹华非干那非法的勾当,把你的钱也全弄没了,我对不起你,我的好兄弟!”

        说着把额头贴在林间手上呜呜地哭了起来,哭够了,他把另一只耳机戴在自己耳朵上,和刚上大学的时候一样,两人经常一人一只耳机边听边唱,可惜现在只有他独自哼唱着那些熟悉的歌曲。

        过去的一幕一幕在他脑子里像播放电影,入学第一天他们就像多年没见的好朋友久别重逢,在公交车站看到自己被打他那瘦弱的身躯立马扑了过来,被人家狠狠地一脚踹在地上疼了好几天,他背着吉他陪自己到女生宿舍楼下卖力地唱歌,他的声音是那么的洪亮,拉他创办大牛科技,他义无反顾地和自己并肩战斗,朱梦莳和果果去了加拿大,他担心好哥们孤独寂寞陪自己的时间比他老婆孩子都多······

        从上午呆到下午,耳机里的音乐响了好几遍,他在期待奇迹出现,林间一直静静地躺着,他失望之至,甚至几次要推他醒过来。

        最后,他说:“兄弟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你的家人,只要我还有一口饭就饿不着他们。”他把自己耳朵上的耳机拿下来给林间戴上,接着说:“兄弟,如果时光能倒流,我最想回到中航的校园,我们把这二十多年重新再走一遍。”

        “可惜,你已经回不去了,你也不能照顾林间的家人了。”

        孔令茪来了,指着钟伟狠狠地说:“躺在这儿的人应该是你!”

        钟伟午饭也没吃,说话有气无力:“你说得很对,如果能交换的话,我宁愿躺在这儿。”

        孔令茪看着安安静静的林间心里特别难受:“林间,这不是你的风格,你一向不喜欢静下来的。”

        林间依然一动不动,孔令茪失落地看着他,想起当年心灵手巧的他一手打造了自己的屋顶花园,那个地方曾经留下多少美好的回忆啊,他和王丽娜开玩笑时常常乐得开怀大笑,而自己和钟伟经常做他的恶作剧······可惜那些快乐的日子再也找不回了。

        孔令茪擦了擦眼睛:“我问过医生,手术后半年是最关键的时期,能不能醒过来就看这半年,家人朋友要经常陪他说说话,希望你能多来看看他。”

        “你放心,我会的。”

        钟伟又说:“你怎么知道林间在这儿?”

        “上午,我和糖糖去你家了,听平平说的。”

        “请你以后不要再来了,我家不欢迎你。”

        孔令茪提高了嗓门:“可以,除非你把手表还给宁总,他脑溢血住院了,你怎么忍心继续伤害他。”

        “好啊,让宁总来买啊,我正缺钱呢。”

        “你,你把林间害成这样,也害了我和梦莳,害了宁总,你还不迷途知返?”

        “哈哈,我想干的事谁也别想拦着,我想干的事一定能干成!”

        “就像当年你欺骗我和梦莳,虽然过去二十多年,但是你的龌龊行为终将揭开,你盗走我电脑的文件勒索宁总,很快也会水落石出,你等着法律的制裁吧!”

        “孔令茪,做事靠的是脑子,我把朱梦莳追到手只能说明我智高一筹,还有如果你们的感情坚如磐石我也不会有机可乘,要怪就怪你们自己!另外,请不要诬陷好人,把没有证据的事情扣在我头上,我有没有犯罪警察说了算,你算个老几?”

        “既然你执迷不悟,我们就等着你接受审判的那一天!”

        林间睡得很香,他想不到自己一个宿舍的兄弟正在他床前激烈争吵,如果醒着的话,他现在也许会站在孔令茪这一边吧,因为正是他的好兄弟钟伟带他走向了这条不归路。

        钟伟魂不守舍回了家,没有吃平平给他留的饭菜,倒了一杯酒,在书房里呆呆地直到深夜。

        他默默地打开保险柜,拿出那只百达翡丽,仔细地端详起来,以前没觉得这只普通的钢表哪儿好看,可是今晚他突然觉得这只表太美了,简直美轮美奂。它将让他东山再起,它将让他的后半生依然精彩,它将让他和平平的生活幸福无比。他终于露出了笑容,然后小心翼翼地把它放进保险柜。

        他又把自己的那些表拿了出来,把其中那只价值两百万的理查德专门放进一个精致的木盒,然后,他写了一封信,一并放到木盒里,小心地把木盒放到书架上。其他的几只表他准备明天卖掉,说不定什么时候银行就会来收房子,这几只表足以让他渡过难关。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了进来,钟伟看着熟睡的平平,给她掖了一下被角,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轻轻地说:“平平,我以后再也不会为了钱不择手段,我要和你一起安安静静地过日子,老老实实地做人。”

        他走到露台上,享受着朝阳的温暖,此刻他感觉好像获得了新生。

        孔令茪从医院回家后,和钟伟一样一夜没睡,他策划着他的行动方案,改了又改,总是有纰漏的地方。

        太阳出来了,他走到阳台上看着远处浩渺的大海,想起大海那边的朱梦莳,心里充满深深的愧疚,他拿起手机把那串号码输了一遍又一遍,可是最终也没有摁下拨号键,他只发出一个信息:梦莳,不管何时何地,世事如何变迁,我都永远地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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