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修炼的体系

谈到了严肃的问题，周战天也不再轻浮，不答周应的问题，反问道：“你用了九次道力，有什么心得？”

        若要说是使用总次数，那可不止九次，但还要摒弃那些失效的，这样一来，周应的真正心得却没有多少，最大的成就可能就是躺在卫生间地板上的那张白纸，一堆不完整的数据而已。

        “很少，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我仅仅把它们大概分了一个类而已。”周应挠挠头，不好意思地道：“‘战斗系’和‘非战斗系’。”

        周战天听到这里，似乎很意外，道：“能在第一时间有意识的分类的人很多，但是那么粗略的分倒是没几个，看来你不是喜欢碰运气的人。”

        “我说过，万法万物，殊途同归！道力到了极致，举手投足间无不带着大道气息，功法招式也变得简洁，正是所谓的万法归一。你分成两个体系，无疑是很聪明的，有些选拔人把他们的能力分了十多种甚至上百种，这些类型夹杂在一起，给初期修炼带来很大的局限性，有些人花费很多时间在初期入门，注定了将来发展空间不大，甚至有人终生止步于这种状态。”他顿了顿，给周应一点思考缓冲的时间。

        “想明白了吧？而说到修炼体系，无论以哪种入道方式，上层修炼院都有备案，而且都有每种道的能力树，分支越多，越平庸。而诸如时间、空间这类较为特殊的，能力树往往只有一根；从这个角度，从主潮流的大众入道方式来说，能力树分支越少，威力越大。当然，这个世界上从不缺乏怪胎呃，奇迹。”说着，又沉默了一会儿。

        “奇迹？”如此怪胎？周应当然很好奇。

        “罢了，就告诉你吧，大世界中有九大奇迹，这些奇迹中只有一个是从修炼上造就的，排在九大奇迹中第五的修炼奇迹---第五雷鸣，本事出生在六层第五家的无名后辈，百年修炼，生生让他练就了横扫六层同代弟子的威名，有如此法力，众人都以为他是‘独支天才’，直到后来他从第六层木之极境精灵之门越层时，九色匹练才告诉世人，他是九支的修炼者，那要多大的努力啊！”周战天叹了一口气，崇拜满溢。

        周应听得一愣一愣的，他倒不是听‘奇迹’听得入神，而是被那个姓氏雷到了。

        “复姓第五？真少见，和刘邦有关系吗？”周应调侃道。

        “噤声！高高在上的复姓家族，怎么可能和底层中央区域的一个小小星球的小人物有关？要知道六层之上才存在远古复姓家族啊！”

        “以后不要随意谈论姓氏的起源，那是大忌！”

        周应撇了撇嘴，心里不以为然，不过听到周战天那格外严肃的口吻，也没有再说什么。

        “好了，故事听完了，该讲讲你那所谓的能力树了吧”周应有些迫不及待。

        “很显然，你是以字入道，这是一个比较大众的道，四层修炼院给出的能力树有三个分支，分别是基础、环境和创造，其中环境一支支脉最广，能影响、改变环境的道式都归为环境一系，比如说你用过的‘静’、‘定’都是环境道式，对了，道式就是道的表现形式，说白了就是招式。而基础道式你用出了‘大’、‘小’、‘黑’、‘黄’，这种以改变作用物本身基础状态的道式归为基础一系。‘重’比较常用，也归为基础一系，这个比较重要，提出来强调一下。最后是创造，这系道式你用过‘水’，是很粗浅的创造道式，那些高深的需要一种叫造物石的道器，因为再厉害的道，没达到一定标准，是不能凭空造物的，造物石就是一种媒介，就是转换器，很珍贵，加上本身又是消耗品，一般人根本没机会见到。”

        周应听完，把这些‘新知识’和自己的经验相互印证了一下，道：“能不能不要称为‘道式’呀？听起来怪怪的。”话音一落，他好像又想到了什么，又道：“我造了‘水’，可没有用什么造物石啊！”

        “问得好，这就是接下来我要说的，同样引用四层修炼院总结的经验。既然提到了‘创造’一系，就从这个开始吧！”

        “创造，从本质上看，是分子的各种变化，当然，造物石那种逆天的道器无法解释，撇开不谈。”

        “你用的‘水’，其实就是从周围空间里提取水分子，再被道力牵引，最后合在一起成型，说白了就是借用，这是一种介于‘环境’和‘创造’之间的道招式。”

        “说了那么多，我倒要问你，这三系，哪种最重要？”

        周应想了一会儿，道：“应该是环境吧，出乎预料的改变环境，能左右战局或者创造机会。”

        “不，你错了，环境就算是能改变，也没有基础重要。想想一个以横练功夫入道的人，站着让你打，你能破他的防？你的环境改变对他有什么用？你甚至连他的眼皮都蹭不破。当然，如果你能练到能引发天地力量那又是另外一说了。”顿了顿，又道：“又或者一个以枪械入道的人，就算他被你的环境招式弄得手忙脚乱，一旦抓的你的招式空隙，你的所有生机只会被一粒带走。”

        “基础？难道我把对方头发变个颜色我就能打败他吗？”

        周战天倒也耐心，道：“这个咳，限制于选拔规则，我不能直接挑明了说，只能提醒你两个字，自身！”

        自身吗？周应陷入沉思。

        自身的力量？把自身力量练到很高程度的人，年代最近的可能就是李小龙吧！要知道他能够在一秒打出九拳或踢出六腿，能踢破四十五公斤的沙袋，那要多么强大的力量才能达到啊！难道，他是以功夫入道的人？然后被敌对的入道的修炼者杀了？

        “未免太玄幻了吧等等！他儿子的死因是被道具枪射杀了，以枪械入道的？呃，有待求证啊！”周应摇摇头，突然发现周管家已经走了，自己还身在那乳白色的世界里，不过面前多了一张漆黑的纸？上面用乳白色光芒写着：小子，我看你突然陷入类似于顿悟的难得深层思考状态，不忍打扰你，所以就先走啦！最后给你说明选拔事宜，选拔共有九个阶段，你已经通过第一阶段了，每个阶段我们都有一次的交谈机会，这样算来，你现在被视为正在进行第二阶段，关键词是：自身。自己去领悟吧！

        “什么玩意儿！”周应之前满以为吃到了周战天的小灶，没想到只大锅饭里的一碗汤。

        三层周家窥天镜，与周战天同样西装革履打扮的长发瘦弱男子站在一旁，看着周战天与周应的谈话，轻笑道：“大管家，有人被你看上了吗？好运气啊！”

        周战天一个白眼，笑骂道：“什么看上了，说那么难听，一个有意思的小子而已。”

        三小时一晃而过，周应感到乳白色光芒一强，眨眨眼睛，看到了卫生间里的顶灯和受潮的墙漆。接着就是后脑着地处的阵阵疼痛。

        “噗！”

        随着声音望去，周应看到了一只胖兔子因为落地而惊得手忙脚乱的傻样。它还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进了这个白色房间里后就出现各种怪事，先是莫名其妙的一滞，就好像被扔进胶水里一样，然后这个怪人抓住自己一阵乱挠，一会儿又是一滞，甚至倒在地上了，摔得真疼！再然后是身体变重，最奇怪的是这个这怪人变小，又变大，再变小。最后虽然没什么变化，不过这怪人老是用手指戳，真疼。最最最奇怪的是这个怪人又在身上戳来戳去之后，就倒下去了。

        “陈叔，你认为什么是自身力量呢？”午时餐桌上，陈山和周应吃着一锅热气腾腾的红烧兔肉，笑谈着。

        陈山已经回来多时了，当时一进门就看见周应在厨房里对着只胖兔子发呆，比划着该往何处下刀，作为山里人，周应兔都不会杀可算是很少见的了，有了陈山，爷俩三下五除二就把那只‘实验兔’红烧了。

        “我一个山村野夫，见识短浅，在我看来，在家里，能种地，吃得上饭，就是有力量；在部队里，能跟上队伍，能勇斗歹徒，能获得荣誉，就是有力量；在社会上有本事，能干，就是有力量！主要是能实现自身的价值”陈山似乎回忆起了往昔的热血岁月，喂喂佝偻的背也挺了起来。

        “陈叔，你说的力量包含范围太大了。”周应吐出一根骨头，咂咂嘴道：“就像这块兔肉的滋味，因为你的手艺，香气遮掩了兔膻味，这就是一个小小的‘力量’之间的较量，我做不到这一点，显然我输了。”

        陈山挠挠头，干枯的手和白色的头发，像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你说的力量，好像很飘渺，我只知道炮制兔子的手艺是我从小就会的，如今这‘力量’已经刻进骨子里了，可能就是你说的自身的力量吧！先别谈这个，吃饭吃饭！”说着又夹了一块兔肉放进周应的碗里。

        刻进骨子里吗？周应好像抓住了什么东西，不过这东西一瞬间就溜走了。

        ‘醒’来后的周应腹中饥饿至极，一大锅兔肉倒是被他和陈山吃得精光。

        “小周啊，虽然今天吃得尽兴，但是这种大餐我们还是少吃吧。”陈山看着在厨房里收拾餐具的周应，自责似的低声道。

        尽管流水哗哗，背对陈山的周应眼中嗜着泪花，他知道，陈山完全可以弃自己而去回乡下安享晚年的，可他还是留了下来。

        “嗯。”周应简短的答道，心里暗下决心：一定要摆脱这种情况。

        右手微微抬起，似在捋平额上一丝乱发，一颗泪珠已被悄然弹落。

        夜已深，陈山早睡熟了。周应房间里无一丝光亮，他仍端坐在床上思考着自身力量的含义。

        他想了很多，右脑里不断播放着‘爆’的大威力版或是‘裂’、‘碎’、‘崩’之类能引起天崩地裂的招式，半小时过去了，周应能想到的环境招式无一不在他脑海里‘放’了一遍，等回过神来时，才发现第一次长时间盘膝冥想，瘦弱的腿早没了知觉。

        几分钟后，改变姿势的腿渐渐有了知觉，先是血液大量流回而带来的阵阵热量，接着就好像是被捏住神经一样的酸麻，腰部以下好像泡进了有无数只蚂蚁的大缸里，折磨着周应脆弱的神经。

        “唉那些动辄就打坐整天的人，真是佩服他们的肌肉强度，我的身体素质也太差了。呵呵，难道我是那种身体孱弱，魔力高超的魔法师这一类型的吗？”好不容易缓过劲来的周应自嘲道。

        下床，周应摸到灯闸，吸顶灯挣扎着，终于亮了，小房间里只有简单的书桌、床，但可供行走的地方仍然很少。周应就在那窄窄的固定过道里来回行走，试图更快回复行动能力。

        渐渐冲走麻木，周应却没有停下来，他开始思考‘自身力量’的问题。从脑海中的试招到房间里的踱步，这一过程思维跳跃的幅度太大，周应还没有理清现实与脑海，一瞬间，两者重合。招式的释放是瞬间作用目标物，使其发生指定的反应，麻木的回复是身体机能的自我调节，就算不功能活动，去除病因后，也会渐渐复原，恰巧这两者是一个瞬间、持续的对立关系，周应正是找到了这个关系，试图从中得出什么结论。

        “两者都是自身释放、回复所产生效果的，大概都可归为自身的力量，唯一的区别就是瞬间、持续的对立关系，招式作用于目标物，从生效到持续都有时间限制，身体机能就像是一个可充电装置，能量可以回复道力回复等等！道力不能回复，那可不可以用道力强化自身身体机能？是的！就是这样!自身力量！”以前从未想过的用道力强化身体浮现在周应的脑海里，愈加清晰，清晰！

        “轰！”脑海像投下一颗重磅炸弹，好像炸碎了一些晶体状的东西，这是周应倒下之前的最后感觉，同时他确定了，他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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