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注定关不住的鸟儿被拔掉了羽毛

夜色愈发浓重，这场走秀也落下帷幕，秦秀站在模特堆里，装作严肃地跟秦洛道别。光站在远处，屋顶恰巧挡住灯光和月光，就好像周边所有都在光下面，只有他一个人躲在黑暗的角落。

        不同于月身后一直跟着一堆女仆，每次看到光的时候都是孤身一人。

        这从侧面证实了，晚上的确没有什么值得保护的地方。

        光看到秦洛走过来，轻轻地吐出一口气，总是懒懒散散的神色里多了一丝温和，“小姐，找我有什么事？”

        “进屋说吧。”

        “小姐，如果这件事是指之前你喝醉了的事，那最好还是屋外谈。”光的声音带着他特有的慵懒，又分外坚定。

        “好，那我们就在这里说清楚。你之前是故意要灌醉我？不，那天的酒没有你说的那么多，不然我一定会头疼或是胃穿孔，但前两者并没有发生，我需要一个解释。”

        泳池边除了秦洛和光全部走了，之前的热闹衬得现在过于宁静，空旷的场地连水在晃动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过了两三个呼吸的时间，光低声回答。

        “这说明秦小姐你酒量很好。”

        “好，那明天我就告诉林淮玉你试图害死我。”秦洛点点头，转身要回卧室，走到第三步时，光说话了。

        “小姐。”光喊住了秦洛，声调疲惫，“我在冰里加了迷药，那只是一杯普通的酒。”

        “你觉得，我是想听酒的成分？说原因。”秦洛抱臂居低临上看着光，月亮带着光照在他乱糟糟的头发上，就像是给他打了层柔光滤镜。

        长得好看就是有优势啊，秦洛内心默默吐槽了一句。

        “我暗恋少爷，于是想要通过伤害小姐的方式来吸引他的注意力。”光顶着好看的脸，难得正经地说出这么一句离奇的话。

        多么难得的体验，秦洛似乎真的感觉到脑袋上一只乌鸦嘎嘎嘎地飞过，“你，喜欢林淮玉？”

        光故作娇羞，点了点头。

        “不对。”秦洛使劲在抓脑海中的细节，“如果你是为了吸引林淮玉的注意力，那么在我昏迷的那一天一夜里，为什么不主动把消息告诉他？而且刚刚林淮玉也来了，他知道这件事一定会来找我，可他没有。”

        光装出来的娇羞收回去了，换成了平时懒散的表情，一点都没有说谎被拆穿后的羞愧感。

        “我只想知道一个真相。”这个世界对秦洛来说，还是太陌生了，这样的欺骗会增加她的不安，就像是一直在走路的人飞上了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掉下来。

        “好吧。”光如释重负般地叹了一口气，“我想让月生气。”

        “啊？”

        这就像是小学男生故意揪邻桌女生的辫子一样无法理解的理由，正是因为足够无厘头，所以竟然莫名其妙多了一丝可信度。

        “你跟他有仇？你跟他有仇骗他喝酒啊，关我什么事？”

        “这解释起来，就得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

        “你要讲什么童话故事？长话短说，我还要睡觉。”

        “像小姐这样被捧在手心长大的人，应该是无法体会月那样向往自由的心情吧。”

        光侧身看着月亮，暗暗“拉踩”秦洛，伸出手仿佛想要碰到月亮。“月很小的时候就常常被人打，因为他总是摆着一张臭脸，就算被打到骨折也没有改。直到有一次我出任务回来，他变了，换上了你天天看的那种笑容。”

        “这跟自由有什么关系？”秦洛在吐槽这方面还是有点天分在，其他女生听到要流下眼泪的事情，她居然还在吐槽。

        “艾利亚克，是一个专门训练仆人的学院，最优秀的学员，代表全身心服从主人的任何指令，老爷和夫人本来只是让我们去那里学习管家的知识，但太独特的人总是会引起他人的不满，尤其是艾利亚克，那里生存的法则就是顺从，让你笑就必须笑，磨灭掉你的自我。”

        光模仿着苦笑了一下，“高层忌惮林家势力不敢明目张胆找我们的麻烦，暗地里怂恿学院找我们麻烦。最可怕的骗子骗的是自己，没有人觉得自由是一件好事，仿佛人生来就是为了顺从，我心情好的时候会假笑给高层看。

        可月不一样，他从来不笑，一直都是那张臭脸，那次我出完任务回来，他居然开始笑了，还拿艾利亚克的那一套来劝我一起和他顺从，我以为那只是他一时的权宜之计，可即使回了家，他依旧是那张笑脸，就像是套上了个面具，取不下来还沾到脸上一样。”

        “那万一是月他觉得，要尊重职业，摆臭脸不太合适，想改变一下形象？”秦洛小心地提出一个比较好的假设，看到光难得地也摆上一张臭脸，立马回归正题，“不过这跟你迷晕我有什么关系？按照正常套路，你应该去打他一顿，两个人笑着哭了，冰释前嫌。”

        “他之前摆臭脸，打骨折都没笑，现在摆笑脸，又要让那根骨头再折一次？”光没有说出口，但脸上的表情很明显在吐槽秦洛。

        “后来我发现，只要他生气，就会摆上熟悉的臭脸，可是该死的艾利亚克，月完全不会因为自己的任何事情生气，我只能通过‘伤害’主人来让月生气。少爷带我们走出艾利亚克，我几次想下手都不忍心，于是，秦小姐，真的很抱歉。这就是全部的真相了。”

        秦洛略加思考，捋顺了自己为什么要牵涉到这件事之中的原因。

        “那你怎么知道‘伤害’我，月会生气？”

        光理了理乱糟糟的头发，又打了个哈欠，“少爷喜欢你，月作为仆人也喜欢你，这就是艾利亚克的规定，只要少爷允许，暖床什么的也行。”

        以前吐槽月像个大户人家的妾，这么一听，他居然好像的确是这个身份。

        “你说的原因很离谱。”秦洛打着哈欠走向光，在路过的那一瞬间说，“不过勉强可以说服我，下次我可以演，不要再下药了。”

        “是。”光的声音微微上扬，能听出心情不错。

        秦洛又想到什么，问了一句，“我和你酒杯里的冰是一样的吗？”

        “是，小姐，我担心对你的身体有伤害，先喝了一口做试验。”

        那杯酒，秦洛可是抿了一小口就晕了。

        她记得，光喝了两口，一口小半杯，这意志力，不愧是战斗男仆，不过应该也很伤身体吧，硬扛着不睡觉。

        “以后不要做这么伤身体的事情了。”

        话音刚落，只听到“扑通”一声，重物落水的声音，秦洛回头，光掉进了泳池里。

        “你会游泳吗？不要乱动，我去喊人救你。”

        她也没说什么啊，就只是稍微关心了一下保镖的身体健康，不至于惊讶到掉进游泳池吧。

        光抹掉脸上的水渍，干脆利落地从泳池里跳上来，“脚滑了一下，小姐去休息吧，我会游泳。”

        管家制服全部湿了，贴着身体，滴滴答答掉着水珠，隐隐约约能看到肌肉线条，光这身材，去当模特好像也不错。

        完了，肯定是被秦秀同化了。

        深夜，秦洛转身有些睡不着，想到月那样温和的笑容居然是被训练出来的，而且还答应了光要陪他演，还能演什么伤害自己的事？

        继续睡个一天一夜？

        同样的招式用两遍肯定会被拆穿。

        秦秀在身旁没心没肺地呼呼大睡，在梦里露出傻笑，“嘿嘿～腹肌，嘿嘿～帅哥。”

        屋外的月亮散出圣洁的白光，明亮幽静，这对双胞胎男仆或许就像月亮和光一样密不可分，还真是，人如其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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