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赴宴归来

宴席结束，余小乔坐进马车，江屿白识趣地收回，一直牵着余小乔的手。
  车缓缓而行，西落的日头透过车帘漏出的缝隙，照到余小乔空落落的手背上。
  江屿白望着，微微一笑。
  笑容那样温柔，又那样坚定。
  势在必得般！
  余小乔并未看到，一直望向车帘外偶尔透出的风景。
  却无一处真正落进眼底。
  满脑子，全是那双眼睛！
  那双眼睛是否有一刻也粘在她的身上，无法移开。
  注意到时，那双眼睛却避而不及。
  面对完全陌生的皮囊，她不得不自我怀疑，是否思念太重，以致花了眼。
  内心深处的声音，却做出最强烈的否认。
  江屿白亦望着车外出神。
  他也看到了。
  与姒文命一般无二的眼神！
  可，他无比确定，姒文命绝不可能逃出长公主的手心。
  不过，无论怎样，回避都不能解决问题。
  不如，直接挑明！
  一来，可使余小乔断念。二来，若是真的，也可借余小乔进一步确认。
  他坚信，除了余小乔，无人能扯开姒文命的伪装。
  江屿白收回目光，拉起余小乔的手，“你也看到了吧？”
  “嗯？”余小乔不知江屿白说什么，下意识地回应。
  江屿白唇角上扬，眉眼含情，“纪家的那个小厮，眼睛很像他吧？”
  余小乔吃惊地望向他。
  她知道“他”指的是姒文命。
  江屿白继续说，“我也觉得有点像，要不咱回头私下寻个由头，再见见那小厮……他虽不在了，有个念想也好。”
  没错！文命已不在这世上。
  她真是思念成疾了。
  “不必！他早已不在，再像也不是！”余小乔摇头。
  他若还在，定不会不来见她。
  余小乔心中说不出的苦涩。
  江屿白眼中闪过一丝莫名，左袖中的拳头缓缓紧攥着。
  行至江府，送余小乔回蓝桉苑后，他急急出了府，独自到无名山顶，待到很晚。
  他只是在想——如何才能打败住进余小乔心里的人。
  万一，那个小厮真是姒文命乔装的，他该如何应对？
  虽然可以轻易化解余小乔心中那点疑惑，却难以放下自己心头万分之一的可能。
  宁可错杀一万，不可错过一人！
  绝不能让如此费尽心力得到的余小乔，再次离他而去！
  绝不能让姒文命再“活”过来！
  连他的影子，都只能活在地狱！
  江屿白点燃一信号弹。
  大约两炷香后，一黑衣男子纵马赶至。
  “去趟江城，看看他……是否同长公主完婚。不管怎样，杀了！”江屿白冷声道。
  黑衣男子欠身退下。
  自宴会回来，余小乔一直恍恍惚惚。
  虽然明知，那人不可能是他，可有时直觉又卷着一丝侥幸，沉闷地震耳欲聋……
  她满脑子在现实与奇迹间挣扎，死里逃生的幻想中辗转，外人来看，就是直勾勾的木然。
  兰儿看着余小乔，以为她定在宴会上受了极大刺激。
  ——哪儿能不受刺激。
  心中担心的紧，兰儿喊来刘妈，一通耳语。
  一口气，刘妈无奈地叹了又叹，最终还是拉着满脸心疼的兰儿，离开了。
  余小乔完全未听到二人的窃窃私语，也没意识到自己的失魂落魄，只是依旧顺着脑海中那根细若游丝的线，辗转着、思考着、期冀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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