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就是前面那个游乐园，停车！”

        上官乐天一打开车门，就猴急地跳下去，仰头望着门口惊叹：“太气派了吧！”

        游乐园门口摆放着两个巨大的变形金刚，挂满气球的大门还拉了条很醒目的横幅。

        ——祝傅予然小朋友生日快乐，天天开心！

        偌大的游乐园除了工作人员，都是熟悉的同学朋友，并且娱乐项目全是免费开放，简直是儿童的天堂，大家都玩疯了，中场休息的时候才想起来，这么久了还没看到小寿星呢！

        “傅予然人呢？”

        “不会躲哪偷偷玩不带我们吧？”

        “也不是没有可能，”上官乐天猜测，“估计是盛厌哥回来了，那小子见到他哥就跟狗皮药膏一样粘人。”

        “可是我听我爸说，他哥好像出事了。”

        “不会吧，出事哪还能让我们来玩……”

        上官乐天大喊一声：“都别吵！我去找找。”

        一群人还没开始找，就在门口看到了傅予然。

        “小然，你这是……上哪去了？怎么才来？”现在公司里乱得很，李特助忙得脚不沾地还是抽空过来看看，他实在不放心这小孩。

        生日宴会按照盛厌的想法来布置，只是小寿星似乎并不开心，每一个来玩的小朋友都兴高采烈，偏偏这孩子面无表情。

        傅予然穿着干净整洁的马甲小西装，像个小大人一样朝他点了点头，语气平淡：“李叔叔，你去忙吧。”

        说完被一群小朋友众星拱月地拥着进去，依旧是那副无喜无悲的模样。

        李特助摇了摇头，随口问道：“怎么现在才来？”

        司机：“去了一趟东城区，来回就耽搁了。”

        “小然去那干嘛？”

        “他说去找个东西。”

        李特助纳闷，叮嘱好工作人员照顾好这些小朋友，回公司的路上突然想起东城区是什么地方了。

        这不是小然被绑架的地方吗？

        有什么东西要跑去那里去找？

        ……

        上官乐天玩得满头大汗，开了瓶可乐灌了一大口，满足地打了个饱嗝。

        “你怎么什么都不玩啊？你不会……是不敢玩吧？那群女生也是看到过山车就尖叫，我一点都不怕，还玩了好几次了，贼刺激……”

        正午的阳光耀眼，树影斑驳，远处的嬉笑吵闹声不断传过来。

        傅予然像雕像一样坐着不动，也亏得上官乐天是个话痨而且不需要人捧场也能说半天，不然早被他冷漠的气场吓退了。

        “对了，为什么没看到盛厌哥？他怎么还不来？”

        上官乐天东张西望找了一圈，有点小失望，“我还想看看盛厌哥给你送什么礼物呢？没想到你生日他都不来，不会连礼物都没送你吧？等回家你就哭着要礼物，我试过很多次准能行！”

        “送了。”

        上官乐天转过头，“你说什么？”

        傅予然还是那副冷漠的样子，以至于上官乐天怀疑刚才是自己的幻听，不过他没耐心细问，很快就被小伙伴喊走了。

        傅予然看着他又跑去坐过山车，随着每一次的起伏转弯大叫，脸上洋溢着天真与兴奋。

        “宝宝，刚才你怎么没有和其他小朋友一样大声叫出来。”

        “哥哥也没有叫。”

        “我是大人不一样，我们再去玩一次吧。”

        “哥哥你吐了。”

        “……要不然，你自己上去玩？我在这等你。”

        “我和哥哥一起。”

        “那我们一起去吧！”

        “不行，哥哥你吐了。”

        “……宝宝你这样就不可爱了。”

        傅予然弯起嘴角，每次看到哥哥脸上无奈又宠溺的笑容，他就觉得比吃了哥哥做的蛋挞还要甜。

        “哥哥，我——”

        蓦然回头，身旁只有从树上飘下的落叶，秋风乍起，带过的寒意冷到了骨子里。

        傅予然渐渐抿起双唇，漆黑的瞳孔里盛满了难过。

        游乐园是哥哥送给他的礼物。

        李叔叔说他以后什么时候想来玩都可以。

        可是，哥哥不在，他怎么会想来。

        他只是想和哥哥在一起啊……

        “宝宝。”

        华灯初上，整个游乐园的音乐停了下来，大家都四处寻找说话的人。

        傅予然猛地站了起来，眼睛里充满了不可置信。

        “哥哥……”

        园里的广播还在响着，树上的小彩灯一闪一闪，为清冷的声音染上了柔和。

        “宝宝，对不起。今天本来应该陪着你过生日的，只是……哥哥食言了。哥哥邀请了很多小朋友来陪你一起玩，宝宝可以不生气了吗？”

        “今天宝宝长大了一岁，是个小大人了，虽然哥哥不在你身边，宝宝还是要按时吃饭睡觉、努力长高，说不定以后长得比哥哥还高。”

        “宝宝，生日快乐。还有，哥哥很爱你。”

        生日歌响起，小朋友们拍着掌看到蛋糕被推出来，欢呼声和烟花声响彻游乐园的上空。

        昏暗的角落，一个小身影在失声痛哭。

        ……

        回去的路上，李特助往后视镜看了一眼，无法从小孩的表情看出情绪。

        “他们说你最后没有吃蛋糕，为什么？一年只有一次生日，生日蛋糕可以许愿，这可是难得的机会。”

        傅予然默默地看向窗外，车窗倒影里的眉眼低落。

        不能实现的愿望，许了又有什么用。

        -

        之后，傅予然按部就班地去上学，还报了各种各样的兴趣班，将空闲时间都安排得满满当当。

        “都是他自己要报的？这孩子也太上进了吧。”

        李特助晚上到大哥家里吃饭，小侄女一手抓着糖一手抓着苹果哼哧哼哧地爬上他的肩膀，嘴里还喊着：“叔叔我要骑马！”

        “别闹你叔叔了，等下又要尿你叔叔一身。”大嫂把她拎下来带去洗手，“什么时候能像别的小朋友一样懂事……”

        李特助心想，傅予然可不是一般的小朋友。

        正想着，电话就来了。

        “张警官？”

        “绑架小然的人已经抓到了，没想到那人竟然还贩卖毒品，这回是别想出来了，你和小然可以放心了。”

        李特助松了口气，感谢了一番。

        挂电话前，张佳抱歉道：“上周六去抓人，错过了小然的生日会，等过几天有空，你带他出来我请他吃顿饭赔个不是。”

        李特助应了，忽然问：“上周六？在哪抓到的人？”

        “东城区，就上次那屋子不远处的酒吧。”

        李特助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下意识联想到生日那天，小然也去了东城区，第二天去接他放学的时候，忍不住问了：“小然，上周六你是不是……这是什么？”

        傅予然脖子上挂着一条红色的绳子，吊坠里面的照片有点眼熟。

        “哥哥送的，上次丢了。”

        为了不再弄丢，他去穿了根绳挂在脖子上。

        李特助恍然：“原来你去东城区就是找这个啊。”

        李特助拍了下脑袋，想什么呢！一个小孩还能做什么不成？

        “对了，盛总之前给你挑了条狗，现在可以去带回家了，你要不要过去看看？”

        傅予然闻言猛地看过来，听完后又垂下了脑袋，冷漠地吐出两个字。

        “不要。”

        李特助以为他是不想去，便自己一个人去了，后来才知道他说的是不要狗。

        李特助头疼，总不能又把狗送回去吧？

        “你先和它相处几天，如果实在不喜欢，我再把它送走。”

        然后李特助下一次过来，看到一人一狗虽然没有相亲相爱，但还是很和谐，至少小孩不再像之前那样沉闷了。

        金毛拼命挠着房门，见小主人从里面开门出来后，就想扑过去。

        傅予然冷眼看过去，站起来比他还高的金毛竟然被镇住了，委屈地绕着他脚边转。

        傅予然没理他，走过来和李特助打了声招呼，头也不回地喊住身后的金毛，“不准进去。”

        试图偷偷溜进卧室的金毛突然停住，蔫耷耷地跟过来，想靠近又不敢。

        李特助笑道：“没想到它还挺粘你的。”

        傅予然不为所动，换好鞋子站在门边，“走吧。”

        大门关上，还能听到里面挠门的声音，李特助看着小孩转身就走的背影，觉得十分无奈。

        盛总……到底还能回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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