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两地绝境，以死相逼

“你也感受到了？”琉璃目视前方的一片狼藉，问起了旁边的琥珀，她刚才也感受到了那种诡异的力量波动，那股力量的源泉似乎在几座木桩的身上。
  琥珀点点头：“嗯，现在的事情很不妙，这个好似不是在针对于这个地方的，像是在针对【死寂】的。不过，我还是不懂，出手克制【死寂】的，他们是为了什么？”
  “谁知道呢。”琉璃轻叹一声，不再说话，这件事情越来越扑朔迷离了，但是她能确定的就是，这绝对和表世界有所勾连。
  “哈哈？你们看起来很苦恼，才苦恼些什么呢？”
  在她们沉默之际，一位红衣少女出现在她们的身后，她双手负背，蹦蹦跳跳的来到琥珀和琉璃的之间。微笑的脸庞上带着灿烂的笑意，一双赤石般的眸子闪亮如星辰。
  “你怎么来了？”琥珀惊讶的瞪大眼睛，这家伙怎么神出鬼没的！
  “嘻嘻，只要哪里有欢愉，哪里就有我烟火大人啊。”烟火笑眯眯的说道，她的眼神一直停留在琉璃的脸上。
  “我不记得我跟你熟悉到可以邀请你来这里的程度。”琉璃冷淡的瞥了她一眼，对于一个未知因素，女商人在各大职场上练出来的警惕还是多多少少能够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嘿嘿，您别误会六壬氏的副会长，我不是要跟你攀交情，你们难道就不好奇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吗？”烟火的眼睫毛投下一片阴影，她笑得很灿烂，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活泼开朗的小孩儿。
  “嗯，您说，我听着呢。”琉璃的语气稍有缓解，不过也仅仅是稍有罢了。
  “他们将【死循环制度】撕开一道口子。”烟火神秘地说道，她的声音很甜美，听在耳中很舒服，“忘记告诉你们了，【死循环制度】与表世界有千丝万缕的痕迹，他们的实施手段，更和面壁者口中常常提起的73桩命案有关，这也是游戏官方的意思。”
  “73桩命案？你说的这个命案，是不是其中还包括着慈王的妹妹？”琥珀一脸震撼的看着烟火。
  “没错，是的呢。”
  琉璃却觉得烟火有些危言耸听了，“愚者，你要知道，73桩命案的受害者之一，要是这件事情是游戏官方策划的，你觉得天隼会怎么想？”
  “怎么想？我会管的着吗？这个是名副其实的等价交换，道理的话，琉璃女士应该比我更加的清楚。”烟火眨巴着她水灵灵的眼睛，笑眯眯的说道，“毕竟琉璃女士可是私下在搞【典贷】生意的人嘛。”
  “所以说，她当时也是心甘情愿？”
  “许愿的时候，就应该了当。”
  琉璃反问：“你是怎么知晓这一切的？”
  烟火却顿时愣住了，她没想到这位女精英会问出这意想不到的问题，不过她还是如实回复：
  “想知道？这样啊，那我告诉你也无妨，我是游戏官方手下独创【剧本】里面的人，从理论上将活跃领域和表世界都不是游戏官方所为，他们只是以全息游戏的方式将你们拉入其中。”
  “你的意思是……”琥珀瞪大了双眼，怀里抱着的泡泡轻声呢喃，“活跃领域和表世界其实是一个……真实的，世界？”
  “先不要这么激动，我还没有说完。”烟火摆摆手，示意她安静下来。
  “你继续说。”琉璃的声音很平静，但她的心中已经掀起了轩然大波。
  “活跃领域和表世界的确是个真实的世界，但理论去讲，活跃领域其实是表世界里面某个人的精神世界，它并非是一个，它是独立完整的空间，承载了主人公的多层方面。”
  “不管这个主人公是死是活，里面寓言的故事皆为真实，它们是抽象的，是崩坏的礼乐，没有规则的，但恰恰有这种规则。”
  琉璃和琥珀宁静的听了半天，还是没有划到重点，即便她有这个时间等待，也不是如此等待的。
  “等等，你还没有解释清楚，为什么游戏官方非得要用他人的死来作为筹码，对付【死循环制度】？”
  “【死循环制度】在一点一点吞噬着22位神明的躯干，【恋人】的消亡你们应该早知晓了吧？那可是掌管【缪斯】命途的神，在这里的前不久，还有一位神也逝世。”
  “谁？”
  “纳西司，祂的动静可是和前面那个神明不一样，祂是被人代替的。”
  琥珀听到这里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你的意思是，人代替了神？”
  “没错，那个人就是如今将【死循环制度】撕开一道口子的罪魁祸首。”烟火轻蔑的一笑，掠过两者之间。
  “【死循环制度】是个铁制，放到现在何尝不是一种无理，它在吸食神明的信仰，一旦信仰吸食干净，它的魔爪能够伸向凡人，或者是那些信徒。”
  “那么由【死循环制度】管理的世界其实和一个储存肉食的加工肉工厂没有什么区别。”
  “要是你是神明，你也会反抗这个糟糕的铁制。”
  琥珀点头表示认同，但她又有一些疑惑：

  “可是，表世界里面的【先驱】却在反抗自己的神，最后还落到一个不好的下场。”
  “创造【福尔摩斯密码】的人，本身就是个人才，给他这么大个剧本，明面和神明合作，暗地里背后在搞背刺，换谁都受不了。”烟火撇撇嘴，对于那个创造【福尔摩斯密码】的创始人，她的态度相当恶劣，“他就应当被抹除，违背了誓约。”
  “其实从他的角度，他的背叛也不是没有什么道理可言，因为神也在吃人，不然……呵呵，将【死循环制度】撕开一道口子的人，怎么会反抗自己的神明？以凡人之躯比肩神明？”
  烟火的这个逻辑说得通，这又何尝不是一种讽刺？制度在吃神，神却在吃人。
  “那他是以什么方式将其撕开？”琉璃追问。
  “是【血祭】唤起更多不存在于这个世界又不被接纳的生灵，进一步将其的结构崩溃，看到天狗食月了吗？这是他搞出来的动作。”烟火指向夜幕的血月，血月的周围有许多神秘的符号，像是在念着一段咒语。
  “真是疯狂。”
  “是呢，我也觉得，不过他这小子的身份不得不说是有点特殊呢，【星期七】的【双子】，不被命运待见的小孩。”烟火叹气，似乎在惋惜什么，“不过他这种疯狂的做法，最终的结果，只会让他自己的结局越来越凄惨。”
  “他的结局？”
  “对，死亡。”烟火点了点头，“不用可怜他，他毕竟就是个将死之人，只是要可怜的是……【星期七】派系阵营的迷途者们，他死了，这个阵营将会迅速瓦解，你们岂不是可以从中获利？”
  这句话的诱惑力极大，琥珀忍不住开口：“真的？”
  “那当然。”烟火冷笑一声，眼底划过一丝嘲弄。
  琉璃沉默着。
  “好啦，我不跟你扯淡了，说点正事。”烟火的脸色也收敛了不少，她将视线移向了天狗食月，“我身为【剧本】中的人，邀请所有的迷途者加入这场盛宴。”
  “什么？”琥珀惊讶的站了起来，她不敢置信的盯着对面的人，仿佛看见怪物。
  “先别激动，加入这场盛宴的【剧本】的人可不止有我一个。”
  琉璃：“其他人呢？”
  “他们来了。”
  烟火转过身后去，她们同时看见熟悉的故人曼荼罗，曼荼罗的太刀是这里最具有标志性的物品，只要一眼就能认清对方是谁。
  “【星期三】的人也可以出现在这里？”琥珀问。
  “我说过了，【剧本】的人可以自由穿梭每个活跃领域，不管它到底有没有限制。”
  烟火的话刚落，还有俩道身影忽然出现在她们的眼帘，他们是金圭和复晓两人，自己倒是在暗中听见了许多，不过都没有插手进来。
  两人也发现了对面的她们，金圭笑眯眯的走过来，“琉璃女士。”
  琉璃也微笑着迎了上去，虽说她对自己以前亲密的人，喊这声【女士】，的确过于疏远了他们之间友情的距离，但她不介意在这里打个招呼：“我们这才没见面多少天，对待以前的同事，都如此生疏了？”
  “没有，琉璃女士。”金圭的笑容很僵硬，开始转移话题，“不过您和这位愚者聊得挺开来的嘛。”
  “我说小孔雀，你就别装模作样了行吗？你也不是第一次与我见面了。”烟火气鼓鼓的转过身去，一张精致的瓜子脸，带着几分俏皮可爱，“我可不喜欢别人在背后说我坏话。”
  “只是真可惜本来炸掉一次极乐城的计划泡汤啦，不过……海域里面的【炸弹】他们可没有见到呢！”
  “你难道就这么有恶趣味吗？愚者。”复晓也是一脸黑线。
  烟火耸耸肩：“我可以说是为了拯救世界，你信吗？”
  “采用极端手段吗？这的确是个省力的方法，可惜往往对此付出的心血会很多。”复晓仔细分析。
  “哦？那么这位学者看来你是知道我要做什么了。”烟火不满意的别过脸去，一脸不屑的哼道，“被【剧本】外的人知晓了一切，那可真没意思。”
  金圭：“所以，触发【血祭】是用他人之性命换取？”
  “可能不是，顶多是被【死寂】所侵蚀的人，或者是区域？”
  学者对其另有猜测，不过他的推断或许不准确，【死寂】的范围太广，就算是他这个对这里不是很熟悉的人也无法全部探索，但【血祭】并非最常见。
  “这不就是和见死不救有什么区别？”琥珀忍不住抱怨。
  “别无选择。”
  这一声是由曼荼罗说出口的：“结局早已知道，人改变不了的事情太多，在走向结局的路上，我们可以做的事情同样很多，而且每个不同的结局，竟会展现截然不同的意义。”
  “尽管这个结局也是……【死亡】。”
  复晓：“所以，我们还是没有完全通往【长生】的大门，这个闭环只是让我们给那位【主家】推波助澜？”
  “没错。”曼荼罗半阖眼眸，“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就是这个意图，从本质上，拯救极乐城其实是个错误的决择。”

  “分析得很到位嘛。”烟火在旁听都忍不住鼓掌，这种推论的确很有说服力，“不过这也不一定，是个错误的抉择，它没有偏向对还是错。”
  “琉璃女士，你还记得你身上那块规划者的【序】吗？那块罗盘信物。”
  琉璃顿时想到了什么，她的瞳仁猛地一缩，然后又疑惑着：“那也不过是对极乐城发出求助信号的一块信物，还是你想说极乐城本不简单？”
  “对昂，极乐城比其他的城市支撑的更久，核心装置的功能不得少缺，其次它代表【秩序】，当世界生态一旦遭到破坏，那么【秩序】将会出现，重新规划这个世界的结构，亦是新生。”烟火解释。
  “但它的触动条件，是这个世界的结构遭到破坏，例如不该存在的人。”
  复晓：“你是想要我们助长势头？”
  “聪明。”
  “这岂不是和万俟古这边直接对立？”琉璃撩拨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眼神冰冷地盯着红衣少女，“这不符合商人视角中的价值体系。”
  “那你们是不是真的觉得，把这片海域炸掉才是最划算的？”烟火笑嘻嘻的反击，“时候不早了，我就等你们的行动吧，是准备按着【剧本】走，还是你们另杀一条血路，便是你们的决定了。”
  愚者的离开，紧随其后便是曼荼罗悄无声息地退场，留下一群面面相觑的人。
  【你会是选择与这座城市对立，还是于心不忍选择妥协】成为了这一环最难的课题。
  两地绝境，以死相逼。
  违背人性的理念，活在【剧本】中的曼荼罗最是懂得这个道理，但这里和她的【剧本】与众不同的地方，是这里还有一丝可以喘息的余地。
  这里的死亡是【新生】，那么她过去的剧本亦是【终末】。
  徒留的一丝色彩，即瞬灰飞烟灭，试图挽留悲欢喜乐，无从悠闲惬意。无人哭泣的栖息之地，血色铸成过往的刀光剑影，众生反抗折损三千。将自己的性命压进枪膛，终把自我入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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