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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你死她生


第一所高学,名为极境,出现在紫历133年,由一个名为“巢方”的已经灭亡的国家建立,遗址在现如今的天乘域北阳国。

        第一所远学,出现在紫历945年,名字就叫做“远学”,由一个博学多识道理通达的圣武生所创立,他就是享誉天下的远学祖师常孤敌,所谓孤敌,是取“天下无敌,孤独为敌”之意,当然,绮澜洲高手辈出,他自然没能真正无敌,不过他被奉为远学始祖,倒也算是远学无敌了,值得一提的是,他教出来的弟子中,真的有一人在后来无敌于天下,那人的名字叫做曲正道。

        ——

        军队从来都是武生之军,普通人根本没有左右一场战斗胜负的力量。

        战骑从来都是强大的兽类,普通兽类只能是累赘,比如凡马,在见到诸如镇天风之类本就以野马野猪为开胃食物的猛禽的时候,只会被吓得趴倒在地屎尿齐流不敢动弹,遑论作战。

        很多兽类天生而有异能且肉体力量十分强大,并不代表它们踏入了修行之道,比如流火蝶。

        事实上踏入修行之道的灵兽一直很少,被女神诛灭殆尽的那些强大兽族中倒是有不少,一旦通灵,就代表了成长,而成长,从理论上来说,是无限的,只是阶段难度不同。

        人族可以靠他人帮忙熬出源气,兽类则不能,但兽类自熬出源气的可能性要远超过人族。

        女神只是让人族成为了绮澜第一大族,却并没有带来和平,战争依然频发在绮澜八域。

        ——

        整个鹤风城的人都看到了,那只存在于传闻中的流火蝶。

        自然也包括鹤风的震坤兵队长,尊贵的治安官大人——王见涛。

        看到蝴蝶军的时候,他正在极其谨慎小心的独自巡查,他那只从李家兽栏重金购得的白毛灵鼠也非常认真殷勤地在一些隐秘的容易藏匿的地方窜来窜去,像一道忽闪忽灭的银白色流光。

        而其他震坤兵以及城中各大家族的护卫组成的巡逻兵也都在如临大敌般搜索他残余以及支应资货进出。

        尽管鹤风城不会是敌人的目标,至少暂时不会,这里没什么值得攻打的,战争最主要的目标永远是人,是对手的军队,所谓胜利,就是大大的杀伤与驱逐敌军武生,杀得越多,赢得也就算越彻底,至于城池、平民百姓什么的,从来都唾手可得又无甚大用。

        蝴蝶军的出现,或者说流火蝶的出现,除了让王见涛与其他人没什么两样儿的实实在在震惊了一把,还有点儿羡慕和忿忿不平——这一点相信所有的震坤兵都心有所念。

        “我们也隶属于蝴蝶军,我们也得配备上……”他抬头看着天空中遮天蔽日的蝴蝶军,不满地自语着发牢骚,“回头必须向掌柜讨要!可不能偏心!”

        本来他就挺不爽的,掌柜的在给他和柳子烁的命令里说得很清楚,留他二人在鹤风,暂时不得进入战场,然而又把大部分震坤兵兄弟们调走了。

        这事儿一看就亏啊,上不了战场,杀不出军功,拿什么加官进爵?拿什么换那大把的金鱼儿?守城吗?没听说过守个城也算功劳的!更重要的是,战场可是砥砺武学求取更高境界的绝佳场所。

        本以为剿杀城中之敌,不过是个开始,真正的酣畅淋漓还在后面,没想到直接就戛然而止了。

        在别人面前,他虽然脸上一点儿都看不出不高兴来,可实际上心里早就哇哇抗议了。

        于是,当他看到天上的真正的蝴蝶军,而自己甚至连个流火蝶的鳞粉儿都摸不到,一张黑脸顿时更黑了,一股不被重视的难受油然而生。

        但他坚定不移地始终相信,掌柜的不会忘记他的,也许是协调偌大的西丰府过于耗费心力,一时疏忽,才在如此璀璨重大的是个人物都要拼杀一把以求荣耀的战争中把他给安排了一个城防的闲差事。

        但是,他不爽归不爽,活儿却一点儿都没耽误,反而更加慎重了。

        这是一条不甚阔达的巷子,前面一队震坤兵巡逻过来,鱼鳞甲靴踏地铮铮作响,无论是在平常日子还是战争时期,这种沉重而浑厚的金声都能起到震慑敌人提高士气的作用。

        那队震坤兵打头的是一个高瘦精悍的黄脸汉子,留着短须,眼神精亮,他叫做吴大赓,乃是鹤风镇长吴宗明的堂弟。

        除了一应下属,吴大赓身边还跟着一头一人多高一丈有余的威猛狮子,那狮子迈步落地无声,让人觉得它那庞大的身躯轻飘飘的,它不停地嗅来嗅去,为主人尽心竭力的捕捉着一切蛛丝马迹。

        近得前来,吴大赓停下,狮子也蹲坐在地上,还对着王见涛吐了吐舌头,像只撒娇的小猫咪似的。

        吴大赓对着王见涛微微点头,算作见礼,又拍了拍狮子的大脑袋,笑骂道:“就知道献殷勤。”

        王见涛只盯着他:“什么时候了?有屁就放,别浪费时间。”

        吴大赓眼神一亮,陪着笑,“王大人,流火蝶没咱们兄弟的份儿也就算了,可让咱们这样的队伍守城,是不是浪费战斗力了?就算抽出些一般府兵来,也能应付妥了啊!”

        王见涛当下了然,手下弟兄们果然也觉得不平了,可再不平,也得老实待着,谁敢在这样的真正的战争中给周掌柜找事儿添麻烦,他王见涛头一个不答应,至于发发牢骚,他还是非常理解的。

        “大赓,你小子说话注意点儿!”王见涛斥责地说,语气中却带着些微的无奈,像是认同,只是他黑黑的脸庞上没有半点儿波动,平静得莫名让人想起没有一丝风也没有半片云朵的天空。

        吴大赓一甩头,啧啧两下,低声道:“咱说的也是实话啊,王哥,你是不知道,那流火蝶在头顶飞过的时候,我哈喇子都快下来了。”说着又瞟了瞟身边端坐着都比人高的狮子,“比这货不强多了么!”

        狮子通人性,立刻就不满地发出两声雄浑的狮吼,震得小巷子乱颤。

        吴大赓一巴掌拍在它悲伤,呵斥道:“还不乐意了?你这只傻狗!”

        狮子就趴下了,偏头斜眼儿瞪视着他,颇像个生气的小孩子。

        吴大赓一摊手,“你就会这一套。”然后他就哈哈一笑,其实他完全没有喜新厌旧,只是说说而已。

        王见涛没有在意眼前这一人一狮的戏耍,只是抬头看着头顶狭窄割裂的一线天空,深远而温润,仿佛周掌柜平日里嘴角边的一丝笑意,是如此亲近又遥远的感觉,他静静出了会儿神,又看向吴大赓,道:“掌柜思量,不是我们能评说的,揣度也揣度不出什么来,你就做好你的事吧!”

        吴大赓神色一肃,“是!”旋即又狡黠地笑起来,“听您话里意思,您也觉得……”他没有说完,只是笑着。

        王见涛摆摆手,脸上露出不悦来,“赶紧滚!”

        吴大赓跟自己这位上司的交情已经是很多年了,打从二十岁起就跟着王见涛了,那时候他只是个一境中上之资,而如今,他已经四十四岁了,修为也早已经在心涧了,王见涛一张黑冷黑冷的脸放在别人那儿,那就是威严气势,在他这儿,倒是亲切得很,而王见涛也因与他多年的熟稔而不太在意他偶尔‘以下犯上’的玩笑话。

        不过此时此刻的吴大赓心里还是有点儿突突的,因为先前鹤风广场上的王见涛,杀伐决断,属实冷得吓人,浑然不似曾经模样,只是习惯了,顺嘴就说出了心里话。

        说起来,除了边疆的小摩擦,名国真的是好久没有什么的战事了,一百年了吧?他想,自己这还是第一次参加战争呢,王大人也是第一次,怎么他杀人下令的时候,那么像个身经百战的将军,只能说,人和人真的不能比啊,差太多,有的人,天生就是有本事的,比如说王大人。

        一时间心思电转。

        听到这一声粗俗的喝令,吴大赓没有丝毫拘谨地笑着点头,嘴上麻利地道了一声“遵命!”,随后就带着身后那七八个震坤兵踏着金铁森森之音远去了。

        王见涛复又踽踽独行着穿梭在城中,然而还不到片刻,惊人变故骤然而生。

        先是炽盛的白光耀入苍穹,几乎是同一时刻,老剑怒鸣,崩然脱离栖身百年之所,如天空划过流星,如野火吞噬荒草,是举世皆寂的无匹神速。

        铛的一声巨响,扎在了和安湖畔!

        漫天飞尘共湖水大涌!老剑散发无量凶光,血气滔天,以圣兵之力压下圣者之威。

        第一击相撼,是不分轩轾旗鼓相当。

        陈松年是初入圣者,先前一直隐藏着十分小心,即便动用源气,也只是在尸山之前想要杀赵不雅的时候极其细微的探查了一下赵不雅与柳子烁的对话,他之所以如此谨慎,就是在防着城中老剑,老剑虽然无主,却到底是圣者之剑,也是有着相当大的圣者之威的,加之周立功成圣之后又活了几十年,几十年积累,不提天赋,十之八九比他这种初入圣者之境的武生的源气要多很多,况且周立功也是那个时代的天纵之才,天知道他在圣境又登上多高。

        陈松年一手握住一柄幻化长剑,长剑猛然一震,带着陈松年飞入苍穹,那是一把开源的飞兵!而且同样是圣兵!

        几道剑光纵劈而上,老剑气势暴涨,冲天而起,极去陈松年,如刺破黑暗的骄阳,昔日诸多大战之中,剑身所受创痕一一浮现出来,无边杀气就从其中映生。

        陈松年一手持剑,强势将那几道剑光打散击溃,甚至犹有余力,落在鹤风城中,顿时是无数人遭殃,灰飞烟灭,他也不在乎,此时此刻鹤风活着的,都可以算是敌人,他们已经投向了老贼周厚端一方,想想鹤风广场上那座尸山在烈火中燃烧,他就怒不可遏,只觉得这座城中所有人都该给那些忠于名国的人陪葬!

        紧接着又是一击,陈松年竭尽全力,使剑如使锤,生生将飞刺如龙的老剑砸出几十里开外!刺耳至极的交击炸鸣让人头脑欲裂!整个鹤风城都震荡起来,无数房屋摇摇欲坠。

        砸飞老剑的同时,他另一手聚出白光,光芒有如华丽的画卷,不断变幻出气象万千,有天空行云,有崇山峻岭,有星辰大海,有人世繁华,仿佛天下盛景,尽在其中。

        他轻轻一攥拳,如同捏爆一掬泡沫儿,又如同播撒千军万马,自他手中,白光化成白色雾气混沌,顺着纵横交错的街巷极速蔓延,刹那间就覆盖了整座鹤风镇。

        堂堂圣武生所施展的巨大范围内的突起发难,除了如王见涛这样的心涧境巅峰人物,其他的巡逻人员几乎是在接触到那光雾的一瞬间就被碾碎成尘!死的毫无痛苦,也不知这究竟算是仁慈,还是极致的残忍!

        光雾只存在了一瞬间,可就这一瞬间,鹤风的城防军力就死伤惨重,若不是力量分散全城,只为求杀伤最重,圣者之下,绝无一合之敌!

        刚刚和王见涛碰过面的吴大赓心里还在畅想着骑乘流火蝶跨越山川强势击敌的八面威风,就突然眼前一花,然后就是无边的黑暗,思绪也瞬间断了,圣者余威,何其可怕,这种死法,称得上是“至死都不知道自己死了”。

        而王见涛这样的人物,也全身骨骼断裂,血流如水,立刻就倒地不起了,一身的外源也在那一瞬间摧毁殆尽,只是勉强护住了本源,之前在整个鹤风城大行杀道剿灭叛逆与敌人如摧枯拉朽的人物,在圣者的力量下是如此的脆薄如纸……

        王见涛心知情况危急,有未明的极强敌人现身,其修为恐怕已不在心涧,但却自保都勉强,自然是对战局无能为力,只能希冀于老剑与赵不雅……赵不雅!他会参战吗?他忽然想起这事。

        他一定会的!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能看着鹤风化作焦土,曾熟悉的人一个个死在他眼前?!

        那厮虽强,却也够傻,蝴蝶军还没走远,他就急着动手,待得蝴蝶军返回,胜负更未可说!

        王见涛略略放下心来,不再作他想,只是更加疯狂运转本源,化天地真灵,修补残躯。

        至于他那只名为阿白的灵鼠,则是在那一刻恰好进入了某户宅院,而没有被波及。

        陈松年这一击的主要目标,就是游荡在城中各处加起来能有数千人的城防军,其中来自鹤风城各大家族的护卫占多数。

          从陈松年再不掩饰的暴起,到城防军几乎全灭,也不过是三两个呼吸的时间罢了。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发生,陈松年知道,战则必须速战,自己只有一个人,还没有强援,且不说老剑难缠,光是几千城防军如果反应过来,集体有先见的防备反击,尽管依旧不可能是他的对手,但也不可能像方才这么轻松,一击而竟功!以有心杀无心,占了太大便宜。

        也就是这短短时间,陈松年也是耗费了相当大的源气,可此刻的他却比出手前要淡然许多,无论表象与内心,皆是一副好整以暇的做派,甚至露出了胜券在握的笑容,因为在他出手的那一刻,以圣武生之力,瞬间就感知到了他最想擒到的那个人,她不在老剑楼,她身边没有赵不雅!不仅如此,居然就在那里,离他那么近,仿佛最诱惑的蜜放在了熊的洞口,而且,蜜的旁边没有蜂——她身边没有跟着赵不雅。

        她是全城唯一一个被白雾侵而不伤的,她被带到了陈松年身边。

        “天赐之机!”他低吼一声。

        老剑狂怒着暴射而回,战意升腾,剑鸣动世,如天神演奏,雷霆为弦,天空作琴,又如长船乘风破浪无坚不摧,空间撕裂,两卷模糊,仿佛分开的汪洋。

        密集的振翅声也如千里海潮拍岸,越来越近,已经可以看到,刚离开鹤风城不多时的蝴蝶军察觉这边的异动,也在全速折返。

        又有剑海化于虚空之中,威压万钧,势碎天地,有青袍一少年踏剑路通天,双目中饱含重怒,一声暴喝:“王朝峰!你敢!”

        那个蛰伏鹤风十几年的漂亮得不像话的算命先生摇头叹息,“到头来也没能让你喝一口酒啊,不雅老弟……”

        作为王朝峰的时候,他时常怂恿劝说赵不雅喝酒,只是从未成功,却又觉得这才是长久的乐趣,如今王朝峰已成过往,陈松年似乎是在惋他人之惜。

        白雾牵动包裹着那个白衣的小姑娘,已悬于陈松年身畔空中,她的眼中有疑惑,有害怕,泪痕未干。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她来不及反应,包括她身后那两个白衣,也已经懵懂着在白雾中化作尘埃了。

        她大声呼喊了几声赵不雅,陈松年无动于衷,任她发声。

        她很快就看清了局面,她知道了,王朝峰是坏人,尽管他以前从没像个坏人。

        她瞪着他。

        又转头看向前方。

        千剑环绕,铸成剑之王座,赵不雅踏剑来。

        他比老剑与蝴蝶军来得更快,一剑托身,却因为李不俗的原因,只是急停在陈松年前方十丈左右,没有动手,数千源剑分散包围了陈松年,光辉璀璨,剑尖皆指——这是不要命的架势,不达目的,不死不休。

        以心涧击圣,还要尽手而攻,舍弃防护,势必是置己身于极险恶的境地,尤其是赵不雅的源剑毕竟还没有完全修至与己身并列,虽有多至三千五百剑,但却普遍只有一境的源气与强度,尽管兵刃开源后的修行速度极快,可此时此刻,赵不雅显然没有那么多时间了。

        他很后悔,真的后悔了,自己该早些把这种事想明白的,不然也不至于现在如此没有底气。

        他不知道他面对的人究竟是谁,却已经可以猜到他是一位圣武生。

        无人不晓,名国有三圣,云先生不必再说,眼前此人不是中圣就是小圣,而从其面貌来看,多半就是后者了。

        这可是一位能把老剑轰飞的狠角色,天赋异禀,成圣极快的传奇人物——小圣陈松年!

        此时,老剑也已经到来,悬在赵不雅身边,蝴蝶军紧随其后,赵不雅稍感安心。

        “陈松年。”赵不雅说出了这个名字。

        陈松年笑容灿烂,“猜对了。”

        赵不雅深吸一口气,身后的蝴蝶军也是一阵骚动。

        “不要伤害她。”赵不雅直视着陈松年的眼睛。

        “对不起!不雅!这都怪我!”李不俗伤心落泪,眼睛红红的,她想伸手抹泪,却被牢牢的控制住动弹不得,她更想打死王朝峰这个坏透了的人,可自己摸都摸不到他。

        赵不雅瞬间咬紧了牙,锁死了眉,巨大的悲伤直冲击到他的灵魂最深处——不俗又哭了!

        而他今天已经让她哭得够多了!

        “不俗!听我说,不要哭,这绝不是你的错!你也不要害怕,不雅一定会会救你!”他温柔地说。

        他又看向那个不再认识的王朝峰,“你放开她,就可以离开!”

        陈松年摇摇头,瞥了两眼老剑和铺天盖地的蝴蝶军,“不雅老弟,你说了算么?”

        赵不雅一眯眼,张开了紧握的拳头,他看了看身边老剑,同时伸出手去,“尊剑立功,求您助我!”

        剑光一烁,老剑在握。

        刹那间,老剑剑光冲霄,已经全然把自己交付给了赵不雅,就像百年前与卑都大战时一样,老剑再次回到了周氏后裔的手中,尽管赵不雅只是周氏养子。

        如果说老剑作为源兵,在无主的时候空有圣源而没有圣者对源气的极致运用,所以在对上陈松年的时候,恐怕终究会落败,但现在不同了,有了心涧境巅峰天才的加持,这一人一剑并那数千源剑,已经完全可以跟初成圣者的陈松年一较高下了,甚至压制。

        赵不雅横剑而立,“我说了算!老剑楼赵不雅,言出必行!”

        蝴蝶军全体沉默着,显然也是认可了此间战局赵不雅的地位。

        陈松年见状,放声狂笑,绝美的容颜添上了三分疯狂的戾气,他已经确认,自己赌对了。

        “哈哈哈哈……可我不想就这么走啊!哈哈哈哈哈……”

        二十年!二十年!不枉了!

        “我只需要一个念头,她就会粉身碎骨,赵不雅,你能比这更快吗?纵使我死,也会带上她,不过我可以给你另一个选择。”他陡然停住笑,冷冷地看着赵不雅,若冰若玉,“你死!她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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