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照2 夜月下的风鸟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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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飞天殿修行的年轻灵师有一个特定称谓:锐士。据说是从世界中心帝国借鉴而来的称号。
飞天殿中设一道台二武殿三寝楼四常宫。
一台,指峰顶的观道台,登台而望,天空深远,万岳朝拜,传说,当身负大机缘气运者登顶此间,静观那无穷无尽的峰峦,待得眼中山川尽化幻景流沙,便会听到森罗万象的空无寂静中传来缥缈的神音,声声都在诉说着飞临天宇的无上境界,从而飞天成圣,是谓:静观万重岳,空寂道飞天。
多么令人神往,可惜——是假的!这不过是让锐士们更努力而已,不过登天地最高峰而望碧荒山河这种事,确实很会让人心情舒畅胸怀开阔的……
所有锐士当中,只有阿獠最不信这个传说,理由很简单:我这么强,都没听到神音,这种事,岂能是真的?
然而事实上,他常常晚上偷偷跑去观道台,耳朵竖得笔直,几次都屏气到脸红耳赤。
第二天他通常会暗骂:祖宗是骗子!
二武殿,指武决殿与死决殿,前者为锐士之间的证道决斗之所,而当锐士们之间产生矛盾的时候,也多以武决来“调解”,后者为锐士之间的证道决杀之所,只会在锐士双方恰好产生不死不休矛盾的时候启用,并且要通过一系列严格请示历经包括皇帝陛下在内的各方势力考量批准后才会允许在死决殿以执行生死较量的极端方式来解决,毕竟每名锐士都是重岳宝贵的财富,锐士的未来,最差也基本可以成为三境的精英宗师。
不论武决还是死决,似乎解决问题的方式就是简单的——打。
常人或许会以为温和的方式比如想办法让双方我握手言和不动刀兵更胜一筹,高位者才深刻明白武力解决问题的智慧性,温和只是适当时候的辅助而已。
在这个充满灵力修行为权的世界,温和从来都是强大存在的锦上添花,而重岳更是极端的武力信奉的国度。
修行之途不舍残杀之道,而没有力量的温和最容易被残杀。
温和是好的——当世间只有温和之人的时候,可这是痴心妄想。
我好像说远了,反正,这就是你一贯的态度了吧,我很确定我没有偏离你思想的中心。
嗯。
武决常有,最近一次是昨日黄昏格拉家族的阿獠对阵齐氏齐灭拂,阿獠胜出,齐灭拂轻伤认负。
而最近的一次死斗,也是十年间的唯一一次死斗,是大约一年前刚刚来到飞天殿且是低血统出身的媂娅对阵名门山氏山限晖,媂娅胜出,山限晖伤重身亡。
三寝楼,三座居所类建筑,分别是展楼,扬楼,望楼,一座十层,总共正好三十个锐士的位置。
只不过属于我的那一层,基本处于闲置状态没什么用,我已经习惯了住在天坎上。
还有,那一层之前是属于是山限晖的。
四常宫,指业道宫,药宫,虚笃宫,乱神宫。
业道宫,讲学之宫,只不过由于锐士本身也不过三十人,所以老师们讲学之时常不限于此宫,偌大飞天殿,哪里都可以是宣学地,所以业道宫更像个形式产物。
药宫,疗伤之宫,内置灵药,锐士厮斗受伤后,可靠此地灵药治疗修养,不过也因此,药宫也有耻辱宫的别称,因为受伤往往代表战败。
所以每一个锐士都极其反感药宫,但每一个锐士都去过药宫,哪怕是阿獠与媂娅。
虚笃宫与乱神宫,合称双极宫,都是极端修行场地,前者极空极静,身处其中后很容易就能够体会到无所不在的无极无限浑然天成无所惑之感,属顺势修行,后者极乱极动,身处其中后很容易就会被无穷乱音杂相所扰心乱神,若能于此间守心,亦裨益良多,属逆势修行。
不同于重灵之于修行的安然,双极宫的修行一旦成功往往能带来巨大的飞跃,重灵超越寻常,双极却是超越重灵的所在。
所谓修行,并非大道通天无阻无碍,而是小路崎岖荆棘遍布,外力的伤害可以人为拔除,但要撞开自身内在的屏障却很有可能头破血流,但撞过去之后就是另一片更广阔的天地。
于是理所当然的,双极宫都很容易让身处其中的锐士走火入魔,只不过前者是让人永远的沉醉在虚无缥缈的安谧中直至死亡,后者则是彻底乱神而成为一个不折不扣的可悲疯子,并在狂乱中暴亡,所以入宫前,也需要特别请示才能解除禁令。
双极宫可以说是重岳急功近利,因为自久远之前双极创建以来,确实‘害’死了为数不少的锐士,但不可否认,那些走出双极的锐士,总会脱胎换骨。
不过,双极的启用率,比死决宫还要低,毕竟,走进双极更像是送死,据统计,大约每五十个进入双极的锐士,只有一个能活着出来。
由于飞天殿本身就是重灵之地,无处不是绝好的修行地,所以除双极外不设特定修行场所,每一位天才的年轻灵师可以随时随地修行。
嗯,我进去过一次,然后就像过天坎一样被无视了,我没死也没疯,当然也没脱胎换骨得悟真道。
因此,其他锐士们看我的目光更忌惮了,大概他们是在想:双极的修行都不能让他觉得困难,并且也没有让他的修行寸进,这厮的天赋可能太高了,他看待双极也许就像玩一个简单游戏吧。
这下子他们更加以为我比较低调了,以前好几次武决殿的失败,也被他们传成:这厮是故意输的,还输得那么逼真,果然是个高手!
可我却开始怀疑我根本就没有“道”的潜质,不被天地道则承认和否定,只是空有一个锐士层次的天资而已,只能以这个级别的资质一成不变地前进下去,不能像别人一样通过一些试炼或对决之类的就可以获得额外的甚至强大的修行灵感不凡武学。
因为我本来就不属于这里,能成为灵师并进入飞天殿恐怕都是碧荒对我过于抬爱了。
我越想越觉得我想的是对的。
不过,我进双极根本就不是为了修行啊悟道什么的——修行也好悟道也好,这不是痴人说梦么!本来这些也不过是我和他胡乱捏造的,就像其他的那些水平或高或低的创造者。
我可太熟悉这世界了,我要的是飞天殿里的一件宝物,那是惘界为数不多的遗兵之一,虽然那次没能成功得到,却已经有眉目了……又不过,除了宝物,我其实还是带着那么点儿修行啊悟道啊什么的想法,当然,双极一行后,这想法破灭了。
哎,轻轻为那个可怜的齐师道叹息一声,因为那宝贝本来是属于他的。
我已经改变了碧荒这一方小小角落的微末走向,没了飞天殿的奇遇,也许齐师道活不过他本应活到的年纪了,也说不定齐师道会成为三十锐士中唯一一个迈过浩劫的人呢。
也许……他们都能活过这百年灾难呢……
毕竟,我已经来了,哪怕我所能干扰的命运再细微,也已经是改变了。
而且整个世界环环相扣密切相连。
因我而生的改变,看似平常,实际上最终却有可能会演变成天崩地裂的变革。
就像一部书的几行字被抹去了,谁也说不准会重新增加上去哪些字,而那些字所能影响的,又有多广阔,除了被设定得太过变态的家伙,例如剑不世,或者那个连我们都没构思完整的狱界之主。
可那也是设定而已,真的就能“除了”吗?
啊,说起剑不世,想象一下,那本是个被凡人描绘出来的虚构的神,而我,其实才算是真正的神,可现在,他是真的,我却半点神的样子都没……嗯。
齐师道,所谓师道,自然就是“师法于道”的意思,这么大气的名字还是当时我帮忙取的呢,怎么看都不像个连几百年都活不过的人的名字啊,祝愿他能够在已经被我这个破轨者干涉的碧荒的历史上搏个昙花一现吧……
——
我总是想,我会不会真的就是碧荒的一个小小生灵,过去的一切,真的只是一个梦。
但那梦太真实了,加之碧荒在某些方面于我的无视,例如天坎和双极,更貌似可以说明梦才是真实。
或许都是真实,只是我不属于这里却来到了这里。
那我们究竟是怎样一回事才能凭想象创造出一个本来就真实存在于另一个时空的世界的呢?真是茫然。
想着想着就头疼,就不知所措,就想跳下天坎!也许会飞起来,也许会摔死然后回到那个“梦”中。
然而我只是保持在失眠的状态坐在天坎上一动不动地遥望飞天殿,啊,飞天殿的布局,真像梦里的某个乌龟。
夜晚的飞天殿被十日烛照得温暖明亮,我的居所周围也有这种烛,最开始见到十日烛的我还惊讶过,十日烛燃烧起来竟然有淡淡的类似于水仙的香味——这是梦中我和他不曾设想过的细节。
类似的细节我已经体验过很多很多了。
所以果然——那真是个梦么?
转动眼睛,一遍遍扫过那真实的飞天殿,居然还看不腻,所以——他妈的那到底是不是梦?梦里我们把这个叫做碧荒或者惘界又或者绮澜的天地想了一遍又一遍,画了满地的图,却从未想过它是真的,而且就在我眼前,就在我身下!
他妈的!我站起身,强忍着跳天坎的冲动,走到十日烛前,伸手探进那雀跃贪婪的金色火焰。
真疼!哈哈哈!快醒来吧!这里那么真实,我想说给你听啊!
……我捂着我烤肉般的手走进了药宫。
几乎天天都待在药宫研究药理的那个叫做湛荧的小姑娘就开我玩笑:“这么香,你也忍得住?不咬一口?”
——
又是失眠,最近几天真是看不开啊,虽然按照以往经验知道很快就会过去,但下一次“失眠期”总会到来吧。
看前面飞天,看后面空然,看天上银月,看地下——天坎的表面没有什么好看的,粗糙的就像麻衣的纹理。
看一个蹑手蹑脚鬼鬼祟祟的身影冲观道台的方向而去。
阿獠。
看一个公然睡在业道宫前的空地上的脏兮兮的小胖子流出幸福的哈喇子。
山重。
看那个扬楼第三层的少年——果然躺在风鸟檐上。
白阙——我简直太熟悉这家伙了。
——
“那里的风景是不是很好呢?”我明知故问。
“哦……哦?”
白阙似乎才发现我的到来。
“肯定是吧,那个角度刚刚好。”我又说。
白阙终于把头偏过来看我,眼神似乎不是太友善的样子。
“因为被看穿心事而不悦了么?”
我都觉得我有挑衅的嫌疑了。
“没有——好像你看穿了似的。”他面无表情。
“风鸟衔月。”
他像被重击了一般,单手撑着瞬间坐起来,半个身子都面向了我,眼神相当的不善了。
果然。
——
我是知道的,每月的第十二日的凌晨整,从他躺着的风鸟檐斜向左望去,会看到月亮正好嵌在相隔大约两百来步的望楼第七层的一角风鸟檐的鸟喙中。
风鸟衔月,这是我为白阙设定的痴情一面。
望楼第七层,住着他喜欢着的女孩,许静炎。
可他只是喜欢着,却不敢说出来。
我想,我得点拨点拨这小子,又是做好事,也是为了我自己。
——
“不想改变一下吗?”我问。
“你真的知道了?”
只一眨眼,他就站在了我身前,他白灰色皮肤在月光下显得很冰冷。
身形修长,黑色短发,精神的五官,一身得体简练的皇室白织,恰如梦里描摹又更胜。
“当然,我还知道你其实看我不顺眼。”
他像是松了口气,“你果然不一般,这都被你发现了……怎么改变?”
“大方表白嘛。”
“嗯,没想到你这样深藏不露的家伙也像阿獠一样无聊,我要睡觉了,回见。”
他转身就走。
“谁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呢?就算再也见不到,也不会后悔现在没有袒露心扉吗?”
他停下了,背对着我。
“谁知道呢?也许说了也没用。”
“所以啊,总是也许也许的,才是真的无聊又傻,她就像风鸟嘴里的月,始终会离去,抓住她,然后做个不松嘴的风鸟,长相厮守啊,那多好,嗯,我觉得你一定能抓住她。”
“你觉得?”
“你刚才可说了呢,我深藏不露——比你想象的还要更加更加更加的深藏不露!”
“……太晚了,早点休息吧,真照。”
“好的。”
我的确很熟悉这个世界,不过,早晚我也会彻底看不到它的未来吧,因为我的存在。
那样也好,不会孤独,凡事一眼到底,那就跟死的差不多,如今的碧荒,苍白无趣,跟一个被扒光的美女一样毫无秘密可言。
或者——跟大人眼中的小孩子一样毫无秘密可言……?
反正,现阶段,只有我一个——是真的活着的完全不在既定轨道之内又能看透轨道之内的,而且我所能看到的,应该比剑不世还远。
不过,按照碧荒的上限,我撑死了也就是个升龙境吧,活个一千多年也就到头了,千年,我所能改变的应该没多少,是啊,未来应该还是那个未来,大体不会改变的,我一个升龙境,掀不起多大风浪的,也许那些改变就跟没有似的。
可浪花虽小,毕竟存在过啊。
哎,我梦中的挚友啊,待你终于想起尘封的笔记,是否会发现凭空的奇怪痕迹呢?
——
注:风鸟檐,就是风鸟形状的飞檐啦,大大的完全可以躺上去看风景啊,就算在上面睡觉也很好啊,因为展开的风鸟双翼很好的就可以护住身体不掉下去啊,不过舒不舒服就不知道的啦我又没躺过,又不过不止白阙一个,阿獠啦齐师道啦媂娅啦什么的啦,闲着没事也会躺一下的啦,可能那样更能凸显某种出尘风格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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