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天1 天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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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过得很快。
竞山锋近在眼前,出发前往怪石就在这几日了。
除了已经步入二境的锐士,几乎其他的锐士都要去。
山重想破例,终究没能成功,反而被山凌子持家主之威当众拎出来狠狠批评了一番,罚其监禁三个月不得走出自己所属寝室一步,饮食降到最低标准,由真照帮忙送过去,这两手惩戒把这个小胖子吓得是战战兢兢,保证以后再也不搞这种无视规则法度给山氏丢脸的事了。
真照本来是要去怪石的,但他临时改了主意,因为白燃世。
白燃世早他一步,进入了双极之虚笃,并成功活了下来。
借助虚笃,她不仅瞬间破境,而且得到了真照本来打算弄到手的东西。
那是一根针,竟有一寸多粗细,手臂般长短,就像一根无柄的浑然一体的短刺剑,通体银白,刚到手的时候散发出的光芒照亮了整个黑暗的静笃宫,很是不凡,只是没过多久就黯淡无光了,也没有一丝一毫的灵性波动。
她无法探索出此针的用途与威力,她以皇族最高权限,查阅了一切有关双极的资料,却没有任何有关双极中还有这么一根大针的记录。
她觉得,这根神秘的针绝对大有来头。
白燃世,出身皇族,按辈分,当代皇帝陛下,是她的姑姑,也是阿獠口中那个换衣不关窗的展十美女。
这丫头是个鬼灵精,入飞天殿之前就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小坏蛋,三天两头就把空然城搞个鸡飞狗跳还无人敢阻,仗着皇帝陛下的宠爱,就没有她不敢干的事,也没有她不敢惹的人,只是进入飞天殿后收敛了许多,日日勤勉修行,倒不是飞天殿让她幡然醒悟改过自新,只是她很聪明,她知道背景再强,终归不如自己强。
顽劣的个性加上她认为如果公开,这根针肯定要交出去,她想想就满心的不乐意。
于是她把关于这根针的事,全部隐瞒了。
出静笃的那一天,她把针塞进了自己的衣服中,轻易蒙混了过去。
谁又能想到呢?毕竟双极建成以来,就没听过谁有从里面得到过实物,也从来不存在里面有实物的记载。
没过几天,大家都知道白燃世多了一把新兵器,是一根针,短剑一般,真是奇怪又有趣的设计,想来也是她一时兴起才让人打造的吧。
真照看到那针的一瞬间就不淡定了:果然,一切都在变,哪怕我都不知道我的到来与某些事的因果究竟发生在哪儿,我跟白燃世,总共都没说过几句话,根本谈不上交情,可她却已经大大偏离了原定。
重岳重武,悍不畏死,偏偏真照根本不是真正的重岳人,他是个怕死的家伙。
但他就因为知道这根针,并且觉得自己一定能得到,才不怕怪石那一场争锋。
如今被人捷足先登,他就畏缩了。
一个偶然的机会,真照装作漫不经心地问白燃世为什么突然想到去静笃,就不怕出事吗?
双极,千百年来,多少天才折在其中,几十个进去,也不见得能活一个。
白燃世的回答让真照错愕:还说呢,你不也进去过吗,我就是看到你进去之后成功出来,才萌发了进双极的想法。
真照苦笑不已,心有不甘却无可奈何,总不能抢吧,那太下流了,再说了,凭他的实力,抢也抢不过。
便问能不能借针一观,白燃世大大方方取出针,丝毫没有小气。
这让真照一阵佩服:果然是个贼精的丫头,这心理手段很到家,根本让人产生不了对这针的怀疑。
真照摩挲着那根针,说了一句让白燃世差点儿破功的话。
“想知道它的来历吗?”
“哦?”白燃世心头一跳,不好的预感生出,可脸上却露出带着揶揄的笑容,“知道你喜欢讲神话故事,怎么?灵感又来了?说给我听听。”
真照认真地看着她,以一种复杂的心情说:“的确是神话故事。”
他停顿了一下,审查着白燃世的表情,却看不出异样,不由得更加佩服了。
“它叫天鉥,是惘界的一个名为苍踪晓尘的绝世强者的兵刃,狱界攻破惘界永恒要塞时,苍踪晓尘战亡,此兵被其挚友奉煌所得,在后续的大战中崩飞出惘界,后被剑不世寻回,置落于碧荒——大概就是这样。”
真照把针递还白燃世,后者摆出一副很相信前者的样子,“这实在太惊人了,原来是件宝物啊!”
看到她打定主意装傻到底的态度,真照扶额,“真是败给你了。”
还有些事情他想说却没说,那就是天鉥的运用。
幸亏没说,如果真说了,以白燃世的个性,恐怕会出大乱子。
世间恐怖,莫过于力量过强而心无约束。
——
竞山锋,重岳九成以上的天才之争。
终于要到了。
虽然自负于飞天殿重岳第一天才集中之地的名声,飞天殿众锐士依然对怪石之行期待已久,检验真正实力大展拳脚扬名重岳的机会来了。
毕竟,飞天殿再强,也不能代表整个王朝,来自重岳各大地域、势力、边境战场的天才,是不会少的。
而内容极度宽松,无论拉帮结伙,还是以全场皆为敌手,都没有限制,尤其是生死不论的规则,更是让这场争锋充满了诱惑。
这已经与真正的战场没有多大分别了。
可以预见,无数少年少女的厮斗,将是相当的混乱。
这是真正的实力的较量。
——
赵云埋不知道发什么疯,居然把头发剃光了,大他半月的亲姐姐赵袖儿一脸无语,“你这是随了赵刀虏?跟认输有什么区别?”
“不,我只是不想占他头发上的便宜而已。”
赵袖儿被这回答惊呆了,“绝了!你真绝了。”
许静炎还在对真照不去怪石的决定而不开心,她本来打算跟真照组合成一对雌雄双煞,杀他个天翻地覆。
识玄贞呆头呆脑地一个人玩着失心牌,像个傻瓜,偶尔出神。
阿獠早就收拾好行装了,观道台也不去了,也不出去闲逛了,更没有以前那么爱笑了,连续几日都是一副慌慌张张的焦急模样,没半点稳重,逢人就抱怨:怎么还不出发?是不是忘了我们?
媂娅坐在死决殿前,抱着剑一动不动一整天。
简弥双手笼罩住千年烛的火焰,感受着略微刺痛的灼热,同时心中默念:我很想你,你知道吗?
齐灭拂像往常一样,盘坐在山风堂中,无声无息。
湛荧从冒烟的寝室飞奔出来,咳嗽不止。
夜晚,白阙躺在风鸟檐上,安静等待着。
话痨白姝至又在业道宫里自言自语个没完没了,神情举止皆变换无常,笑也好,哭也好,踱步也好,舞手也好,抽剑刺空也好,收剑颔首也好,像个台上优伶,一幕幕演出,惟妙惟肖,唯独没有自己,也没有观众,阿獠常说她精神不正常,恰如其分。
以刻山艺人自诩的山鹤图勤奋地对着一块大石施展自己‘无与伦比’的雕工,好像根本不在意什么竞山锋,反而真正出身自重岳第一刻山大氏孙氏的孙销冷眼旁观,还唾弃道:“有个屁用!”山鹤图不以为然,对着那头渐渐成形的石猪啧啧赞叹,“像你吧?巧夺天工啊!”
月婕郑重地嘱托着月妤要保护好自己,两个白花儿似的孪生姐妹叽叽喳喳着说了很多话,期间又说起跟她二人齐名的那对白氏孪生兄弟,白青原与白炳之,听说他们早前消失,就是去怪石了,也不知道这次争锋能不能碰上,月妤呵呵笑个不停:“几岁时候的事了,都不知道见了面还能不能认出来。”
云之眉咬下一大口粉色云丝糖,腮帮子鼓鼓的,使劲儿吸溜着甜蜜的糖汁儿,含混不清地对白宁宁说道:“好快啊,仿佛前一刻才刚知道谁与争锋这事似的,这一刻就已经到了,天啊,有种被省略了无数时光无数故事的感觉——谁偷走了我的时光我的故事!可恶啊!嘶——甜啊……”她舒畅地叹了口气,“要不是这云丝,我可真没有活下去的动力了。”白宁宁充耳不闻,天知道她的思绪飞到了哪儿。
……
——
飞天殿在籍锐士花名册:
望一,白宁宁,女,一境。
望二,白燮,男,二境。
望三,范晓晓,男,一境。
望四,陈慧韫,女,二境。
望五,苏芒,男,二境。
望六,真照,男,一境。
望七,许静炎,女,一境。
望八,媂娅,女,一境。
望九,赵袖儿,女,一境。
望十,米珞,女,一境。
——
扬一,湛荧,女,一境。
扬二,识玄贞,男,一境。
扬三,白阙,男,一境。
扬四,齐雪满,女,一境。
扬五,费迩,男,二境。
扬六,山重,男,二境。
扬七,齐灭拂,男,一境。
扬八,云之眉,女,一境。
扬九,赵云埋,男,一境。
扬十,梁子敬,男,二境。
——
展一,简弥,女,一境。
展二,孙销,男,一境。
展三,月妤,女,一境。
展四,白姝至,女,一境。
展五,月婕,女,一境。
展六,朱友良,男,一境。
展七,山柏瑞,女,一境。
展八,山鹤图,男,一境。
展九,齐师道,男,二境。
展十,白燃世,女,二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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