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道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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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长不足半尺,出锋两寸有余,翠绿竹杆节节分明圆润,毫分赤金白三色,中央处刻有“龙拂”二字,小巧玲珑,宝光氤氲。
一束夜已经仔细察看过,笔确实是好笔,材质未明而非凡,灵气纯粹而深厚,绝非寻常物件,没有任何禁制与遗留武魄的痕迹,也并未发现什么异常,却还是不敢掉以轻心,时刻以武魄提防与渗透,力求彻底验明此笔并非歹人的诱饵。
“这样一支笔……竟也舍得?”以画啧啧称奇,“那人怕不是个傻子吧?”
落婴眼睛陷在笔上,“不愧是小说家的笔,就是漂亮。”
“所以要小心这支笔。”一束夜说,“如果是一般的灵笔,倒用不着如此了,而它又没有任何可以让我们感知到的危险迹象,反而也让我有些担忧。”
“听你这么说,那该赶紧扔了它啊!”以画说。
一束夜想了想,放弃了最后一丝将此笔‘据为落婴有’的念头,他看向落婴,而落婴毫不犹豫地点头,“那就扔掉吧,师父的担心很有道理,师娘的决定毫无不妥。”
一束夜便将这支“龙拂”投向了远方。
笔去人行。
“归根究底,还是实力不足,所以我们才要这样小心翼翼东想西想的,也许那支笔真就没什么问题呢?那人也许就是一位前辈高人,修为深,宝物多,随手抛弃掉诸如这支笔一样的东西就像拍拍衣上轻尘……”一束夜说。
“好啦,不要发这些没有新意的无聊感慨了。”以画说,“反正我们没事,还有什么比没事更好的事吗?你说呢,落婴?”
“嗯!就是。”落婴说。
东行与修行依旧。
少年与少女依旧。
师父与弟子依旧。
……
‘人’这个称呼,并不仅仅是源族的专属,事实上,世间一切生灵,都可以称之为人。
所以若夜幽语从来都是自称“鄙人”,而不是“鄙妖”。
他是一位暗灵,或者说一只、一头也行,属于妖族。
世间三大兽族,尚且因为所在领域外加一定程度上的团结性而有了名义上的划分,妖族却只是妖族,因为妖族是惘界最散乱无序毫无团结可言的大族,各类族群数不胜数,花草生精怪,风雷育天灵,等等,不论是有明迹可循的,还是诸多由死而生不讲究繁衍者,可以说凡是不属于其他大族的生灵,那便皆为妖族。
妖族遍布天地冥或者说天地冥望的一切地带,与其他大族的势力范围相掺极深——某些认知或者定义里,“地”是包含“望”的。
分无可分,便统称“妖族”。
若夜幽语跟一束夜一样,修暗魄,不同的是,一束夜作为羽族的墨翎,天生而武醒于暗魄之道,而若夜幽语,则是天生就孕育自世间黑暗中的妖,他本身便是黑暗的幽灵,由于他在未彻底形成意识与灵魂之前,曾有过一段漫长光阴栖息在一条名为大浸的庞然巨河的黑暗深处,所以他除了本能的暗魄,还对水魄非常精通。
他与一束夜三人相识过程不是很美好。
事出突然,原因也简单,是一支十个天族天使组成的探险队,或者叫寻宝队也没什么不可以,他们在无名的深山中发现一座不像人为的洞窟,若有若无极难察觉的精纯灵魄从其中溢出,洞口还有一头显露真身的白熊武者守护,判断必有奇珍,便打算杀了白熊一探究竟,退一步说,就算没有,白熊本身却也是一桩不菲的收获了——从这种手段来看,他们也可以算是游荡的强盗团体。
不巧还没动手就被一束夜三人迎头撞上。
只怪双方的隐匿本事都够水准,直到面对面的时候才互相发现,当然,这也跟注意力集中的所在并没有覆盖到对方有相当程度的关系。
天使们是准备出其不意袭杀那头明显不好惹的白熊,一束夜和以画正在言传身教地教落婴隐匿之法。
那一刻,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羽族的独特气息,让天使们分外眼红,他们表情沉凝,喘着粗气,一看就是在压抑着。
都别说什么怀疑一下对方是不是来夺宝的,更别说什么先理智分析一下,那简直就是‘你今天不抢我东西我都不信这世界是真实的’,就像一位心中早已经暴跳如雷的执法者,抓住一位只是路过他身边的人,斩钉截铁信誓旦旦地宣布他有死罪,哪怕毫无证据,因为他自己绝不相信在对待此人的时候,世上居然还需要存在‘证据’这种玩意儿,如果非要说什么证据,他活着就是最好的证据!他就不该活着,他活着就是死罪。
天族的精神力同样让一束夜十分不舒服,一种莫名的烦躁就那么从心底冒出来,就好像无人洒扫庭除的宅院,野草疯长。
他对这种感觉很熟悉了,因为他早已经遇到过不止一位天使了,只不过大多数时候他们是感知不到自己的羽族气息的,而他又不想妄启杀戮,所以倒也相安无事。
他的师兄羽裳烬在他刚开始生活在星海琉璃的时候就对他讲过,天羽世仇,已经刻在灵魂里了,那都已经不是什么“思考”所能控制住的厌恶了,就算不论两族之间的前尘往事旧仇恨,素未谋面的天羽一旦坦诚相见,也会立刻被对方的气息‘熏’得难以忍耐,这种事,被羽裳烬称之为‘恶劣的命运宿情’。
所以,天羽两族的武者往往见面即是相杀,如果没有重要的理由,几乎很少会克制住,直到打得一方全灭或者落荒而逃。
直到那场由羽裳烬挑起的震撼惘界的羽天圣决之后,这种宿情才在破道者的出手之下消逝,只不过天羽的敌对依旧,并无什么改观——当然,这都是很久之后的事了。
当时双方只是沉默了一小会儿,一束夜正琢磨着怎么委婉地表达“真的只是萍水相逢凑了个巧并不想跟你们打生打死”,天使们已经仗着人多势众不顾一切地冲了过来。
一束夜和以画默契无言,他是正面对锋迎敌而上,她却后退而去潜行无踪,像之前无数次面对危险的时候那样,这一次他们也选择最熟悉的战法。
至于落婴,他们根本不考虑她的安全问题,哪怕她站在那儿一动不动,让那帮天使砍上一个‘刹那’,她都不可能断一根发丝。
苍月凌霄的力量已经内敛,就看落婴最终能发掘利用到多少,唯独防御分毫没有‘褪色’,依旧是天谓之列。
天谓永生,绝非空言,神明之称,岂是笑谈?
天谓之下,皆凡人耳。
而且早在以前,一束夜就跟落婴说好了,遇到危险,有可能会直接就要把落婴当盾牌,落婴欢欣鼓舞,从心底里觉得正正好。
结局可想而知……
白熊名为丰瑾,他收去真形,化作一个白袍英俊的青年男子,坦然与一束夜三人实话实说。
原来他并非那些天使们猜测的那样,是什么洞窟守护武者,而是个江湖游侠,闯荡到此,也想要进洞一探,不过因为他害怕会有危险,所以也在犹豫。
他睡了一辈子的洞穴,也见多了各种各样的洞穴,所以看到一个神秘的洞,就挪不动脚了,就在他刚刚好下定决心的时候,一束夜与那些强盗天使先打起来,如果不是这样,他少不得要落个猝不及防跑都跑不了的下场。
一束夜等人算是救他一命,而且对他毫无想法,所以白熊丰瑾对他们客客气气——事实上他只是壁上观了一会儿,就想赶紧跑路了,奈何他没想到战斗结束的比他预想得要更快,以画把匕首架在他脖子上的速度也很快,他大喊饶命的速度更胜一筹,以画翻白眼的速度也不遑多让。
“明明修为不低,这么怂?”以画嗤之以鼻。
“习惯成自然。”丰瑾坦然自若。
最终四人决定一起进洞。
落婴一路走在前面。
最后在窟底刨出来一副黑气森森的棺材,那便是那股纯粹灵息的源头——后来若夜幽语坚称那只是自己用来闭关之物,算是个小房子,而绝非棺材。
不过一束夜等人包括丰瑾,都认为那就是棺材,因为形状太像棺材了,而且是两层套在一起,不是也是了——“闭棺”,他们常常在后来的日子里这样调侃若夜幽语。
开棺。
若夜幽语就这么被发掘了出来。
他悠悠转醒,看着四个人正在围观他。
“误会,不知道友在此间。”一束夜说,他尽量保持着神态自若,以稳住当前尴尬的局面。
“打搅了道友安息,实在罪过。”丰瑾也不想惹事,伸手就要给他把棺材板重新盖上。
当时“道友”跳起来就是一巴掌,丰瑾飞入洞壁之中,鼻子出血,脑袋嗡嗡的,一时间思绪空白,什么也不知道了。
一束夜把丰瑾当自己人,自己人挨揍了,那绝对不行,哪怕这个自己人还不是非常‘自己人’的自己人,当下也不惯着那什么狗屁道友,上去就开打——实在也是因为第二巴掌毫不止歇地已经冲他来了。
以画倒不在乎丰瑾死活,只是她知道这位“道友”绝对认为自己这边四人是团伙,已经打了一个,肯定也会想着把剩下的都干了,所以她比一束夜出手更迅猛——事实证明确实如此。
打到最后,棺材还在,洞窟毁了,若夜幽语被一顿毒打,一束夜和以画也受了点儿伤,期间盾牌婴多次起到关键作用。
若夜幽语被以画踩在地上动弹不得,悲愤不已,闭关悟道被打搅,还要死在这四个鼠辈手中。
更惨的是,自己的尸体定然要被他们利用到极致,化作他们修行路上的基石,尤其是他们之中有两个同样修暗魄的家伙,一定会对自己的尸体中的武学秘密最为上心。
还有自己的棺材,啊不,闭关之物,也要被夺去了,又想到时日一久,他们可能都不会再记得曾经挖出个倒霉蛋,供他们垫了垫脚,这是何等的残酷凄凉啊,只恨无力回天。
他心一横眼一闭,认命了,“给个痛快的。”
“误会,不知道友在此间。”己方占据绝对优势,一束夜自然而然便神色自若。
以画抬起了脚。
丰瑾一手捂着脸,一手拍了拍棺材板,“真的是误会了,我们只是想寻宝,没想到挖出个人来……你躺回去吧,我帮你盖上。”
若夜幽语愣了愣,忽然很想破口大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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