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一梦，海盗船长

林莱是被一阵悠扬的琴声独奏给吵醒的。

        醒来的一瞬间她就感觉到喉咙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翻涌，于是起身“呕”的一下，将胃里的东西全吐了出来，浓稠的墨绿色汁液喷洒在地板上，热气中混杂着难以言喻的气味不断升腾。

        眼前，古朴的木桌上摆着一盏油灯，微弱的火光跳动着。

        虽然火光很黯淡，但林莱毫不费力的就能看清四周环境——这个房间还算宽阔，家具却少得可怜，仅有几张老旧复古的家具：沦为脏衣篓的单人沙发、摆满了杂物的旧桌子和一张不那么舒服的单人床。

        床尾的高脚凳放着一个洗漱用木盆，正前方的墙面上挂着一面凸面镜，房间里唯一能下脚的地方已经被她的大片呕吐物占据。

        这个房间一直在微微的左右摇晃，她隐约能听到海鸥的鸣叫和海浪击打海面的声音。

        扭头一看床前小窗外的景色直接让她傻眼：晴空万里下是一片宽阔无际的大海。此时，门外悠扬的旋律戛然而止，中气十足的男声合着另一段轻快旋律的口哨声唱了起来：

        老水手讲述了一个传说……

        是关于一名传奇海盗的英雄事迹……

        她是如此诡计多端，无恶不作……

        抢空大家的财宝，还要霸占世间美酒！

        若你要问这狡猾又蛮狠的家伙是谁？

        是谁，纵横十二海？令敌人统统臣服？

        是谁，把十二海的帅小伙都睡个遍？

        那我就大声告诉你答案！

        是林莱船长！伟大的林莱船长！……

        一个弹无虚发的传奇□□手……敌人听到也闻风丧胆！

        好一个黑心肠的坏女人，无恶不作引领我们走向美好未来！……

        嘿哟……伟大的林莱船长！

        “啪——！！”林莱一脚踹开小木门。这木门本就呈现出摧枯拉朽之势，平时开合都摇摇欲坠的。经林莱狠狠这么一踹，更是一下子散了架，常年浸泡在咸湿海风里的烂木头噼里啪啦地散了一地。

        甲板上的人顿时停下活动转过头来跟林莱大眼瞪小眼。这群人打扮各异，但唯一相同的是他们看起来简直就是古代电影里的海盗本盗。

        “敬礼！”拿着望远镜的独眼中年男人突然大喝一声，后面的人齐刷刷的站成一排挥手致意并一齐大喊道，“船长早上好！”

        “不错，很有精神！继续手上的活，不要停！船长还要带领我们去寻找宝藏呢！”独眼男满意的点了点头。他茂密旺盛的胡须遮住了整个下半张脸，让人难以从相貌上猜测年纪，但从声音听起来应该四五十左右。

        众人听完又散开各做各的，有的拿着刷子刷洗船的甲板，有的在调整船帆，还有的则在擦拭大炮。

        一个系着围裙的大胖子凑了上来，露出一口大黄牙讨好的笑着：“尊敬的船长，您今天想吃些什么？”

        …………

        虽然大脑里承接了有关人物设定的记忆，但林莱还是对眼前陌生的一切感到懵逼，大脑空白了几秒后她迅速整理好了心态。“就按平时的来吧！身为我最忠诚的部下，你一定记得我爱吃什么吧？”

        “这个自然！！船长。”得到应答，这个胖胖的厨子一顿谄媚后像一只大老鼠一样“嗖”的一声窜入了船舱。

        林莱露出满意的微笑，从身后扒拉了张椅子坐了下来，这才突然注意到脚底下还躺着两个被五花大绑的人，一男一女。

        女的一头金发，面孔有着显著的亚裔特点，柳眉杏眼樱桃小嘴，看着楚楚可怜。虽然衣着朴素且浑身沾满了不少污渍但服饰面料看起来依然昂贵不菲，实在是与这里太格格不入了。

        林莱一眼就认出了这是梦境的女主人。欧洲中世纪的时代背景，一群央格鲁萨克逊人面孔里突然出现一张亚洲脸是个人都能注意到，偏偏身边路过的船员还是各做各的，跟没看见似的，就像他们也没注意到为何自己跟了这么久的船长也是长着一张亚洲人的脸一样。

        另一个席地而坐的黑发青年皮肤苍白，脸埋在胸前使人看不清，似乎还在睡觉。从服装粗糙的面料来看，家庭条件没有女孩的好。

        注意到林莱停驻的目光，独眼大叔走过来凑在她耳边低声道：“船长，身为您的副官，我有必要提醒您：距离您上次给这位俘虏的联络人送去勒索信已经有一个星期了，但依然没有人送赎金过来！她很可能是在吹牛，她根本不是德文希公爵的二小姐，或许我们应该……”剩下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林莱伸手打断了。

        林莱拿棍子戳了戳女孩的腰，见地上的人毫无反应，于是问道：“副手，我们是怎么抓到他们的？“

        由于他们的这位女豪杰船长是个酒鬼，经常喝的酩酊大醉，宿醉后往往记不清事情好几回了，所以独眼副手对林莱这种问东问西的情况似乎已经见怪不怪。

        他耐心解释道：“路过米勒岛的时候，我们遇到了塞西斯和他的手下，这对男女好像跟他们达成了某种邪恶的交易得以混在了他们的队伍里。”

        “那么，为什么只有这两个家伙在这里？其他人呢？”林莱扶着下巴问。

        独眼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全被您杀了。”杀人对于经常在刀头舔血的海贼来说已是家常便饭。

        林莱装作一副知其所以然的样子点了点头，弯下腰拍了拍男孩的脸：“喂，醒醒！”

        男孩睡眼朦胧地抬起头来。林莱暗自羡慕道这环境还能睡得下觉，也是厉害。“你跟这小妞是什么关系？是情侣吗？”

        “她叫露西亚小姐，注意你的言辞，女野人！”男青年不屑地别过头，一副我不想跟你多交谈的样子。林莱砸吧一下嘴，扭头就发现其他船员停下了手中的活等着她发威呢，看来是不能辱没了船长的面子。

        如果她这个做船长的被人训了还能忍气吞声的，那底下的小兵就更没面子了。

        林莱啪地一下就把小木棍戳在了他的脑门上，逼着他抬起头来，做起样子来：“看来某人需要上一堂有关素质教育的课程了，我不介意当那个老师。”

        旁边的露西亚惊慌失措地大喊道：“不要伤害他！他是我的朋友。”她的脸小小的，埋在头发里像一只受惊的小动物。

        林莱把小木棍一丢，看向了她，卖力地表演着：“亲爱的露西亚小姐，你的父亲怎么到现在都没有派人到指定地点交付赎金呢？看来你们的父女感情很糟糕啊！你说，既然没有了利用价值，我是不是该把你们丢下海里喂鲨鱼？留你们在船上还要吃空我的存粮。”

        “你敢？！公爵大人绝对不会放过你的！”黑发青年声嘶力竭地怒吼道，旁边的船员不堪他大嗓门的噪音攻击，直把用来搓甲板的抹布一扔，精准地甩到了他的卷毛上，脏水从额头流了下来。

        被污水无差别攻击到的林莱嫌恶地往后挪，好脾气地教导船员：“在我的船上，不准做低空抛物这种没素质的行为。”

        “明白，船长！”

        听到鲨鱼二字的露西亚瑟瑟发抖，“你不要伤害我们，我、我知道人鱼岛的位置，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做个交易……”

        四周响起了船员们此起彼伏的惊叹声，大家开始交头接耳地讨论起来，“人鱼岛竟然是真的？我一直以为是个童话故事呢！”

        “什么是人鱼岛？”

        “你连人鱼岛都不知道？见鬼，你妈妈小时候从来没有给你讲过睡前故事吗？还是说你是孤儿？！”

        “杰洛斯，你明明知道我在孤儿院里长大对吧？所以，你是故意找茬的？”

        “嘘——别吵了！听我说。人鱼岛，就是人鱼居住的岛屿。据说里面都是胸大腰细的美人儿！岛上堆积着数不尽的金银财宝！还有长生不老的秘密！而且人鱼很喜欢人类，如果人类进入人鱼岛会受到隆重的欢迎，去过人鱼岛的人类，就再也不想回到大陆了，久而久之，也就变成了人鱼。我一直听说大公爵跟人鱼搞过，没想到这竟然是真的？！不然这二小姐为什么要去人鱼岛？”

        “大公爵跟人鱼搞过？你从哪听来的？威廉，展开说说”

        “莫斯托岛的窑子里！千真万确！有个做皮肉买卖的大姐”

        所以，这还是个奇幻世界？！竟然还有人鱼，林莱那小小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安静！！”她把手一收，交谈声立刻小了下来。她凑近了露西亚的脸，问：“那地图呢，在哪里？”

        露西亚紧张地看着她：“在、在我的脑海里，我知道具体位置，也知道怎么去！我可以带你们去找，相信我！我记忆很好的。”

        “所以，你放着好好的大小姐不做，就是为了跟你的小仆人跑出来去找那个劳什子的人鱼岛？”林莱不可置信。

        “这，不关你的事吧……”

        确实，她又不是主角。想到这层林莱尴尬地摸了摸下巴，又开始思考这个世界的梦魇一定就是那条美人鱼吧？

        想到这里，林莱让副手去拿纸笔，叫露西亚把藏宝图画下来，露西亚看着胆小的的样子实际上有主意的很，说是人鱼岛的位子记在脑海里了，担心林莱拿到藏宝图就撕票，要求她带他们到人鱼岛，见到人鱼后就把金银财宝全让给林莱。

        林莱吩咐完掌舵的船员按着露西亚指的方向走，转身走进了船舱，她从起床到现在都还没吃早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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