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暗潮涌动

正说话间，忽听门外传来敲门声。

        “谁啊？”夏文白问道。

        “是我。”

        原来是杨管家，此时高明早已警觉地跳上了房梁。

        夏文白立刻猜到来者用意，上次佟大同问他灭火用什么水源时，他说临安城虽常年雨量充沛，但每年都会有阶段性干旱，而佟府面积大，需要保护的房间多，为确保水源的稳定，不能单是靠府中的几眼水井，他建议在院中央挖一口大型蓄水池，另外挖一条暗沟从附近河中引水进来，把蓄水池做成观景池，一来美化环境，二来保证用水的及时。

        于是夏文白开门问道：“什么事？”

        “佟老爷外出办事了，挖蓄水池的匠人已经等候在院内。请夏公子吩咐匠人做工。”经过佟大同对夏文白的器重，佟府上下包括杨管家也都对他毕恭毕敬的。

        夏文白收拾好心情出来，背起手径直走向去施工现场，俨然一副总监理工程师的架势。“佟老爷和石姐姐人呢？”

        “石小姐跟佟老爷一同出门了，走得匆忙，并没有交待去了哪里。”

        奇怪了，他们一大早一起能上哪去？石若汐不是已经两次会晤过李孺赟了么？李孺赟不是也已然同意了石若汐的想法？

        夏文白心想着，一边若无其事地指挥着现场施工。仆俾们买菜的买菜，配菜的配菜，打扫的打扫，预备着匠人的饭菜，虽然佟老爷不在府中，但佟府在杨管家的治理下倒也算有条不紊。

        那边厢，只有高明正大摇大摆地跟着佟姝言和佟忻言姐妹俩，在后院上窜下跳地戏耍着。

        “这小子，自从被她姐妹二人发现，也不藏着掖着了，居然在我眼皮底下吃喝玩乐，上次派他夜探胡府，他因贪饮贪食差点回不来，这次可别因贪色误了正事！”

        夏文白一边等候着石若汐他们带回来新的消息，一边部署着施工。督工了大半天，总算有了水池雏形。可是一直到傍晚，也不见佟大同和石若汐回来。

        吃完晚饭，佟姝言、佟忻言带着高明来找夏文白，“我累了一天了，不要打扰我休息，带着你们的猴子走吧，我要熄灯就寝了”夏文白还在说着气话，一边欲擒故纵。

        “爹爹交待我们的功课还没做完…”

        佟姝言似有愧意，话没说完，佟忻言抢着说：“爹爹待我们严厉，请了教书先生每晚教导我们学习诗书，若学习任务完不成，待他回来绝不会轻饶了我们…”

        “所以呢？”

        “所以以后猴子每晚就跟着你睡，白天可再跟着我们。”姐妹二人一唱一和，像是央求。

        夏文白满心欢喜，正愁高明这个家伙耽误正事呢，“好吧，那我就念在咱们的关系份上，代为照管！”

        “太好了，那你可得好生待它。”二人反复交待一翻后，才一蹦一跳地回自己房间去了。

        “高明，你差点误了正事知道么？”

        高明嘻嘻笑着给夏文白捶肩揉背的。

        山雨欲来风满楼，夏文白看到近日身边暗潮涌动，明白得抓紧时机行事。就也没闲功夫多与他计较，“现在佟府上下都知道你了，你可成了名猴了，也好，以后就可以光明正大出入佟府了。佟大人的底细我还并不十分清楚，你的身份独特，没有人会怀疑你，以后你看到或听到什么风声要及时告诉我。”

        高明应声点头。

        “另外，我前些天偷偷去了他后院房屋，发现里面挖了个地下室，里面锁着一个女人…”

        高明听了惊诧地张大着嘴，看来它什么都能听懂。夏文白继续说着：“没错，我也吓了一跳。她告诉我她是佟姝言和佟忻言——也就是你主子——的亲娘。”

        夏文白也不顾高明持续张大的嘴巴了，一股脑地对他说明了前因后果，“过些天，我约佟大同他们验收暗沟和蓄水池。你到时设法脱身去洞中打探情报。我今天督工留意到后院假山脚下，在地下室的位置有个小天窗，应该是用来通风换气的，容不下人的身子，但是你这身板进出完全没问题。只是要注意自身安全，别被发现，我验收暗沟和蓄水池时，你趁人多眼杂设法摆脱佟姝言和佟忻言，偷偷潜进地下室打探下面情况。听明白了么？”

        高明不住点头，并拍着胸脯以示保证完成任务。

        “那就好。还记得今晚行动么？”

        高明做着喝酒的动作，意思还是去昨晚喝酒的那家。

        夏文白把藏起来的画像又拿出来，“你再看仔细他的长相，这次可别贪酒了，小心别人真的给你下’蒙汗药’，到时还不暴露了身份？好了好了，也别太晚了，太晚连鬼影子都没了，还打探什么情报，你说是不？”

        高明点了点头。除了不会说人话，和用爪子写字不便，夏文白和他比划着动作，还算可以勉强交流。

        不多会儿，高明带着任务消失在了夜色中。

        夏文白端详着画像中人，约三十来岁模样，留着几簇不长的胡子，身着圆领衫，梳着发髻，并没戴幞头，从画像中看不出具体线索。石若汐说要不惜一切保护他，而铁老怪作为国师肯定知道武德司的行动，既知道纪大人找他是要杀他，为何却不设法加以拦阻呢？

        对了，纪大人说如果有事可以每日中午去藕粉店等他，但今天要督工实在脱不开身，不知道他那边有画中人的消息没有。

        思来想去间，不觉已过了约摸半个时辰的工夫，就见高明跳窗进来了。

        “高明，可算把你盼回来了。这次回来还算快。怎么样，发现什么了没有？”

        高明好像发现了重要情报，情绪激动地比划了半天。

        “你是说你在胡公家里看见了画中人？还看见了佟大同？三人正在房中秘密会谈？”高明立时竖起大拇指以示肯定。

        佟大同出现在胡府这不足为奇，早听说他与胡公交好。“就没看见石若汐么？”高明摇着头。

        “听到他们谈了些什么么？”高明还是摇头。

        这么说佟大同也认识画中人？而铁老怪委任纪旦清在寻找他，难道佟大同和铁老怪都是单线联系石若汐，此刻石若汐有在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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