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往年恩怨

五天前老爷子所说的那些已经被陆毅牢牢记下，这几天他老是摸自己的眉心，虽然摸不到什么东西，但静下心来感受却是能感觉到那颗黑珠。
  这五天他和陆老爷子也试过，在以前契约陆玄的地方进行修炼，陆毅试着模仿陆玄站在空地感受着周围鬼气的流动，虽然无法引动，但陆玄却发现始终有鬼气涌入陆毅的眉心。
  陆毅得知后尝试引动黑珠，效果却出乎意料，他们发现，陆毅不仅能靠意念引动黑珠内的鬼气，并且居然能像陆玄一般凝气化物。
  连陆玄都不禁感叹：“果真是不同，凝气化物要等到鬼兵级别才能做到，而且还没小毅这般简单到随心而动。或许真是天命如此吧”。
  听到陆玄仿若夸赞的话，陆毅内心自然是有点小欣喜，但他面上不显，心念一动便有一团鬼气出现在他手上。心中略微盘算，便将鬼气推了出去。
  鬼气轰在一棵大树上，碗口粗的树干被打出一个豁口，还有像是被烧过的漆黑纹路在树干上蔓延，不消一会儿，大树不堪重负，随即倒下。
  “小毅啊，你要不是有副血肉之躯，我恐怕真的会把你当做同类的”。见得此番场景的陆玄感叹的说道。
  “啊～”？
  本来还呆呆看着树干缺口处的陆毅听得此话才回过神来。
  “我只是随手试试，没想到这么多，不曾想这鬼气有这样的破坏力”。
  “好用是好用，但你记得下次可千万不要对活物使用，看到那黑色的纹路蔓延了吗？那便是鬼气对活物的侵蚀，普通人沾染上鬼气最终就会落得和这棵大树一样的下场”。
  “不过面对鬼物你却不用这样担心，你的鬼气打到别的鬼身上自然会对其造成伤害，但你现在实力还太弱，虽然对树有看似巨大的杀伤力，可这种程度最多也只能勉强应付游魂，有意识的灵鬼，便不会惧怕这样的攻击”。
  听得陆玄的话，陆毅也微微点头，本来看到这样的攻击，感觉还挺厉害。待听得陆玄说完就好像被淋了一盆冷水似的。
  试验完回家后，陆毅便时常感知那颗黑珠，黑珠作为他鬼气的源头依然待在他的眉心处，对陆毅的需求可谓是来者不拒，只需要他心念微动，便能从黑珠中汲取出鬼气使用。
  就在陆毅这般感知和练习使用中，时间眨眼便过，一转头便来到了他的19岁生日，也就是中元节。
  中元节当天，早早收到爷爷通知的陆毅换上一身黑色劲装。在夜色的掩护下，跟着爷爷出了城。
  一路上小心翼翼不惊动任何人，甚至猎鬼者也必须得小心的躲过，他们此行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西出城外三十里，老爷子带着陆毅到了一片林中空地，陆毅累得气喘吁吁，不等老爷子有何动作便找块石头坐了下来。
  老爷子无奈的看了看自己的孙子，旋即笑着盘膝坐在了陆毅旁边，双眼微眯，似乎也是在休息。暗处，许多双眼睛小心的打量着这两个外来人。
  才过一会儿，那些眼睛的主人似是觉得这爷孙俩没有威胁，一个接一个的从暗中走出来。
  陆老爷子似乎是感受到了，笑着睁开眼睛看向四周那些灵鬼以及更远处的游魂。拍了拍孙子的肩膀，示意他站起来。
  “你们再不出来，我这老头子就要去‘’请’你们咯”。
  陆毅听得爷爷这略带玩笑意味的话，也是无奈的摇摇头，虽然多数时间这小老头很正经，但有时候也很孩子气。有白鬼将级的陆玄在，哪怕今天他俩把这块地方翻过来，都没有东西可以阻止。
  这边话音刚落，周围的空气就瞬间阴冷下来，黑暗中一个比常人魁梧许多的身影渐渐显露，一群身带盔甲的鬼物将周围的灵鬼驱向两旁。
  陆毅一看便知。这些都是鬼兵级的鬼物，却都是白鬼兵级，虽然夹杂着些许绿级鬼兵，但终究是少数。
  伴随道路的分开，陆毅终于看到那魁梧鬼物的样貌。魁梧的身形长满肌肉，上半身裸露，手中捏着一柄九环大刀，长得一副国字脸，面上表情不带半点凶狠，反而充斥着嘲笑。
  “陆长生，什么时候你也配在本将面前叫嚣了。当年留你一条命，让你和那个废物滚，现在是觉得活得腻了，又来找死”？
  “秦守，你不过是个早已死去多年的孤魂野鬼，带着这群小喽啰还觉得自己是将军”？
  那名叫秦守的鬼将军被这样一说，面色一变，但很快便恢复过来，旋即继续出口讽刺：
  “那也比当年某个被孤魂野鬼踩在脚下的弱者好。现在，那个弱者又回来了”。
  “时过境迁了，秦守，现在对我来说，你才是弱者”。老爷子漫不经心的说。
  “你说什么”？
  那秦守似是被弱者二字刺激到，又像是被曾经被他碾压的老爷子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所激怒，这4个字仿佛从他牙缝里挤出一般。
  “我说，你，秦守，现在，是，弱者”！！！
  老爷子一字一顿，清晰而又大声的把这句话讲出来，周围那些鬼物听到这些话，在外围窃窃私语起来。

  虽然声音小，但碍不住鬼多，总是有几句话传进了秦守的耳朵里，听的那些像是嘲讽又像是质疑的话，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手腕微动，挽出一个刀花，接着便朝着老爷子冲去。
  陆毅也不管，反而淡定的和老爷子站在原地，两人无所谓的样子，更是激怒了这位鬼将军，随即手腕上的力道更是加重了几分。
  就在大刀接触到两人身体的前一瞬，两根手指突然出现，夹住了这柄大刀的刀尖，还不等秦守看清手指的主人，便被一股巨大力道连鬼带刀撇向一边。
  秦守狼狈的滚在一旁，定了定神才看向刚才的位置，却只看得一道熟悉的身影，是当年和陆长生一起从他手下逃走的那只鬼。
  “怎么，秦大将军，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确是没有半分长进啊”。
  “你～你是，当年的叛徒，你居然还敢回来”？
  “嗯？我为什么不敢回来？还是说你真的觉得自己已经举世无敌”？
  陆玄轻笑的看着这个当年将他踩在脚下的鬼，曾几何时，他也是他手下的一名士兵，也曾是那些为他开路的鬼兵中的一员，但当年的事现在让他想来，确是觉得有些好笑。
  而一旁的秦守似乎是被陆玄这般实力吓到，整个鬼呆愣的站在那里。好半晌才回过神，旋即不可置信的再次提起大刀朝陆玄冲去。
  陆玄见得这样的场景不由得哑然失笑，但还是出手拦下秦守，这一次确是没有将他打飞出去，而是夺过秦守的那柄九环大刀架在秦守脖子上，笑着说：
  “当年你也是这样把刀搁在我脖子上的，还记得么，秦大将军”。
  那秦守似是接受了现在的局面，也接受了陆玄实力超过他的事实，也不再反抗，只呆呆的站在那里。
  陆玄看着那当年在他面前威风凛凛，现在却神情呆滞的秦守，内心也不禁感叹时移事易，若当年没有陆老爷子，他或许仍旧在被欺压，哪能像这般轻松的把秦守的命抓在手里。
  想着想着，陆玄就把刀从秦守的脖颈处移开，用另一只手拍了拍他的头。
  秦守被拍了头才回过神。
  “你不杀我”？
  陆玄反问：“我为什么要杀你”？
  “你为什么不杀我”？
  陆玄不禁扶额：“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你别管，你先说你为什么不杀我？我当年那般羞辱你，将你踩在脚下，你凭什么不杀我”？
  “照你这意思是，我今天杀你才是对的咯”？
  “那是当然”。
  陆玄都感觉到了一阵无语，别人都想活，这玩意儿让他活，他还想死，怕不是当了上千年的鬼，脑子当出问题了吧。
  “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你以为天下的鬼都如同你那般，头脑简单，四肢发达，暴力解决一切”？
  “我和你又不一样，我不像你那般没脑子，像你那样解决问题，换个人可能会真的如你所说，毫不犹豫杀了你”。
  “但我，偏不！！！这世界上并不是只有暴力才能解决问题。我当年备受欺压，我承认我实力不足，这么多年我在长生身边努力修行，为的不是回来杀你，而是证明我自己”。
  “至于你，现在已经没有用了，以前我把你当做我的目标。但现在，你威胁不了我半点”。
  “我早已在多年修行中悟到了自己所求的，而你又与我何干呢”？
  说完这些，陆玄感觉神清气爽。不得不说，当年确实是为了报仇而努力，而这么多年，他早已明悟，早已放下当年的一切，现在只是为了了结恩怨而已。
  平心而论，秦守并不坏，他只是处理问题太过极端，陆玄这么多年都想明白了，他却没有想明白。
  “那个，你们还记得我们是来干什么的吗”？
  看完了一出好戏，陆毅忽然举手发问，将老爷子和陆玄从过往的回忆中拉出来。
  谈及过往太过入迷的两人猛然被拉回来，也不由得尴尬的挠挠头。要说真忘记了，那是真的，但这样说就有点太掉价了，所以还是强硬的说着没忘。
  “既然往年恩怨已经了结，那我们现在来开始做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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