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养兔子令人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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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白复回去接着坐班。
常韭韭看着爱岗敬业的领导,毫无下属为领导分忧的自觉。决定进行一项名为陪含榈去看大门,实则一起八卦聊天的摸鱼活动。
她对涂白复实在是好奇。
澄冬她们对涂白复的评价很差,焉涉之对他也是有所顾忌。
涂白复回归天界第一天,含榈一副熟人作态,他肯定知道内情。
常韭韭决定,今日八卦对象为涂白复。
含榈拒绝配合。
他对涂白复的过去闭口不提,一个劲地岔开话题。
几次太极打下来,常韭韭情商突然上线,觉得背后说领导小话不太好,尤其是这个领导刚替她找了场子。
于是常韭韭快乐地和含榈吐槽起了澄冬。
“她眼睛长到天灵盖上了,看我像在看垃圾。”常韭韭气呼呼。
含榈附和,“她每次进大门打卡,都像我欠了她好多钱。后来有天打卡机坏了,她没赶上上班时间,嘿嘿~”
常韭韭跟着一起笑,“扣她工资了吗?”
“唉!没有。”含榈摆出一副万分可惜的模样,怪腔怪调。
“她上面有人。上任九天监生司的大总管是她爸,虽然陨落了,但余威尚在。”
“原来是仙二代。”
常韭韭了然,怪不得澄冬整日里恨不得横着走。
事实证明不能背后说人。
一棵韭菜携一棵棕榈还没说尽兴,八卦女主角突然出现。
常韭韭和含榈火速闭了嘴,心虚地左看右看。
害怕澄冬还记恨中午的事,常韭韭偷摸挪到含榈身后,准备随时撤退去找涂白复求援。
澄冬依旧是一副看垃圾的眼神。
“涂白复的狗腿子凑在一起了?”
她走近,盯着常韭韭。
她的黑眼珠占比很大,既黑且圆。
盯着人看时,像是一条蛇在打量自己的猎物。
“常韭韭,你真以为涂白复是什么好人?”
澄冬脸上写满了嘲讽之意。
“也是,一棵小地方出来的没脑子韭菜,被一点小恩小惠迷了眼也很正常。”
看来焉涉之和她通过消息了。
她厌烦地挥挥手,仿佛和常韭韭他们站在同一处地方都有可能沾上脏东西。
见澄冬没有捶自己的意图,常韭韭壮着胆子从含榈背后出来,指了指自己脑门上的伤,冲着澄冬一摊手。
“赔钱。”
澄冬瞪大了双眼,甚至想伸手扯一扯常韭韭的脸皮,看看是不是城墙般厚。
“我,小地方来的,一分一厘都要算清楚。”常韭韭指了指自己。
“江左,很穷,没钱给我报工伤”指尖朝向江左部门办公点。
“你,赔我医药费。”手指落在了澄冬的方向。
澄冬不愿为了此等小事多做纠缠,甩下一张薄纸扭头就走,怕染了常韭韭的穷酸气。
常韭韭毫不介怀地捡起那张仙界的货币,揣进怀里,打算买点草莓回去投喂涂白复。
在含榈那里磨蹭到下班,常韭韭打了下班考勤,火速离开。
她觉得在单位待久了会折寿,前面和含榈八卦时还特意坐在了大门外。
仙界的集市也没什么特别。
常韭韭一路逛一路砍价,彻底坐实小地方人抠抠搜搜的刻板印象。
别人已经把这个帽子扣她头上了。常韭韭觉得不做点实事实在冤得慌。
于是在常韭韭卓越的砍价技术下,她成功的用澄冬赔的钱买了一小包草莓,几个苹果,一些胡萝卜和白菜的种子,以及一大包干草。
最近涂白复掉毛有些厉害,她看见涂白复把掉下来的毛团成一个球。然后那个球越变越大。
趁着午休摸鱼玩手机那会,常韭韭查了查吃什么对兔子皮毛好。
高赞回答是干草。
常韭韭果断决定给涂白复安排上。
涂白复回到霁园已经很晚了。
常韭韭坐在台阶上等他。
桌上摆了一个藤编的盘子,垫满了干草。干草上又堆了草莓,像一座小塔。
见到涂白复,常韭韭“蹭”地起身,端起盘子就往涂白复眼前凑。
她语气骄傲,献功似的,“澄冬的钱买的。快吃快吃!”
涂白复觉得好笑,脑子转了一转,想明白了钱是怎么来的。
二人一起坐在台阶上。涂白复捧了草莓来吃,先咬掉草莓尖尖,然后一点一点往嘴里抿。
像是小兔子粉嫩嫩的三瓣嘴在嘬草莓。
许是常韭韭的目光太专注,涂白复拿起一颗草莓递到常韭韭手中。
“你也吃。”
常韭韭低头吃草莓,心里万马奔腾。
太可怜了吧!怎么吃个草莓也这么珍惜啊!
涂白复在常韭韭心里已然变成了一个吃不饱穿不暖还被同事排挤的小可怜,全然忘却了涂白复把文件摔在焉涉之脸上时的英姿。
常韭韭决定要好好养这只大兔子。
但这只兔子显然非常不配合。
吃完那一堆草莓,涂白复起身,想把干草倒掉。
常韭韭一把拽住涂白复,质问,“干草怎么不吃?”
涂白复睁圆了狭长的眼,露出几分茫然。
“这不是你拿来摆盘的吗?”
常韭韭苦口婆心,说一千道一万,给涂白复科普干草对兔子皮毛的好处。
涂白复对常韭韭发现了自己的兔子毛团这件事非常尴尬,端着干草不知所措。
常韭韭看着月下美人慌张无措的样子,心软了。
“算了,不吃就不吃吧。”
拍拍身上的土,常韭韭回房睡觉。
常韭韭心里装着事,盘算着养一只大兔子得花多少钱。想起自己可怜巴巴的工资,愁的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一直到后半夜,常韭韭才有了些许困意。
门外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
不会来贼了吧!
常韭韭瞬间清醒,从床上一跃而起打算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贼,来给贫困的霁园雪上加霜。
月亮把院子照得亮堂堂。
一只皮毛雪白的兔子扎在干草堆里,使劲把干草往嘴里送。
常韭韭的眼睛湿润了。
果然,没有生物能接受自己变秃。
秃秃的她此时和掉毛的涂白复共情了。
涂白复嘴上说着不吃干草,半夜却来偷吃。看来对自己掉毛一事还是在意的。这干草真是买对了。
常韭韭轻手轻脚回了屋,怕涂白复看到自己后羞愤寻死。
她想起涂白复动不动红透了的耳朵,发现这只兔子真的好容易害羞。
涂白复埋头狂吃,压根没发现常韭韭出来了。
看着仿佛这辈子也吃不完的干草,涂白复有点想哭。
但他不想糟蹋常韭韭的心意。
看着常韭韭亮着眼睛兴冲冲地对他说干草对兔子好,他实在张不开口,告诉常韭韭自己已经成仙了,不需要吃这些了。
常韭韭一点也没变,喂兔子的手笔一直这么大。
长叹一口气,继续投入吃干草大业。
涂白复实在太撑了,四脚朝天地瘫在地上,毫无形象可言。
他一撮一撮地揪下自己的毛,团进那个已经好大了的兔毛球中。比了比,发现做个坐垫还是不太够。
于是接着揪毛。
常韭韭好晚才睡着,第二天顶着两个大黑眼圈去上班,形容枯槁地坐在工位上。
她仔细思考了这份工作对自己的必要性,决定忍一忍。
桌上两封道歉信勉强带给了常韭韭一点活力,她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恋恋不舍地将信收在抽屉里,强行打起精神开始工作。
凡人跪在堂下许愿自己一夜暴富,再也不用上班。常韭韭在香案后头疯狂点头,表示自己也想过这样的生活。
今天来拜神的人比以往少。尤其是到了下午,门可罗雀。
常韭韭端着水杯吨吨吨喝个没完,过一会就去一趟洗手间。趁机磨蹭一会。
回来路上再招个猫逗个狗什么的,度日如年的上班时光蹭蹭蹭往前跑。
等常韭韭第三次散心归来,却看见本该在出外勤的涂白复坐在自己的工位上,
坏事了,摸鱼被领导抓包了。
常韭韭瞬间收起脸上惬意的表情,一脸痛苦地捂着肚子往涂白复跟前挪。
“澄冬的钱果然不是好花的,闹肚子了。”
收到下属在上班时间频繁离开工位通知的涂白复煞有介事地点头,“确实,这么一会去了三趟卫生间了,看来很严重啊,需要请假吗?”
常韭韭一脸尴尬。
涂白复指了指后头的神像,同情地看着常韭韭。
呜!原来是被大领导发现了。
“不严重不严重,我觉得工作比较重要。”
常韭韭冲上前,一把将涂白复从自己椅子上揪起来,嘴角翘起,温驯有礼地对着神像拜了一拜。
“这位先生,请您尽快回归自己的工作岗位哦。”常韭韭对涂白复进行友情提示,一副单位同事友爱互助的模样。
扭过头的常韭韭瞬间垮了脸,要哭不哭地看向涂白复。
涂白复侧过身,避开神像的眼睛,做了个“没事”的口型,安抚地向常韭韭笑。
常韭韭皱成抹布的心瞬间被熨平了。
抱着对大领导的恐惧,常韭韭坐得笔直,半点不敢松懈。等下了班,宛然成了一条失去梦想的咸鱼。
涂白复一如既往地很晚回来。
“明日的外勤,千万小心,务必在日落前回来。”
涂白复看上去很疲惫,眉间爬上了几分愁意。
常韭韭催着他去休息。
看到房间里的一大团干草,涂白复眉头蹙地更紧。
内心反复拉扯,最后还是化成兔子埋头苦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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