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摸鱼被抓*2

“可以。”

        涂白复答得很快。

        “毕竟在他们眼里我是个恶人，干什么出格的事都情有可原，何况只是免了下属罚抄这种小事。”

        常韭韭又捧上涂白复的脸，稍稍用力，将他的脸颊肉挤在一起。

        “你在我这里，是只超棒的美貌大兔子。”

        涂白复眼角眉梢带了笑意，唇却让常韭韭挤得嘟起来，没了平日的艳丽，平白添了一份傻气。

        “重点在超棒还是美貌？”

        常韭韭选择性忽略关键问题。

        “我会好好养你的！”常韭韭立下flag，借坡下驴。

        “你投桃报李，以后别抓我摸鱼了。”

        “不可以，我可是你上司。监督下属好好工作是我的职责。”涂白复义正言辞，坚决不放水。

        道貌岸然的大骗子。

        肯定天天背着我摸鱼。

        瞅你笑那样就知道你不是什么正经兔子。

        常韭韭疯狂腹诽，打算以后再也不买干草给涂白复了。

        逃过一劫的涂白复对常韭韭的内心活动毫不知情，沉浸在好领导的人设中无法自拔。

        上班简直是坐牢的平替。

        不能出外勤顺道摸鱼的常韭韭连着坐班两周后，逐渐开始摆烂。

        从一开始的正襟危坐，到如今瘫在椅子上。

        看就看见吧，实在不行开除我吧。

        常韭韭搞了个养生壶放在工位上。

        清晨一来，她先煮一锅薏仁粥去去湿。喝完了也该去卫生间完成人体循环了。

        距离午休时间还有一个钟时，常韭韭开始思考中午吃什么。

        为了让这个思考更具有趣味性，她搞了个骰子，1-6代表不同菜色。很快她新奇劲过了，又折了个“东南西北”，配合骰子，玩得不亦乐乎。

        最近江左的圣母娘娘庙人烟稀少，常韭韭这个接待员乐得清闲。

        每天下午另一位摸鱼达人含榈准时提溜着一包瓜子来找常韭韭，二人蹲在香案前将天上的神仙八卦了个遍。

        说厌了，开始打赌下一个进来的人是先迈左脚还是先迈右脚。

        常韭韭甚至把涂白复晚上要吃的菜也带来处理。

        她悟到了一个道理。

        把该在家里完成的事带到单位来做，真的能体会到在课上偷写家庭作业的快乐。

        一切弄完了再煮一壶养生茶，摸鱼（划掉）辛勤工作的一天就结束了。

        涂白复看起来真的很忙，完全没空管常韭韭这条咸鱼。

        这日，含榈又来找常韭韭嗑瓜子。

        “你这头发长挺快。”

        常韭韭潇洒地一扬头发，过肩的头发乌黑浓密，尽数糊在了含榈脸上。

        “那当然，我可是颗韭菜，割完一茬长一茬。”

        含榈非常羡慕，“那你是不是不会有脱发秃头危机。”

        想起一个月前自己发亮的脑壳，常韭韭沉痛道，“还是有的。”

        害她秃头的罪魁祸首涂白复最近忙的看不见人，连常韭韭在单位带薪养老都没发现，实属反常。常韭韭有些担心。

        含榈咔嚓咔嚓嗑瓜子，满不在乎。

        “那帮人信不过他，要不然也不会把江左这种边缘部门交给他。你放心，他不会有什么需要受伤流血的重要任务。”

        那帮人。哪帮人？

        常韭韭双眼无神地嗑着瓜子，闹不明白天界众人对涂白复的态度。

        他们看不起涂白复，但又忌惮他，甚至有些惧怕。

        然而涂白复只不过是只肤白貌美的大兔子，成日里窝在江左连门都不串。万万没有搞事这项才能。

        “马上月末了，你想好月末总结怎么写了吗？”

        含榈的话给常韭韭闷头一锤，将她从神游中拉了出来。

        世界上为什么要有月末总结这种东西呢？

        它真的有存在的必要吗？

        常韭韭又开始了新一轮神游。

        月末总结无非是总结+展望。常韭韭糊弄着写完总结的部分，心虚地发现这个月确实没干什么实事。

        登记册上的名单比起其他部门实在太少，外勤一项的业绩全靠涂白复撑着，常韭韭全程划水。

        她努力用文字把自己稀烂的业绩装点地漂亮一些，在展望未来的部分给领导画起了大饼。

        “虽然江左目前发展相对迟缓，但我相信，天道酬勤，努力是有用的！作为职场新人，我要少说话，多做事，追随优秀前辈的脚步，为工作献出自己的一切！”

        出着外勤的涂白复不意外地被边缘化了，同行的同事默契的和他保持距离，有什么新发现也只是小声交流，并没有告知涂白复的意思。

        “怎么和他一起调查恶鬼，真晦气。”

        “忍忍吧，毕竟是在江左出的事，他来也正常。”

        涂白复自觉吊在调查队伍的末尾不去惹人嫌，听到同事对自己恶语相向也当作没听见。眼神冷冷地盯着地面，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冷不丁收到了常韭韭发来的消息，他忍不住想这棵小韭菜又跑到哪里蹭网去了。

        是两张照片，常韭韭把自己纸质版的月末总结拍了照，纸上写满了常韭韭的狗爬字。

        涂白复灰暗的心情被洒了把光，蓦地明亮起来。

        在含榈的安利下，常韭韭躲在洗手间蹭着公共网络玩手机。

        突然来了条消息，手比脑子快的常韭韭点开一看，是涂白复发来的。

        “又躲哪摸鱼呢？：）”

        因为自己的手速过快，点开消息的瞬间，小小的“未读”就变成了“已读”。

        常韭韭捂脸，“我这手怎么就不听使唤呢？”

        “没有啦~只是写好了月末总结迫不及待地想要交给我花容月貌的领导，所以才特意离开工位寻觅网络。既然您收到了，我也就可以放心回去好好工作了！”

        常韭韭脚下开溜，火速回了工位。

        涂白复笑骂一句“就知道看脸的小狗腿。”

        脸上的笑意并没有停留太久，涂白复继续冷眼看着那群庸庸碌碌的废物。

        两周了，一点进展都没有。

        成日里除了抱怨江左办公条件太差，就是凑在一起说小话。

        天界真是越来越不行了。

        临近月末，此事一点头绪也无，到时这些人将锅一甩，正正好扣在自己头上。

        涂白复想得很开。

        他背的锅太多，多背一个也无妨。

        只是如今韭韭在他身边，涂白复怕那群不长眼的去找她麻烦。

        一纸通知飘飘荡荡停在了涂白复眼前。

        是月末总结大会的通知。

        九天监生司下的各级主管都要去，涂白复也不例外。

        “这两天不回去了，要去总部开会。别出江左的办公点，外勤我安排含榈去做。你把自己照顾好。”

        叮嘱好常韭韭，涂白复跟着这一群废去往总部。等他们汇报完情况，正好能赶上总结会。

        没网的常韭韭好容易挨到下班，没等她这个下班积极户离开。一个又一个部门领导“嗖嗖”飞走了。

        常韭韭跑去大门口找含榈。

        “这干啥呢？急着吃席去啊？”

        含榈斜睨她一眼，“有的去吃表扬，有的去吃批评。”

        看着一头雾水的常韭韭，含榈掏出手机来，上面是涂白复安排他值江左外勤的消息。

        常韭韭心里七上八下，就凭江左的垃圾业绩，涂白复不会被当场拍下凡再历一次劫吧。

        “你帮我坐一下班，我去找涂白复。”

        话音未落，常韭韭就冲了出去。

        “这不是飞挺快？”含榈感慨了两句，突然发现自己要替江左这两个大冤种承担所有工作量。

        没办法了。

        第二天上班时，含榈忍痛砍下自己的几处枝丫，在常韭韭的工位插了一颗，在大门口插了一颗。自己哆哆嗦嗦跑去值外勤，生怕遇到身怀功德的恶鬼，被一口吞了。

        常韭韭一路飞飞停停，弄得灰头土脸。期间一度寻错了路。

        她的速度本就不快，等到了会议地点，已成了到得最晚的那波神仙。

        常韭韭看着乌压压的人群，暗喜自己的身高优势。她仗着个高，四处张望，寻找涂白复的身影。

        看着看着常韭韭开始兔死狐悲。她发现这些神仙的发缝一个塞一个宽。

        有一群资历颇深的天界老员工聚在一起，那发缝简直能过河了。

        常韭韭爱惜地摸摸自己的头发，上班果真使人秃头。还好自己是棵韭菜，掉了的头发很快就能长出来。

        她有些近视，为了找涂白复，眼睛半眯，眉毛也压了下来。眉眼距缩短，更显出她深邃的眼眶。配上她立挺的鼻与略突的颧骨，整个人看上去严肃到极点。

        会议接待员凭借着发量与突出的肚腩判断各位神仙的级别。他看到常韭韭，觉得眼生，几经判断，实在摸不准这人到底是领导还是普通小职员。

        她对会场很陌生，像是第一次参会。风尘仆仆，来的路上八成走错了路。也没有给自己施净身诀，带着一身灰就进来了。

        可这人通身散发着不好惹的气息，板着脸格外有领导气质。

        好纠结啊！

        “听说涂白复也来了。”

        常韭韭的耳朵精准抓住了涂白复三个字，四下逡巡一圈，发现几个神仙凑在一起，低声说着什么。

        有八卦不听王八蛋。

        常韭韭默不作声地移到那群神仙后边，想仔细听听他们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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