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皇后咳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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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听闻安贵人的话后，心中郁结，竟吐了口鲜血。
“传太医”文绣脸色一变，担心的看着皇后娘娘“娘娘，您怎么了，您别吓奴婢啊！”
明霜也赶忙走到跟前，递上一条新的丝帕，接过娘娘手中染血的丝帕。
皇后看着眼前的关心她的人。
她虚伪吗？
一直不愿意承认，可是好像是这样的。
她与玄烨，年幼便相识，应了李白的那一句，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他们以前是心意相通，情真意切的。
他曾说，此生愿携手，共渡漫漫余生。
他说，我为皇，你为后，我们是天作之合，万人羡煞。
他说，有你在旁边所以这高处之位才不显得那么孤寒。
他曾说那么多，那么多让她再想起也忍不住要流泪的言语。
可是从李云雾出现后，一切都在慢慢的改变，就连皇上的爱也在慢慢变化。
她从不问皇上宠爱其他人，因为她知道那种宠爱与真正的爱是完全不一样的。
所以她从不害怕。
可李云雾出现后，她的心中第一次出现了忌惮。
皇上看她的眼神，是不一样的。
那种赤裸裸明目张胆想要占有的眼神，她真的害怕了。
皇上还是对她与以往那般好，只是他的心里却也多了一个人。
她忽然疑惑了。
他说的那些话，还作数吗。
她还是那个陪他在高处会让他不孤单寒冷的人吗？
她还是他想要携手一生的人吗？
亦或者，他还爱她吗？
她们之间，是不是已经没有爱了。
她不明白，也不知道。
也许有，也许他们之间还有亲人一般的情谊，只是爱，怕是难了。
她有时候会怀疑，她总是贤惠的做好一个皇后，把宫里边每一件事情都处理的井井有条是对还是错。
因为她好像什么都做得很好，反倒让他们之间越走越远。
也正是因为每日都为了宫廷琐事，让她少了许多陪着承祜的时间，最后竟然连承祜都重病了还不知。
也因为此，让她与皇上之间表面虽然恩爱，可心里边已经有了许多的间隙。
整整两年，她都若有若无的在拒绝皇上。
皇上也因为承祜的离去而对皇后心生愧疚。
再后来，她遇见了乌雅云姝。
一个对自己主子极度忠诚的人。
她开始只是觉得她不错，衷心耿耿，而且文绣告诉她，皇上竟然去看她，不着声响的，可终究还是让她知道了。
原本只是欣赏，却突然想要让她成为自己的一份助力。
她想，让乌雅云姝成为皇上身边一个重要的人，然后让乌雅云姝来制止皇上与李云雾之间的感情。
借力打力。
巩固她皇后的地位，最开始，她是这么想的。
可是后来。
她发现，乌雅云姝这丫头，好的让她有些舍不得利用。
云姝总是用尽一切方法让她开心，为她思虑，她真的，和其余人不一样。
那种真心，除了文绣就连明霜都比不上。
她后悔了，可她身上还肩负着家族的荣光和繁盛。
她必须要利用她。
可每一次，她潜移默化的说着一些话的时候，她心里边都是极度的愧疚。
让乌雅云姝去景仁宫是她属意，她也早就知道彩兰是佟妃身边的人，也知道她会报复云姝。
可她还是知道也当不知道。
看着她去慎刑司，看着她伤横累累。
她后悔了。
云姝这么善良，心里边全部都是其他人，可是其他人却在算计她。
今日安贵人来，说着这些话，她想自己当真是虚伪的人。
她没有阻止这件事本身就意味她默许来。
她也是安贵人逝去孩子的加害者。
“娘娘，您怎么了”文绣看皇后娘娘面目出神有些害怕。
“没事，你唤李太医过来吧！”
“是，李太医马上来了，您喝点水漱口”
“嗯”
“娘娘，娘娘你怎么来，不是前两天身体才刚刚变好没多久，怎的又病了”李太医还没来，云姝却跑着过来了，她在路上便听到明霜姑姑唤太医的声音。立马跑过来，现在还喘着粗气。
皇后看到云姝过来，眼泪忽的留下来。
她来到皇后娘娘的身边。
抹掉她的眼泪。
“娘娘这是怎么了，本来娘娘身体便弱，这么一哭，那就更加了”
皇后看着乌雅云姝咳嗽了几声，又咳出血来，众人想要帮忙，皇后娘娘却摆手。
“文绣你与明霜先出去，太医来了带过来即可，云姝本宫有话与你说”
三人面面相觑，都是不解，可此刻也只能顺着皇后娘娘的心意，免得再动肝火。
“嘎吱”一声，殿门缓缓关闭。
云姝扶着皇后娘娘在娘娘的后背垫来一个软枕。
“娘娘可是有话说”皇后娘娘不常单独找她谈话，所以此刻他还是很不解的。
“嗯！你细细听我说”
“娘娘小心身体，慢慢说，奴婢在听着呢！”
云姝听见皇后又咳了几句，蹙眉，倒杯水给娘娘润喉。
“云姝，本宫的身体好像越来越不好了。”
“娘娘好好调理身体，会好起来的，不要担心”
“你听本宫说，本宫的身体本宫清楚的很，如果生产那日，若是出现意外，一定一定要保住本宫腹中的孩子。”
“娘娘，母子都会平安的，别说这种泄气话”
“万一，万一发生这种事，本宫又晕倒了，你一定要告诉皇上本宫的意愿，若是孩子没了本宫也不会独活的，承祜已经没了，本宫希望这个孩子能够平安长大”
“可娘娘若不在，小皇子要怎么平安长大”
“这便是本宫要拜托你的第二件事，照顾好孩子，无论怎么样，保护他”
“娘娘，您好好的，奴婢也一定会照顾好小皇子的”
“本宫信你。”
“娘娘小心身体”看着皇后一直咳个不停，云姝忽然害怕，眼泪也流个不停。
“第三件事，本宫家中有一位胞妹，若是本宫殇了，赫舍里家一定会在安排一位进来，本宫胞妹一定是最有可能，若是一旦如此，你好好照顾她，别让她卷入后宫纷争，她什么都不懂。”
“娘娘，您说的这些奴婢明白了，可娘娘一定要好好听太医的诊断，千万别放弃，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云姝哭的不行，她鼻子红的很，像一只小白兔，哭的时候更加让人生怜。
“云姝，本宫做了一些对不起你的事情，本宫想求的你的原谅，你会原谅本宫吗”
“娘娘，您别说那些，不管什么奴婢都可以原谅。什么都不上娘娘的性命重要。”
“其实，咳咳咳咳，其实最开始，留你在坤宁宫是因为本宫已经知道皇上心中在意你，本宫一开始是想利用你的，对不起”
“娘娘您知道吗？奴婢特别羡慕您与皇上，青梅竹马，郎情妾意，情深意重。可后来奴婢也知道再深的情也会变。奴婢猜过自己对于皇后娘娘来说有什么重要的用处，不过皇上对云姝的情谊，娘娘真的想错了，只是某些云姝不能说的话，但娘娘知道皇上对云姝从未有过男女之情，从来都是云姝的一厢情愿”
“是吗”
“是的，奴婢对于皇上来说最有用的或许就是皇上觉得奴婢的茶还不错。”
“真是本宫看错了吗？”皇后苦笑，傻孩子，是你没看懂。”不管如何，云姝答应本宫的请求”
“奴婢会的，不管如何，奴婢都会做好皇后娘娘说的这些。”
“还有最后一件事，陪着皇上，陪着他，陪着他老去，就当是本宫的最后一个夙愿”
“娘娘....”云姝不敢应，她能在皇宫那么久吗？她都不知道。
她与太皇太后约定了，等安贵人从皇上的身边离去那也就是她离开皇宫的日子。
“怎么了”
“奴婢会尽所能完成娘娘的心愿，只是娘娘一定要听太医的话，皇子的身边要有自己的额娘，皇上的身边也要有自己的皇后。高处不胜寒，有了皇后娘娘的陪伴皇上才有温暖”
“嗯”
谈话也到差不多之时，殿外传来李太医求见的声音。
“进来”皇后娘娘虚弱的说了一声。
云姝怕外面的人听不见，赶忙跑到门边处来门请太医进去。
手提着医药箱，身旁还跟着几位眼熟的太医。
“李太医快去瞧瞧，皇后娘娘吐血了，而且身体的越发的虚弱，这可要怎么办”
“之前开的药都有煎给娘娘喝吗？”
“都煎了按照李太医的吩咐给皇后娘娘食用，可是没有好转”
“让微臣看看”
“李太医，您请”
李太医在皇后娘娘的手腕下垫了一个软枕，然后系上丝线。
“娘娘最近可有不舒服”
“越发没有力气了，而且咳嗽的也更加厉害了。”
李太医听诊片刻，脸色忽变。
“怎么会这样”
“李太医怎么了”云姝看到李太医的模样心生不妙，似乎是不好的神情。
“云姝姑娘，皇后娘娘的脉象紊乱，腹中胎儿也...”
“也什么”一听到孩子，皇后娘娘心急的又咳了血。
“娘娘别急，因为脉象紊乱，皇子体内的营养得不到保障便会...”
“会如何”
“成为死胎”
皇后险些晕过去，死胎。
“能有办法吗？李太医，不管如何，保住他，这是本宫的唯一心愿”
“倒是有一法，不过极其危险”
“什么法子”
“催产，提前将胎儿催出来，然后外界给予营养。这样或许能保住孩子，只不过”李太医的脸色很为难，看样子这是风险极大的一种法子。
“不过什么”
“望娘娘恕罪”
“本宫恕你的罪，你如实所说便可”
“娘娘只有两成的法子活下来。”
皇后沉默许久
”娘娘，不要啊，养好身体还可以继续怀孕的”云姝怕娘娘答应，赶紧劝阻道。
李太医听到这句话，嘴角微微触动，虽是不可察觉，却还是被皇后发现了。
“就这样吧！什么时候开始”
“还望娘娘三思后行”
云姝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
“云姝，你起来”
“娘娘不答应云姝的话，云姝便不起来。”
“云姝，你忘记你先前答应本宫的”
“可是奴婢没说娘娘想要寻死奴婢也应着。娘娘您想想皇上，想想您的阿玛额娘，想想文绣姑姑啊！”
“云姝我意已决，你若要跪着那便跪着吧！”
“娘娘”云姝喊道，可皇后充耳不闻。
“李太医，什么时候可以催产”
“下月初六”
“好，你做好准备”
“此事，微臣告知皇上后再与皇后娘娘细说”
“你别那么早告诉他，等一阵子再告诉她，安贵人失去了孩子，荣贵人又失去了孩子，皇上此刻一定很难过”
“娘娘既然知道皇上会难过为何还要....”
“因为就算不催产，本宫也不一定能够活下来，与其两个都不一定能活下来不如，让生存率大的活下来。”
“李太医，是这样吗？你劝劝皇后娘娘，皇上若是知道会难过的，他不能没有您”
“他可以的云姝，他不爱本宫了，所以没有了本宫，她还有别人，可本宫没有了皇上什么也没有了”
“云姝姑娘你放心此事我会事无巨细的与皇上交待，娘娘的药麻烦你每日三次各煎一次。”
“好，辛苦李太医了”
云姝抹干眼泪送李太医出殿门。
“云姝，你去煎药吧！”
“娘娘再思虑，莫要意气用事。”
云姝当时心里头全是难过，后来才意识到不对，娘娘之前虽然虚弱可是从不曾有过这种心思。
后来意识到根本原因时，已经是晚了。
云姝没想那么多，往小厨房去给皇后娘娘煎药。
她每回煎完药都会放一些甜蜜饯在一边，娘娘怕苦，所以只有放了蜜饯在旁边娘娘才会完全喝药。
“乌雅云姝，你到底与皇后娘娘说了什么，怎么娘娘就这样了。”文绣也不知什么时候赶过来的，一过来就怒气冲冲地打了云姝一个响亮的耳光。
“文绣姑姑，奴婢没有”她倒也不惧怕，就是耳光太疼了，让她直嘶气。疼。
“你少在皇后娘娘跟前说些有的没的，娘娘若是出了什么事，我定不会饶了你的。你等着瞧。”
“是，云姝知道了”
怒气冲冲的来，又怒气冲冲地走。
云姝都来不及做出下一个表情动作。
一脸茫然的看着文绣姑姑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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